1 ) 潮起潮落
像是音乐剧。
像是舞台剧。
像是话剧。
什么是音乐剧?
什么是舞台剧?
什么是话剧?
我不知道。
命运?
朦胧但雄起的性器。
这个世界为什么有男人?
这个世界为什么有女人?
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让人厌倦,可又无法摆脱?
为什么?
影片里有娇艳的女郎,
可我却爱那悲天悯人的大海。
海岸被潮水拍打。
海鸥哀鸣。
一阵。
一阵。
又一阵。
我想抚摸你。
即使我在抚摸着电视机的漫天雪花的屏幕。
但,爱你就像爱生命。
又潮湿又温暖。
又心酸又浪漫。
你的屁股很年轻,
但她正在日益成熟。
等待,
瓜熟蒂落。
2 ) 自说自话——prenom carmen
“当无辜者在一方,而罪人们在另一方时,这叫作什么?”
“我不知道,小姐。”
“动动脑筋,傻瓜。”
“我不知道,小姐。”
“如果人们将一切毁灭,一切都已失去,但太阳还在升起,空气仍旧清新……”
————
镜头停止,字幕上升,有人站起来,椅子作响,还有些人继续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傻坐着,发晕。
戈达尔的芳名卡门,放完时就是这付德行。撑完全场的寥寥无几,一头雾水,更多的中途退场,有意思的是都是男生,估计被那些个赤裸裸的长镜头吓的^^
我看完也晕了,被四重奏和火车、海浪搅晕了,回宿舍做懵懂状,直到躺在被窝里回味起来,才有种吃了橄榄或浓茶,后味无穷的感觉。于是越想越妙,恨不能坐起来吼一声,真他娘的好!
老神仙蛰伏了些年头回归人间的作品,改的梅里美名著,那种手法,好像真是从天上俯瞰人间那种无动于衷的漠然和凶恶(?)。说来我真喜欢他选的卡门,黑发那么浓,眉毛粗黑,斜飞入鬓,嘴唇和衣服一味的红,虽然没有我心中那个跳舞的红衣女郎妩媚,却有肃杀的味道,和这部片子的基调狂衬。男主角么——真遗憾,忘记了,就好像看小说没人看重唐何赛,和叫卡门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注定是一个朦胧的虚镜头。
片子乍看很乱,其实就像天神安排宿命一样,一切皆有征兆,一切皆是命定。咣铛作响的火车亮着灯互相交错,然后背道而驰;荒凉的礁石与徒劳的海浪,一下下的拍击,哗啦,哗啦,近乎黑色的水面一片破碎的白色泡沫,看,虚无,徒劳。四重奏无处不在——似乎是贝多芬那个号称最艰难的作品?我比较乐盲的,只记得以前看过评论,说贝多芬的音乐不一定悦耳,却符合审美,符合审美上体积上巨大的量与‘崇高’这一要求。那种音乐的美感在于一种挑战、征服,就像攀登高峰的感觉(……这么说倒有点像纳粹美学了,但诚实说纳粹的美感是很不错的,比如瓦格纳;又想起瑞芬舒丹,她不是以高山片崛起的么,果然……),反正落实到片里,拉琴的姑娘一直神色凝重。专业影评在音乐结构与影片结构上大作文章,那我就算了,看看别人的成果就够了。
唉总之我喜欢这片子,喜欢那股冷漠苍凉的调子,那些零碎的细节,那些冷静截绝的台词,回头看开头引的那段话,忽然想起梦浮桥的文——世界上最郁闷的书名是什么?——太阳依旧升起
冷漠呀,自己死去,世界依旧。轻于鸿毛,就是这样。
3 ) 《芳名卡门》:应该闭上双眼,而非睁开
原文地址:
http://www.qh505.com/blog/post/3496.html强制被推出来,为什么还是叫脱身?星期三,中午12:00,吃饱了饭的我,是应该在三楼的走廊,面对南方的日光,做一次深呼吸,或者闭上眼享受温暖。可是走进去了,走进了办公室,走进了电影,就是把已经过渡到午后的阳光抛弃在长长的通道里,兀自洒落兀自照耀。离开和进入,是两种现实的状态,我只是按照惯例开始一种行为,但是这行为本身就隐藏着诸多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在即时的电影播放被无辜终止的时候,我却被情节之外的东西带向了一个像是闭眼的状态。
网速不快,甚至网络也完全断了,停在41分钟的镜头里,大海、潮水、岩石和小提琴协奏曲,都是被看见的一幕,断断续续,若隐若现,持续的电影故事里,是容不得半点的事故。却真实地将我从进入的状态中推出来——不是退出,是推出,那一双强劲的手,就是要让我脱离81分钟的电影,脱离让-吕克·戈达尔的作品,脱离《芳名卡门》的段落。一次毫无准备的事故,在午后降临,吃饱了饭就应该满足看见这一切,可是,被推出来的变故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而是早就被戈达尔预言了,他通过那个取名叫卡门的女人说出来:“它附在我和你之上,激起千层恶浪,我虽无知,但我知道世界并非有无辜者掌握,如若可能,我们便向前,我还要赶路,再见。”
无知者如我,无辜者如我,不掌握一切的起承转合,不掌握一切的生死爱恨,也不掌握一切的打开点击停滞和结束,那么无辜者为什么要进入其中,又为什么要被推出?无辜者之外又是谁?“我就是那个叫卡门的女孩。”卡门是“我”的名字,而这个被命名的“First name”是一个无辜者还是有罪者?卡门,小说里的卡门,歌剧里的卡门,电影中的卡门,1830年的卡门,1983年的卡门,2016年的卡门——无数的卡门,无数的我,无数的First name,是不是都是不掌握一切的无辜者?我只为我,其实和进入、被推出一样,只是某一个海浪,只是某一块岩石,只是某一个名字。
所以卡门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推出”的准备,向前和赶路,都是为了再见,甚至和医院里不肯出院的疯子舅舅,和已经将租金付到2000年的特拉维尔的别墅,和那部抢劫银行和大饭店的纪录片,和萍水相逢却不能离开的爱欲,都是再见前的一次告别,甚至对于脱光了衣服的约瑟夫,卡门也是说了那一句:“我警告你,如果你爱上我,那么你的末日就到了。”卡门将因为爱而改变的告别看成是一种末日,是对于“再见”的坚守,是对于自己身为无辜者的认同,是无法掌握一切变数的无奈。但是一旦进入了那间别墅,一旦进入了某个房间,一旦激发了某次爱欲,卡门就不会是无辜者,她完全变成了带有First name的、被命名的卡门。
卡门抢劫银行,卡门要拍电影,卡门要说再见,这是无辜者必要的生活?所以要使自己成为无辜者,就必须使得自己脱离在某种场景之外。那银行里是爆发了激烈的枪战,卡门在同伙的配合下闯入进去,然后和警察约瑟夫激战,但是他们在对射之后,扭打之后,却以身体最直接接触的方式亲吻在一起,男人和女人,注定在遇见的时候,会成为无辜者和掌控者,“我们一起离开”的潜台词是,银行抢劫中的正义与邪恶都不管我们的事,逃出大门,坐上车子,驶离现场,就是将刚才的一幕都变成相遇的背景。
“我绑住你才显得可疑。”约瑟夫将自己和卡门的手绑在一起,绑在一起,他们是警察和罪犯,他们是无辜者和掌控者,可是卡门问:“如果我爱你,你会解开吗?”约瑟夫的回答是:“那时我将会被绑住。”绑住和反绑,前者是凶案意义上的,甚至是正义意义上的,而后者是爱欲意义上的,他们都很直接地说出了那个字“爱”,是让爱改变两个人的身份,是让爱改变两个人的现状,是让爱抵达“被推出”的状态。所以即使在一路之上被绑住而成为警察与罪犯,即使在厕所偷吃果酱的陌生胖子无视卡门脱裤子小便的方式,只要一进入那一间不被别人看见的别墅的时候,他们便解开了彼此,便走向了彼此,便爱上了彼此。
海边的别墅,别墅外的大海,大海里的波浪,波浪冲击的岩石,都是一种隔离于现实的存在,像是一种对于爱欲的象征,他爱上她,脱掉了她的衣服,她爱上他,抚摸着他的肉体,“你爱上我了,我也爱上你了。”这似乎是纯净的世界,这似乎是美好的一天,他们只在彼此的肉身和灵魂里成为自己,她说:“一切在颤抖,地球,房子,我的屁股也在颤抖。”他说:“你已经有了女人的臀部。”在夜色中检视一切,在寂静中袒露一切。
可是在“警察为社会,个人为幻想”的别墅生活里,男人和女人,注定是一个幻想式的生活场景。他们无法遗忘一切,他们无法成为真正的无辜者。对于卡门来说,这是舅舅戈达尔的别墅,冰箱里还放有舅舅喜欢的收音机,那间房间还留有卡门童年相关的记忆,“我那时一定是十三四岁,他喜欢我。”笑了,然后陷入了沉思。童年,是带有笑声的快乐时期,对于卡门来说,却似乎还有难以启齿的变形的爱,所以她冷冷地说:“我一生中,想要什么?想让人们看到男人和女人如何相处。”而实际上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想让人们看到男人对女人做了什么。而约瑟夫呢,在卡门制造的肉身爱欲里几乎忘记了一切,可是他说:“其实我没有朋友,无论男女。我认识一个女孩,但她太超群。孤独,迫使我成为自己的挚友。”成为自己的挚友,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缺席和遗忘,“现在我明白,监狱,为何被称之为深渊。”
别墅、潮水、岩石和肉体,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进入其中,却也注定是要从这里被推出来,就像约瑟夫所说:我们并非是自身的主宰。所以他们不管如何命名,不管如何逃避,不管如何相爱,都无法主宰自己,而这一个场景总是将他们带入到虚幻的梦境里,大海的浪涛声盖过了他们的对话,不是因为无声,而是自己的声音太小。无力者也是无辜者,当约瑟夫被塞进后备箱,当卡门回到抢劫的剧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却再也不能一起抚摸一起亲吻一起脱光了衣服睡在床上,约瑟夫说:“我们需要谈谈。”卡门说:“明天吧。”明天是无限的未来,明天是未知的时间,所以约瑟夫反驳说:“今天就是明天。”卡门累了要一个人睡,约瑟夫扑上去要抱住她;卡门说都结束了,约瑟夫却无法面对离开,卡门用极端的方式将一个男侍者脱去了衣裤,而约瑟夫愤怒地将自己的衣裤都脱尽,跑去浴室里强硬和卡门交合。
卡门被推倒,卡门扑在地上,“你让我恶心。”约瑟夫痛苦地说:“我也是。”恶心是因为回归到纯粹肉体的交媾,甚至是暴力的强奸,她是无辜者,他是掌控者,还是他是无辜者,她才是掌控者?那电视机里没有图像,只有雪花斑点,约瑟夫的手在屏幕前移动,他想进入卡门所说的虚幻世界里,但是永远被隔离在外面,进入是一个难题。而卡门呢,在和剧组的讨论中,在和舅舅的交流中,无限接近电影世界——那一部纪录片就是关于酒店的,那些用餐的客人也入镜,可是那梵高一样米黄色的睡袍本身就是一种悲剧的色彩,约瑟夫说过:“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为爱欲的离去而说出杀人的威胁,这与卡门一直做好离开的准备不同,卡门是知道爱会将人带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是会进入到世界末日的悲剧里,所以在千层恶浪之前,在无知者无辜的现实里,她早就准备离开。“我们不是垃圾,这个世界才是。”离开就是和世界告别,那拍电影的计划无非是一个借口,那从舅舅身上获得别墅的钥匙就是一种逃避,而她的离开却悲剧性地变成了进入,悖论的存在,是因为卡门没有像舅舅所说:应该闭上双眼。闭上双眼,你就看不见肉体,看不见过去,看不见岩石,也看不见和自己有关的欲望。舅舅发疯了,他在“应该闭上双眼”之后,便指出了真正的方法,就是听。他在医院的病房里敲打着各种器物,他坐在打字机前制造打字的声音,他手捧一架大的收音机放在耳边听战争爆发的声音,甚至,他租金付到2000年的那幢别墅,也只有外面大海波涛的声音。
听可以闭上眼睛,而不是睁开,闭上和睁开,便是事物的两种状态,“现在是籍着疯狂,看见事物反面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反面?在舅舅戈达尔看来,这个新时代是垃圾的时代,“如今的年轻人都是垃圾,没发明香烟,也没发明牛仔裤。一事无成。”而这种一事无成指向的是现代危机:“现代危机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创造该死的经济,来制造垃圾。典型资本主义的目标,是生产最好的货品。在现在这个世界,人毫无用处,机器却是万能。机器开始生产,没人需要的货品。从原子弹到塑料杯。没人需要原子弹或者塑料杯。”现实是年轻人掌控的时代,却是制造垃圾、一事无成的时代,而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戈达尔也认为自己变成了无辜者,而无辜者应该采取的方式是疯狂,是闭眼。
像是逃避,闭眼的舅舅为什么曾给卡门留下别墅里的记忆,为什么要答应剧组拍摄电影?而他对于电影的问题是:“这个故事真实吗?”发疯而闭眼,是对于真实的背叛,却要在电影里演绎一种真实,这是戈达尔的悖论,而就在这样的悖论里,那个在镜头后面指挥电影之外电影的戈达尔似乎才可以化解“戈达尔式的悖论”——《芳名卡门》的导演就叫戈达尔,而且他走到镜头前,演出那个叫戈达尔的疯子。不是间离效果,而是戈达尔在用自己的方式解构自己的悖论。是真的在拍电影?那银行抢劫既是电影,也是一次真实的行动,所以用电影来解构电影,会让所有人都变成无辜者——枪声在那里响起,子弹在那里乱飞,死亡随时发生,可是男人坐在地上不被打扰地看着手上的书;老头戴着礼帽坐在椅子上读报;清洁工人很认真地用拖把将地上的血渍拖干净……他们都在自己固有的生活里,那激烈的枪战发生在眼前,但是他们像闭上眼睛的无辜者,丝毫不关注这里的危险,这里的死亡,这里的暴力。
而在最后要拍摄酒店纪录片的镜头里,也是在客人成批死亡的时候,那个修理工却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顶上的吊灯,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部正在拍摄的电影,他不关心电影里谁是掌控者谁是无辜者,不关心谁爱上了谁。这是人在现实中应有的状态?这是无辜者能够离开的机会?还有那一直在演奏者小提琴四重奏的克莱尔,在枪战发生的时候,在纪录片拍摄的时候,在男欢女爱的时候,在大海的潮水冲击岩石的时候,都那么专心致志,“命运施展你的成功,已决定的事一定会发生。”而她似乎和约瑟夫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集,约瑟夫说:“生存还是毁灭?这算不上是个问题。”克莱尔问:“那个女人真的对你很重要?”约瑟夫像是自言自语:“奇怪的感觉,像魔咒一般。一股力量将我推向她。就像潮水涌向岸边。无法抗拒。”而克莱尔微笑着对他说:“潮水也要后退。”
爱欲的潮水是应该会后退的,只是约瑟夫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他在后退中进入,在离开时回来。克莱尔的小提琴音乐有时变成了背景,有时候变成了场景,而在场景中,她和其他几个人总没有完整地进入过镜头,一半的头部特写,一半的背影,最后虚幻在夜色中。可是这声音是不灭的,只有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听到,而这种状态无非是对于现实的一种嘲讽,“我们从来不演奏流行音乐。”这是他们的宗旨,就像发疯的舅舅对于这个时代的注解一样,必须抗拒,必须独立,必须将内心的潮水击退。
抢劫而为电影,电影是一次告别,其实这之间根本没有界限,关键是你会以什么方式进入,什么方式退出。当约瑟夫终于用枪对着卡门打响的时候,仿佛是曾经发生的抢劫故事的再版,卡门倒下,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卡门挣扎着起来又倒下,这时旁边的侍者似乎也脱离于冲突之外,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种是没有“被推出”的状态,一种是睁开眼看见的状态,一种是无辜者的现实,而另一种则是预言了末日的有罪者:
——当无辜者在一边,有罪者在另一边,那叫什么?
——我不知道。
——动动脑筋。当一切都消失,但太阳在升起。我们还在呼吸,那叫什么?
——那叫日出,小姐。
4 ) 《芳名卡门》的世界
《芳名卡门》的世界
戈达尔在此片中尽情地展示着自己曾学习过音乐史的有利条件:连绵起伏的音乐伴随着大海以及波浪声、海鸟的叫声,贯穿于影片始末,就像伯格曼的《芬妮与亚历山大》。但前者的音乐虽有颠覆的快感,对整片的节奏与韵味功不可没但太过于弥漫,有时就让人感到像《去年在马里昂巴德》那样裹挟着聒噪与喧嚣。
戈达尔似乎极力打破好莱坞叙事的一本正经——他的确做到了,而且十分出色:看惯了好莱坞的正襟危坐,再看到戈达尔便忍不住让人击节叹赏,并深深迷醉于他的快速有力的节奏以及给观看者精神上带来的轻松,真是如释重负啊——然而,音乐是十分难处理的一个元素,现在看来亦是如此。本片的音乐的确跳跃着时空,从一种叙事段落中跳到另外的叙事段落中(另外的叙事段落不止一种,如果连波浪的穿插画面也算在内的话。可将后者看成和音乐相匹配的抒情性段落,但其实也是具有叙事意义的——因为正如布莱松所认为的那样,在电影中,诗意或者具有抒情意味/感觉的东西不会从单个画面/镜头中产生),但是好莱坞的电影配乐虽紧随各段落并具有清晰可辨的主题性/意义,但本质上同样也是跳跃时空或者独立于时空而存在的,所以戈达尔试图破,然而没能破完,于是某种程度上便成为了向经典好莱坞的“致敬”,比如卡门和约瑟夫在地板上接吻时响起了浪漫的旋律。
影片中可以看到某些布莱松式的镜头语言,就那么几个,稍纵即逝。本片仍然是对经典叙事进行的挪用。卡门的故事美国电影已有三部之多,歌剧、芭蕾舞剧也很有名。无怪乎戈达尔要说:电影始于格里菲斯,止于阿巴斯”,《芳名卡门》也没有抛开交叉线索叙事的方式。 主要围绕着卡门及其门犯罪团伙一方,以及一群演奏音乐的年轻人。两方在卡门一伙到酒店意欲劫持富翁一家时会面了,当然没必要让两方认识(只有克莱尔后来知道卡门在场),只要观众知道就够了。
影片围绕卡门和约瑟夫之间的关系,再次探讨了爱情与死亡这一主题。就影片所表现的来看,卡门极具有自我毁灭性的倾向,她在对自己的生命进行着慢性自杀。对生活如此,在爱情中更为明显。首先成长中受娇宠,来自男性的娇宠/爱慕——来自外貌,也有卡门作为女性其身体的因素,使得卡门具有骄傲的心态,由此而产生了极强的对男性的控制欲。她的控制欲在影片中随处可见:她的舅舅就说她“是有点恋父情结的小孩”,“和母亲的关系处得不怎么好”;卡门也对约瑟夫说自己的舅舅曾喜欢自己;当约瑟夫爱上卡门后,她提议两人一起离开;在犯罪事件中,是卡门为团伙策划了到酒店挟持富翁或者他的女儿——这是卡门说自己在模仿一部好莱坞影片中的主人公行为;卡门舅舅两次询问卡门关于即将开拍的电影的结局,显然他认为后者是知道的,但卡门说自己不知道——卡门说自己不知道,并对舅舅的两次询问以及他的不相信表示出厌烦,表现出卡门将自己的生活置于走一步算一步的局面中,她不思索关于未来的事情,也是不愿去想,这是一种逃避的倾向,所以犯罪团伙的主要负责人埋怨卡门把一场按部就班的计划变成了即兴表演。也许即兴,就是她的生活状态。这一点也体现在后来约瑟夫屡次问她自己要做什么时,卡门显然是毫无计划的,只能对这个回答屡屡逃避,一拖再拖;在约瑟夫面临女友(其父也在场)给出建议等待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卡门送来了红玫瑰——显然,最后约瑟夫选择了卡门;随后,一个人把枪给卡门时说她的行动需要自己,但卡门予以回绝了;在别墅和后来犯罪团伙居住的酒店,在卡门和约瑟夫所进行的身体游戏中,卡门要求约瑟夫按照自己从电影中所学来的方式进行;卡门对约瑟夫说要从自己这里让对方看到女人能对男人做出什么。正是这种极强的控制欲使得卡门对约瑟夫很轻易地就说出让对方离开的话——卡门试图在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让约瑟夫对自己惟命是从,她也深信自己的控制力。正是因为对自己控制力的深信不疑,卡门的生活才显得很“即兴”。卡门和约瑟夫逃到别墅后,卡门对约瑟夫说如果自己爱上对方,对方便会死,这一点表明卡门对于自己的控制力具有过高的自信。
卡门曾在她进入爱情之前的男性世界中取得了胜利,这种胜利是从她年幼时就有的。在这种胜利中享受到的控制欲,使卡门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她已经被这种控制欲辖制住了。而在目前的人类世界中,控制力是和“男性”紧密联系的,而卡门之所以有控制力是因为她的“身体”——这是卡门并没有预料到的——而“身体”正是和“女性”紧密相连的,或者说“女性”直指向“身体”,而不再具有别的:“女性”=“身体”。卡门的控制力使她在男性的世界里如鱼得水,行动自如,而且她还要努力保证这种控制力的维持——这是卡门没有拯救的亮光的生命之必然,她的生命状态即是如此了,否则她便无法生存。卡门所具有的控制力同时也使她更接近/像一名“男性”,而事实是她并非男性,而是女性——这也正是她在爱情关系中的身份。追求控制力(“男性”)和自己的身份(“女性”)是矛盾的,互相对立的,卡门没有办法能解决,她也无法自救。卡门需要的是男性般的控制力,而“身体”则将她不时地拉回自己是“女性”的现实——“女性”这一现实意味着控制力的失去,是和“男性”相对立的,所以这一现实是卡门极力避免与排斥的,由此决定了卡门在爱情关系中的必然毁灭:当她选择继续维持爱情关系时,却不愿做也是无法做一名“女性”。这一现实也使得卡门处于极端的分裂中,在卡门与男性所建立的爱情关系中是最能鲜明地予以体现的。在和约瑟夫的爱情中,卡门享有了像男性一样的控制力。但无论是爱情关系的得以建立还是控制力的得到首先都来源于卡门的女性身份:两人相遇于枪战,卡门和约瑟夫扭打在一起时具有亲密的身体接触,约瑟夫爱上了卡门。当约瑟夫被警察抓住正意味着卡门和约瑟夫之间爱情关系遭到来自外力的破坏。而这正是一个机会,可以使卡门重获自由:不再进入爱情中的分裂状态,这种自由显然是以牺牲爱情为代价的。当时海鸥声响起,这在本片中象征着自由;负责人也让卡门“别做梦了,睁开眼”。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他们的本质都是人。但男性不仅在身体上具有优势,比如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权力上也具有女性并不曾拥有的控制力,于是女性就只剩下“身体”——这是女性作为人之不完整的一面,因为女性也具有和男性一样的思想等其他方面的权力,而不仅仅是“身体”。这就是人类目前的两性状况,原本男性与女性彼此爱慕正是正常,但如今已被扭曲:妻子恋慕丈夫,丈夫管辖妻子。将女性和男性发生置换是人类所采取的并不高明的做法,而卡门正处于这样的局面中。卡门以女性身份进入和约瑟夫的爱情关系中,卡门和约瑟夫之间的爱情/两性关系之所以能够成功建立,正是因为卡门的作为“女性”的“身体”,“身体”使得卡门享受了起初对约瑟夫的所产生的控制欲。而一旦进入这种关系,卡门作为“女性”必然是以“身体”的存在而存在的,而且也只有“身体”(没有其他),于是约瑟夫必然具有了对卡门“身体”的控制力/权力,当然也就完全地控制了卡门。影片清楚地展现出:在这种关系中,卡门的控制力将必然开始瓦解,约瑟夫的控制力开始显现,后者首先体现于对卡门身体的权力上。两人在别墅里的身体语言就完整地暗示着这一真相,其中包括如卡门一直在说话:这是她极力夺回控制力的欲望;在别墅里约瑟夫被捕之前两人的身体语言也体现出约瑟夫看重的只是卡门的“身体”,卡门作为女性在爱情/两性关系中只剩下“身体”,这显然也正表明着她是作为扭曲的人即不完整的人而存在的。约瑟夫所代表的“男性”>“人”,而卡门所代表的“女性”<“人”。
当卡门重拾和约瑟夫的爱情,她的控制力之削弱也直接导致了她在犯罪行动中的控制力:负责人和卡门的舅舅谈及卡门坠入爱河后办事开始不稳妥了;卡门和约瑟夫重归于好后在酒店的清晨,约瑟夫问卡门自己要做什么,卡门先回答“我会告诉你的”,然后又说道:“他们会告诉你的”。其实在犯罪团伙中,卡门的控制力从根本上讲也是岌岌可危的,因为其他男性可以轻易地控制卡门的“身体”,也就会夺得对卡门的控制力。
卡门在爱情关系中随后所采取的行动是开始了找回控制力并极力维护这一控制力。从卡门叫约瑟夫的名字时,总是叫不完整可以看出卡门是排斥“男性”约瑟夫的权力的,但约瑟夫每次都将这个不完整的名字予以纠正,使其完整:“男性”约瑟夫是不能容忍权力的失去的。卡门的行动改变所带来的结果首先体现于“身体”上,即当卡门夺回控制力时,她能夺回的也是唯一能夺回的就是她的“身体”——因为在卡门的“身体”以外,比如能代表她的思想的她所提及并正在模仿的美国影片,却是处于“缺席”的状况中:约瑟夫无法记住卡门提及的想法(这使得卡门极其愤怒,这种愤怒是由她只是作为一个具有 “身体”的不完整的人,一名女性的表征这一现实所引发的,也意味着卡门并没有控制力)——当卡门的“身体”并不由约瑟夫控制时,约瑟夫首先也就不能从卡门的“身体”中得到满足,卡门的女性形象正逐渐消失,她正在成为一个和约瑟夫相同的握有控制力的“男性”。这一切正是“男性”约瑟夫(他应当是权力的握有者)所无法面对和容忍的,于是他也采取了行动,首先也是从“身体”上控制卡门。显然约瑟夫最终作为一名男性取得了对卡门的控制力:卡门趴在地上,约瑟夫压在她身上,卡门不得动弹。而起初在银行的地板上,卡门和约瑟夫在地上互相扭打,象征两人进行着权力的抗争。最终卡门压在了约瑟夫的身上,她抬起头,扬了一下头,像得胜了的女王(她初次甩头是在成功说服舅舅,违背了负责人的意愿时。后两种情况中卡门享有暂时的控制力)。卡门面对了约瑟夫意志/权力的获胜,她的主导力失败了,对此,她只能说一句“男人为什么存在”,所以当众人伪装成拍电影的人士抵达富翁所在的酒店并开始行动时,卡门拿着装了子弹的枪指向了约瑟夫却没有开枪,这象征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在两人关系中对约瑟夫的控制力,失去了她起初如男性一般的控制力——在银行两人初次枪战交锋中,卡门将枪对准约瑟夫并开了枪。卡门放弃了开枪,转而前去挟持富翁的女儿——她要保持控制力,仅存的控制力——存在于犯罪团伙中,在此次的打劫行动中。但爱情关系中卡门之控制力的失去和约瑟夫之控制力的存在使得约瑟夫杀死了富翁的女儿——来自约瑟夫的控制力断绝了卡门在犯罪行动中的控制力。卡门在自己的想法与行动上是自由的:她追求着控制力。她由此而展开行动。在她的自由世界以外,她不能控制其他人的自由,比如约瑟夫的自由。约瑟夫完全控制了卡门,取得了权力的胜利,最终他开了枪,杀死了卡门。
而所以发生了在原本正常的两性爱情关系中的死亡与毁灭,显然卡门的做法,其本质是追求将女性和男性置于所谓的“平等”或者女性去施行所谓的“争夺和男性的话语权”,这是人类所采取的并不高明的做法,因为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女性的身体和思想、情感等因素是密切联系,不可分割的,这正是女性和男性作为受造的人相比而言具有差异性的一个方面,比如女性在需要男性给予话语的安慰方面就比男性的要求要高,故而当女性在“身体”上赢得男性的尊重时,她就是在赢得男性对一名女性的尊重。所以女权主义者们追求的“男女平等”或者美国曾流行的“性解放”运动是大可不必的,其实也是谬误的:硬生生把女性撕扯成两个个体,变成与男性一样——唯一可同情的地方在于女性悲苦于男性的控制而以为当男性就好,其实男性也没有安全感:自己无法履行好保护女性的责任,即处于责任感的危机状况中。
《芳名卡门》的世界代表着错位、颠倒、对立:一个疯子(有点精神状况不太好)拍电影;表面上是拍电影,事实上是抢劫••••卡门需要的并非是控制力,得到控制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案。卡门的世界的悲剧从根本上来讲是她作为人之为人的利益被剥夺了。从幼时她所面临的状况是:得到的来自男性的关爱远大于得到来自女性的关爱。在卡门享受到爱情之前,她更需要的是母亲所代表的女性世界的爱。这一点体现在她一直都记不住约瑟夫的名字。她在不平衡的状态中进入了成人的世界,她在成人世界犹如被拖拽、被撕扯。卡门离开酒馆时和一名女老板亲吻告别,暗示了她内心里对与女性之关系的维持,也是一种对类似母爱的东西的渴望。负责人在画外问她:“你到底来不来”,随后她被负责人生硬地拉走了——卡门对得到女性关爱的渴望总是被来自男性世界的力量给打碎/破坏。片尾,卡门趴在地板上面临着死亡时,她嘴里念叨的却是一段如小孩们所念的谜语,类似简单却又深奥的短句——而这谜语曾在她有点疯了的舅舅嘴里念过,是当他提到卡门和母亲的关系时说道的;当卡门在别墅里警告约瑟夫,当自己爱上他时便是他的末日的时候她又念着这句话——此时卡门已经陷入和约瑟夫的爱情中,并作为一名女性被男性约瑟夫控制着(这一点从两人随后的身体语言中可以看出)。这段念白类似某种暗号,卡门和舅舅都知道某些秘密式的东西,它更指向着卡门曾经失衡的童年;大海的画面屡次出现,这些物象正和卡门舅舅的别墅紧紧相连,也指向着卡门的童年,因为卡门13或者14岁时在别墅里住过,正是那时,她意识到了类似于男性一样的控制力。海浪不停地翻滚,在卡门的世界里犹如她自童年起便没有断过的梦魇,一直环绕着卡门并伴随着她进入到成人世界。也是一个魔咒——经常提醒卡门去抓住控制力——卡门显然没有力量能够摆脱它,而只能顺从它。在爱情中,卡门也是如此地追逐着,以至于爱情并没有拯救她,反而成为一个契机使卡门彻底地被毁灭。卡门生命如失去了刹车功能的汽车,只能任自滑行,无法停止,最终只能靠外力停止:或者完全得拯救,或者死亡。
和卡门不同的另一女性形象是克莱尔,她是演奏乐团的一员,也是喜欢着约瑟夫的女孩。和卡门送给约瑟夫的红玫瑰不同的是约瑟夫送给了卡莱尔一只白玫瑰。克莱尔和卡门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控制力没有像卡门那样强烈——在影片中的表现即是如此。克莱尔对约瑟夫毫无控制力,她更不曾取得过这种力量:约瑟夫拒绝了克莱尔的进餐邀请。克莱尔控制力在影片中并没有成功地在约瑟夫身上起作用,意味着她和约瑟夫的爱情关系也不曾建立。正是从这个角度上讲,克莱尔是自由的:一名“正常”的只有“身体”的女性,当时海鸥的叫声再一次响起。
戈达尔在《芳名卡门》的世界中对经典叙事进行了凌厉的剪切,并让卡门这一人物形象所具有的死亡气息弥漫着整部影片,一如《感官世界》,赋予了影片浓厚的艺术质感。后者很快消解了颠覆好莱坞式经典叙事场景所带来的嘲讽与滑稽,也许从《筋疲力尽》开始,戈达尔就没有让他影片中的主人公身上所具有的死亡气息离开过。戈达尔也接着“舅舅”这个有点疯子一般的病人角色,口里对政治进行了一番玩味。
5 ) 没看懂
本片是戈达尔在八十年代的重返大银幕之作。获40届威尼斯金狮奖。至于之前的时间他更痴狂于政治,可谓法国极左分子。
片中导演怎样在我们的观影过程中消失(或者他压根从头到尾就没想露脸,虽然他在片中实际性的露脸了。)
在演奏四重奏的画面中我们发现,构图具有随意性,失焦状态的人经常挡住焦点处的人。即使光线充足导演也没有考虑全景深,而是一实一虚,这里顺便提一下光,在演奏部分的拍摄导演倾向自然光,而在酒店内的那部分则由于窗户经常被窗帘挡住而不得不使用人工照明。还有那个俯拍镜头,四个正在演奏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出现在画面中的,甚至没有一个人的一个完整区域出现在画面中。我想这是创作者试图淡化摄影机在观众眼中的注意,这是导演不愿意让我们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们在看电影,他希望我们或许以为自己在回忆,或是自我想象,怎样都好,只是不要以为我们在看一出冒傻的电影!他不仅仅从摄影以及用光方面将导演痕迹降到最低,在剪接上采用同样的思路。他绝不会平平稳稳按照我们绝大多数匠气十足的电影创作者那样按故事发展线索来剪,那样显得太人工化,他像是顺手拈来般捣鼓出了这么个东西。戈达尔的这个理念是新浪潮的重要标志,但也有很多很优秀的电影导演对此并不在意,现在一时能想到的有格林纳威《绘图时的合约》和大卫·林奇《穆赫兰道》。他们的片子就特意突出了戏剧感。格林维纳的构图,简直好得不得了。《穆赫兰道》里则直接有场戏就拍摄一个剧院,女歌手拉开帷幕,讲到真实的话题。这些例子分明是在提醒观众,你在看的是我们精心制作的艺术品,好好体会!
片中的两场枪战,无关人员依旧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清洁工在清理血迹,修理工在修灯。似乎这极大的突然性冲击对他们毫无影响。这是为了不让这场枪战显得过分真实,从而使我们把握错误观影的方向。摄影机的机位选择也十分不寻常,导演似乎故意不让我们从我们想要看到的角度和视野来观察这样刺激性的场面。演员的表演则和摄影机持不同情绪,他们具有夸张,激动的表演:男女主角在酒店里疯狂追逐,在抢劫现场激情亲吻,互相用门窗撞击对方,在浴室里……男女主的身体接触传达出了他们之间紧张又不稳定的关系状况。 卡门的叔叔行为举止则更加怪异,他一个人在病房里神经质的拍打摆设,对护士出言不逊,拖鞋时将鞋扔到不同地方。这样做是为了强调出演员所饰演的人物之性格。卡门叔叔这个角色在片中有着重要地位,但由于戏份不多,容易被忽略,于是也就忽略了解开这部电影深意的钥匙。他似乎是个布道者,(他讲:现代人不会随心而为,我口讲我心。不管何时何地,经典永远让人着迷。年轻人真疯狂,他们好记性,却忘记一切。我们该闭上眼,而非睁开眼。现代的年轻人是窝囊废,没人发明牛仔裤或香烟,什么也没有。今时今日,无所不能的机器制造着我们不需要的产品,从原子弹到塑胶杯,没人需要原子弹和塑胶杯。美丽,是足以承受的恐惧之始。)他把自己一所公寓的租金付到了2000年,一个值得寻味的年份。顺便提一下,我们可以把戈达尔对演员表演的要求和布列松、塔可夫斯基对于演员的使用作对比。以此看出,优秀导演总有一套他自己的最佳表达途径,不同的审美原则却可以达到相同的共鸣,这便是艺术吧。
片中多次出现海浪撞击礁石的画面,这是欲望的体现。
卡门这个形象,似乎有种女权的味道。她控制着男主角,并使他最终以杀死她的方式来夺回不管是在爱情里还是在两个人的社会关系中应有的男性权力。
视听语言上,大多数导演在处理一场环境较为复杂的戏时,会采用双机甚至是多机拍摄,在不会穿帮的前提下从不同角度的机位获取演员的表演,然后在剪辑时取各个不同机位不同时间的画面连为一个完成的时空逻辑。在本片中,戈达尔并没有这样做,他会把不同机位在相同时间内拍摄到的画面剪到一起,这样就有点重放的味道。
片中有时声道会被剪掉。与影像不符的声音会突兀的插进来。比如在抢劫银行的影像中插入四重奏排练的声音。一段对话,也许只有几句是有声音的,琐碎的细节被删除。
戈达尔拒绝大量的煽情效果,他冷静,简练,创新。新浪潮十分伟大,一句话,颠覆传统。让我们能够看到百花齐放的电影,而不只是让人腻烦的那种片子。通过无与伦比的才华讲述了他的思想。影片始终在展现男女在恋爱中的状况,他们幸福又痛苦,可以欢畅,也会哀叹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男女。女权的意思似乎也有,从导演对卡门的塑造以及她和男主的对比可以看出。再从蔓布全篇的冷漠,厌世的基调来看,戈达尔也趁此机会对现代社会的弊病做了思考,并试图指出重生的道路。他亲自出镜扮演的导演,是一个被现代年轻人利用的牺牲对象,他以大量社会评论带出了自己警世,献世的身份。
戈达尔不会忘记新浪潮,在电影最后黑屏时出现一行字:向小制作的电影致敬。
6 ) 因为短评自数限制
看之前收藏的一篇达内1986年关于戈达尔的文章,觉得可能必须得补充在看这部电影闪过的一些本体论之思。虽然后来的我被侯麦似的色彩穿搭和身材吸引过去了……
除去短评里提到的,戈达尔还提了录像带。80年代可能就是电影之死话题的第一次,或者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60年代,按达内的说法,是新浪潮自杀式的革新拯救了电影,那80年代呢?80年代是一个疑问,如果没有解决80年代,那么就承接不了世纪之交的数字和胶片问题。那么,80年代的电影之死问题与录像带技术有关吗?除了大片blockbuster的问题,每一次电影本体的变动都是技术引起的;电影的诞生本就是依赖技术。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录像带的问题与small movies有关系吗?在《芳名卡门》里,有年轻人拍电影的问题,这是新一代戈达尔们面临的问题,所以有一段台词里他提到了年轻人,虽然有些幽默,但似乎隐含着再新浪潮的疑问。不过我自认至今也没有对新浪潮形成真正的认识,过去了将近80年,可能电影学院拍片的人还得思考这一问题,如何再新?还是电影已死。许多人似乎选择了去类型电影的场域,去商业,再或另一极端是实验影像,再或已离开电影媒介了。总之,如今这一创新的重任似乎落到了残存的艺术电影里,可惜了,我也没有看多少。这又是一个疑问。但如果这个探索还未被完全抛弃,电影应该就是不死的,我们这个时代的塞尔日·达内应该还在。
接着在又一段话里戈达尔又批判了西方社会,原子弹到塑料袋,资本主义,包括当下的加速主义之思,这是很悲观的。人没有主动性,没有创造性,生产垃圾。可能电影里梵高寻找的日落的黄与睡衣的黄就是这种危机的表征。这个时代需要再一个梵高,需要年轻人去寻找(这似乎就是他的原话,也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后来的戈达尔的回答是什么呢?我不知,我还没看他的电影。但可能这是一份宝藏,只需要时间、精力、思考,或许就能获得。
总之我此刻又得离开戈达尔、离开电影本体论,去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领域,一种似乎被强加的感受。随心所欲的感受,将之纳入自己的事业中或者自然的生活里,或者有一片独特的空间留给它,这就是我的心愿吧。
7 ) 卡门之死
晴空万里一只鹤,云雾迷蒙半颗烟~
看片中不断闪现的天空、大海空境时就想到这两句~
改编自梅里美《卡门》的片子,按现在流行话来说,即“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只不过,如同“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高雅、好人家拉提琴的姑娘,仿佛卡门的另一半——灵魂,而爱恨情仇、打家劫舍的卡门即是其肉体——一个规矩的活,一个浪漫或浪荡至死,共同完成了一个女人灵肉分离又结合的一生或一瞬~
由爱生恨的男子自不必说(如同孩子般得不到就毁掉),貌似单纯虚与委蛇道貌岸然的男子也不必说(如同分裂而神经质的青春期),单说戈达尔这个神叨的“糟老头”,压抑又威严、拘谨又狡猾,像极了危机中的汉子,正要找个出处~
最后一段,“无辜与有罪”的台词,谁来评判或审判?卡门如英雄般匍匐在地,眼神似有若无中,是潮来潮去的浪涛~
此月代代无穷已,此问绵绵无绝期~
86/100 两代人之间,两个时代之间,两性之间。音乐性的探索,海浪的蒙太奇:海浪、乐团与爱的场景,由剪辑成为三重叠加效果。俏皮又正经,赏心悦目的一部。疙瘩演的是乐队疯指挥,在临近结尾的酒店戏中,拍拍肩膀致谢了每位乐手。
戈达尔的电影都有荒诞气质,里正常思维好远,开头结尾的枪战戏尤其如此,但看得很有感觉。本片竟然用了好多空镜,基本都是潮水,情欲的张力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这掌控力太强大。
混乱而无序的影像、对白与音轨构成了全片。在枪战中看报的男人、安静清理血迹的女人、从厮打到相拥的警与匪,这种“布努埃尔式”的讽刺无处不在。让-吕克·戈达尔饰演的疯老头儿更像是他本人——“厌恶”电影,“亵渎”电影,仿佛只有变幻莫测的海浪和跌宕起伏的贝多芬四重奏才是戈达尔真正想拍的。
王家卫和范桑特基本未能超出此片
“要是我爱上你,你便完蛋。”平行剪辑的十几个海浪空镜头,像是对男女主人公爱恨纠缠的呼应,也像是欲望的激荡,或许又只是戈达尔所说的“噪音”。电影对声音的处理着实迷人,浪潮声、列车擦肩而过的声音、夜晚的虫鸣,世界是一座噪音的花园。构图精妙,遮掩的光线、夹缝里的肢体律动,令人难忘。
不要问人们为何需要相爱,也不要问人们为何需要分开。就当这一切是现代神话,哪怕多一点的解释也会使我们落入俗套。
平行时空处理得不够风骚,不过这对情人还是挺有意思,比戈达尔早期探讨的爱情关系也有了更出新的东西。
桑塔格说:艺术是诱惑,不是强奸。像是本片的双重注脚。它呈现着一个过程,而非目的与结果。(戈达尔电影往往排除接吻与性爱的结果,而只表现事发之前后)这里的诱惑不是指浑浊的欲望,在间离效果作用下,那些裸露的身体,让人感觉不到猥亵。戈达尔电影始终是透明的。
我虽无知,但我知道世界并未由无辜者掌控。如若可能,我们便继续前行。我不是害怕,只是因为我从来不能。亦不知如何。投入其中。
当镜头转向戈达尔 迷茫矛盾痛苦与厌倦溢出屏幕//又一次创造性地音画运用和有趣的平行叙事//相当努力地制造全新的电影语法 但“全新”太难定义了//要对电影有多深刻的理解才会由衷地“厌恶”电影//混乱在一定程度上构建起迷人的本质
我雖無知,但我知道世界並未由無辜者掌控。如若可能,我們便繼續前行。我不是害怕,只是因為我從來不能。亦不知如何。投入其中。 ++ 看过留脚印。卡门,漂亮。
表面上是爱与死、力与毁灭交相辉映的狂欢,内里却被难以磨灭的“理性”的窗棂规约,无论是影像外延上的声画设计,还是内涵层面上藉由主人公表露的思而无果的困惑与恼羞成怒(自然也要考虑到六八之后戈达尔的某种来去匆匆的政治惶惑),都可以看到戈达尔相当刻意地想营造一种理性插入感知性的秩序——越是混乱,越是在经营秩序。而这种秩序的终极指向是什么?戈达尔绝不是一个实在论者,其必然转向胡塞尔式的纯粹—虚空,我也懒得讨论。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声画设计上,外叙境声音的插入,除了形成了爱森斯坦意义上的碰撞(海浪—爱的激流—贝多芬),同时造就的是由时空重叠引发的叙事延宕,巴赞评《偷自行车的人》时所期待的“电影(情节)”的消失在此走向了极端。另外戈达尔实在是营造不适感的大师,譬如厕所里的贪食者,和那只抚摸荧幕/观众的黑手。
7.5/6.5 导演表现出强烈的厌倦感,仿佛他宁愿听贝多芬四重奏,也不是很愿意拍电影。影片显示出他对电影手段的娴熟以及对电影兴趣的丧失,然而,他依然能让观众目不转睛。---宝琳·凯尔
戈达尔生涯第三期的杰作,获威尼斯金狮奖与技术大奖。1.将[卡门]题材与强盗类型片融合,呈现爱情中狂烈的占有欲与攻击性(一如多次将门、窗推撞在对方身上),爱与死最终合一。2.对声响与声画关系作了极致的实验与探索:海浪画面与贝多芬弦乐四重奏分别作为“支线”时而穿插进来,但4位小提琴手始终只露一部分,海浪始终是画外音,乐声则时而作为画外伴奏,时而入画(如结尾饭店场景中的乐队),时而与人物对话声互相打断,抑或猝然中止。这种乍看散碎的声响拼贴与声画分离,实而却与人物情绪、故事氛围融贯贴合,一如复调音乐般丰富鲜活。4.高达在病房里东敲西拍,体验声响;手拿录音机,敲击声、钢琴声、轰炸声与叙境内的谈话声交织起伏。5.“疯导演”疙瘩负责口头批判机器生产与无用消费。6.清洁工面对尸体只管拖去血迹,荒诞又讽刺。(9.0/10)
"毛是个好厨子,他喂饱了整个中国."
戈达尔梳了梳他稀少的头发,他还能讽刺自己。我看了下自己的秃头,想哭。
『也算补標也算新看』在医院第一眼就看着像导演,再看介绍『果不其然』就是导演本尊电影的混乱成就了所谓的『新浪潮』反正我就是当看美女了,不多不少还有两大美女助阵这样的艺术電影(片长按现在来说不算太长,法国🇫🇷艺术電影的标准长度)我曾经把抢劫当成一次排演节目。这样的经典现在就是烂片
某種程度在補償缺席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形象?
女一竟然原定是伊莎贝尔·阿佳妮。。。Colin MacCabe说,戈达尔在1982年拍《受难记》,美学上登峰造极,但是票房扑街,戈达尔因此和资方(大公司)交恶,他坚决以小制作电影作出回击,就有了这部《芳名卡门》。小制作电影的规模有多小?拍摄第一天阿佳妮到片场时,摄影组和声效组,两组人只坐一辆车,而阿佳妮的化妆造型和助手就坐了两辆车...到达片场以后,库塔尔开始调灯,竟然要阿佳妮现场做灯光助理的工作,阿佳妮愤然离场,退出剧组,戈达尔只能另觅人选,卡门一角最终花落玛鲁施卡•迪特马斯 Maruschka Detmers 。。。
这才叫改编!强烈的个人风格为那部风情的歌剧增加了智性,同时保留了肉体。深化了两性的存在问题——谁无辜谁有罪。女权立场——不是言语而是行动,正如他习惯在台词里直接吐槽资本主义那样,同时增加电影和大众文化一脉,又有了现代感。只会默念的小提琴手是卡门的反面。还得看下梅里美的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