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十三郎国语

爱情片香港1997

主演:谢君豪  潘灿良  苏玉华  梁汉威  吴绮莉  黄霑  周志辉  

导演:高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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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0-04 17:34

详细剧情

  开片是说书人因聚众滋事,被警察(黄霑 饰)带到了警局问话,借说书人之口讲述了粤剧金牌编剧——南海十三郎艺海浮沉的一生。作为江太史公的十三子,江誉镠(谢君豪 饰)自由顽皮,出入名流场所。一次偶然的舞会,他遇到了上海的千金小姐莉莉(吴绮莉 饰),然而双方有缘相逢,无 份结亲。后来,他跟随她来到上海,竟落得穷困潦倒。  2年后,回到了广东的家中,他已被学校除名。当时太史公已经年事已高,他便天天去看戏,从不受戏班老板薛老五赏识,到后来成为御用编剧一鸣惊人,人送绰号——南海十三郎。然而,时局动荡,他到了江西写剧本慰劳前线战士,因看不过同行媚俗之作,愤然出手,不欢而散。这时一次车祸,让他与昔日恋人重逢,可惜她已嫁给老外。十三郎郁郁寡欢,后来入寺修行,却在一次代人祈福的对话中,得知了自己家道中落的败局,他疯了……

 长篇影评

 1 ) 唯有失败最动人

我在杨典的书里读到过一些极具启发性的话,比如,“文学是生活的反相”,比如,“我们是顺着在生活,倒着去写作”。假如对这些话真心赞同,那么,《南海十三郎》这样的电影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因为,显而易见的,我们在其中体会到一种血淋淋的真实,我们会觉得,这是生活的真相,而不是什么“反相”。

除此以外,杨典还说过,“不事文学才是真文学”,显然,十三郎并非“不事文学”之人,但他又非常接近我所理解的“真文学”,那么是不是说,文学应该有两种评价体系,一种针对卡夫卡式的,以一个巨大的比喻来描绘个体的主观世界,另一种则是呈现绝对的真实,绝对的真实与巨大的比喻,就好像一个圆的起点和终点,在极端处汇合?

我想不是这样的。极端的真实(纳博科夫盛赞托尔斯泰可以还原一节十九世纪的车厢)与巨大的比喻同样只是表象,它们包裹着文学的核心,即镜中的世界——“生活的反相”,无关乎细节是创作还是还原。

而《十三郎》这部电影,正可以在这方面给我们一些启发。

我没有评价电影的能力,只能将它看作是由影像和表演完成的叙事。

电影的开头,潦倒的说书人在讲述南海十三郎的故事。香港电影特有的市井气息中,有一种活泼泼的生命力,而电影也正是从这种极具当代感的活泼泼的生活场景中迅速地切回到过去,两个场景几乎并行出现:潦倒脏污、咒骂殖民时代和外国人的疯子,与传统的才子佳人场景中的贵公子,他们是同一个人。

观众在这一刻即被吸引,因为他知道,他即将看到一整段失败的人生,并且这下坠的人生正好与时代的巨大变迁同一节奏,不管如何讲述,都将让人唏嘘不已。——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段历史,我们也都知道失败。是的,我们熟悉失败,熟悉得仿佛我们曾在人生的某个阶段系统地学习过它,就像我们学习抗战与建国。

但《十三郎》的好,它的精彩与逸出常轨之处却在于,十三郎人生的失败与他所处的时代之间的共振是以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发生的。我们不是因为了解那段历史才理解十三郎的悲剧,而是相反,我们借由理解十三郎的悲剧而走出一段历史,我们恍然大悟,所谓世事沧桑或时代变迁不过是大梦一场,我们走过自己的人生,如同走过一个秋日,“内心生长的一切不断剥落”,顷刻之间,便“今夕成往昔”。

十三郎正式的失败,是在劳军演出的时候,但假如就此认为十三郎败于世风日下,则未免肤浅,毕竟他抽鸦片和娶了十三个太太的父亲不见得是高尚的。

仔细回忆我们会发现,十三郎总在喊一些口号,年幼时,他要打倒封建迷信,但一见到家中的粤剧名伶,知道要唱戏,便立刻把打倒封建迷信抛诸脑后,一心想听戏;参加舞会时,嘴里说着国仇家恨当前,鄙夷奢靡的舞会,但一见到莉莉小姐,就立刻忘记国仇,甚至做出买下所有奖券的十足纨绔的举动。国家命运没有让他放弃学业,但莉莉小姐却可以让他立刻跑到上海——这就是十三郎的痴,对国事的浮于表面的关心反倒是他的迂阔。

十三郎的创作只能生发于他的一段痴,不能生发于他的迂。电影此处的叙述独具匠心,十足巧妙:十三郎在上海两年的经历绝口不提,直至薛五哥开始唱《寒江钓雪》,上海的往事才历历在目,也在观众面前上演。人生最初的失败往往是情欲的受挫,电影刻意地把十三郎对莉莉的追求表现得有些猥琐,因为它必须在一段唱词中,在粤剧名伶曲折的唱腔里,才能成为美好的,否则,就只是不堪的往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于是我们也就发现,劳军演出以及随后的十三郎的创作中,只有他高尚的迂阔,却绝无他任情而动,任性而为的痴绝,他的戏也因此不再动人。失去了那种动人,他的戏不过是一个逝去时代的旧诗文,新的时代的哪怕最庸俗的创作也能够打败它。不能认为这是粤剧的失败,否则就无法解释后来的唐涤生的成功,不是人们不看戏,是他写不出来人们要看的戏。电影以一种夸张的方式表现新时代的剧作与十三郎的剧作之间的不同,我们会发现,十三郎的确在与最庸俗的东西抗争,但他自己的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时代抛弃了,也被自己的才华抛弃了。他并非不知道这一点,因此,所谓的不与时代妥协,只是不再创作的借口,他的愤懑与痛苦其实指向自身,坏脾气只是一种掩护,将自己与那个抛弃他的时代隔绝开。同时也在疯癫中与故友隔绝,像唐吉可德般英勇地与并不存在的敌人抗争,滑稽又高尚。

其实,十三郎的失败并不始于劳军演出,他实际是败于唐涤生。唐涤生是他的学生,他的挚友,他的知己,同时也是他的竞争者。他最初即是败于唐涤生那一段“文章有价”的议论,这段话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怀疑自己所写的东西只是囿于当前的时代,称不上超越,也做不到超越;他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运气好,迎合了大众的品味。正是这种怀疑让他开始执着于宏大叙事,执着于教化观众而不是打动观众。(这也是他身上旧时代文人的烙印)

但再次见到莉莉的情动,让他终于超脱了那种致力于教化的创作,回归到“吟咏心碎”的痴绝的创作心境。所以,电影直至此处才完成了关于失败的叙事,从唐涤生的出现到莉莉的再现,是十三郎人生的转折,无论在怎样的历史背景下,这一转折都将上演,甚至,在任何一个人的一生中,都必将经历如此这般的失败。

不过,天才(十三郎当然是天才)是难以忍受这种失败的。早慧的天才多早夭,晚成的天才则大抵孤苦,因为人生的失败中自有一种令人悲痛欲绝的悖论,它或是消耗尽,或是激发出一个人全部的创作的激情。

对照兰波的谜一般的人生(他穷其青年时代寻找绝对的诗的语言,了悟此事难有进展后,以不到20岁的年纪,远走非洲,死在荒漠),不难发现,十三郎的落魄中隐含着同样的逻辑:无法再写诗,就成为诗

电影最动人处就此开始,不再“事文学”的十三郎成为了文学本身。

所谓的“文学是生活的反相”,在《南海十三郎》这种呈现血淋淋的真实的电影中也得到最真切的体现。他越是孤独凄凉,观众就越是沉醉其中,真实世界中会惹人不快的脏污与疯癫,在叙事中变得诗意且动人。

并且,作者几近露骨地在提示着观众,不要同情他!这不是要你同情,十三郎不要廉价的同情!他要你面对一个脏污的乞丐,感到顶礼膜拜,感到自愧不如,他要你认同这种痴绝直至疯癫的人生。

他要你知道,在十三郎的内心深处,他的看似空洞的后半生,就如同那幅《雪山白凤凰》,在一无所有的空无中,被诗意的想象激发时,会展现出全部的,具有毁灭性质的美本身。

燕归何处觅残塘

心声泪影女儿香

红绡夜盗寒江雪

痴人正是十三郎

 2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我有一个表妹,冰雪聪明,过目不忘,入学智商测试极高,校方建议父母送她去专门学校,家里长辈也相当自豪,只有我一人反对。

“千万不要自认为是天才,因为真正的天才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像南海十三郎一样早疯,要么是像唐涤生一样早死。”

这是从一个落魄编剧口中说出来的话,隐隐带着埋怨,埋怨天地无情,甚至让一代奇才走投无路。他在叹息天才,抑或借天才以言志,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唯一知道的只有,无论是十三郎,还是唐涤生,他们有过那样好的光景,以至于漫长的生命在这样的星光面前显得尤其无奈和突兀。

1984年,南海十三郎江誉镠离世,终年七十四岁。他赤着脚大躺在冬夜的香港街头,如同我们赤脚降生,好心的警察黯淡的为他穿上一双鞋,漫漫人生路已足够艰辛,黄泉路上愿他一路好走。

他自小锦衣玉食,天资聪颖,成年后香港求学,后堕入爱河,从医学系中退,追随恋人远赴沪上,恋情未果返港。他自幼痴迷戏曲,二十岁时为粤剧名伶薛觉先撰写剧目《寒江钓雪》,从此一举成名天下知,所编粤剧场场爆满,演遍粤港澳。少年成名意气风发,心高气傲,普通人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思如泉涌,可以同时写好几个剧本,唱念做打,手执纸扇,摇头晃脑,锵锵锵锵,当世知音几何?光是他的思维和语速就不是当世凡夫俗子所能企及,他心里堵塞厌烦,又颇感孤独,本又是天真单纯的人,不善遮掩,说话耿直,遂将身边速记员统统赶走,这时候倒来了个年轻人登门拜师,衣着简朴,脾气憨厚,然而又自有一身傲骨,那就是唐涤生,他的挚友,他的徒弟,他的弟弟,他的子期。两个孤独的天才,一拍即合,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真是一场好戏!那实在是一段好时光,是整部电影中最炫目斑斓的流光溢彩,让后来他们师徒的乱世浮沉都愈显苍凉。

他这一生看遍了欢喜聚散悲欢离合,看了多少的沧海桑田,废墟高楼,他三十四岁就已经疯了,颠颠倒倒的竟然活了四十年!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他为什么没有去死?他是不是甚至连死都不屑?选择结束是我们生而为人最后也是唯一的权利,而他,这样才华横溢痴傻疯魔的天才,他竟然活了足够久的七十四年,他哪里来的勇气?

哪里来的勇气……

只有那幅画可以给我们答案,是的,《雪山白凤凰》,一张白纸。你能看到什么?孩童能看到雪山,看到羽洁如雪的白凤凰,你能看到什么?我只看到满纸荒唐。眼见那凤凰来,眼见那凤凰飞,眼见他俗世浮光,眼见他空门清净,眼见他功名利禄转头空,眼见他富贵荣华一场戏。

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生生死死,哪里有什么好执着。

也许是上苍怜他半世漂泊,怜他此生颠沛流离, 竟仍是让他们师徒相见了。在他疯癫乞讨多年之后,在这凡尘俗世中唯一的慰藉,唯一的灵魂伴侣,他终于又遇到了唐涤生,是那个唐涤生,是那个“我要证明文章有价!”的唐涤生。

“相见若似梦,自从别去匆匆,此刻再重逢,咫尺隔万重,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彷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俗事才未众)。”

他要醒了,他终于醒了,唐涤生对他说,朋友,让我们再去找旧年那样的好时光!让我们重头来过!忆往昔峥嵘岁月,他模糊的眼睛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到了这里,我已经不忍再往下看,无尽的悲怆包围了我,我知道重逢有多快乐,接下来就有多残忍。当他振奋精神,准备重返江湖,受唐涤生之邀走入戏院那一刻,却亲眼目睹了唐涤生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一幕,他终于彻底崩溃,再无神智。

然而他竟仍未死,五年之后,他从精神病院出来,他的侄女已信了耶稣,殷殷劝他入教,他笑了,我有信仰,只不过连这信仰也是空无。他最后入了佛门,我正暗暗高兴,他在寺中了此残生也好啊,结束吧……想不到,一位前来供奉灵位的盲者却带来老父去世的消息,这是人世间他最后的牵挂了,他从此真的,再也一无所有。“你要去哪里啊十三郎?方丈知道你要走吗?”,“上山容易,下山又有何难呢?”,他轻轻地笑了。

多年以后,有人在繁华的闹市街头说着他的故事,在更多更多年之后,有人或在电视上,或在银屏前看着他的故事,那是来自一个大时代的最华美的声音,世界那么大,竟然容不下一个天才,而我们却仍庸庸碌碌蝇营狗苟,生老病死。那一刻我泣不成声。

他是一个俗气又疏离的人,他有孩童般的天真,他热爱又怜悯众生,至情至性,他的俗气在于他渴望有朝一日一展抱负,一筹壮志,而他的疏离在于他看似疯癫实则清醒的后四十年中,他终于明白,在命运的虚无面前,我们所有的挣扎都那样微不足道,那样渺小可笑。

“我是南海人,在家中排行十三,所以以后我就叫做南海十三郎!”

电视剧的《南海十三郎》片尾有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其中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

你请不必打听我大名,望望无尽夜星,仍旧照亮你这一刹心境。

 3 ) 《南海十三郎》:雪山白凤凰之殇

《南海十三郎》:雪山白凤凰之殇                (文:火神纪)

  “一个潦倒编剧在讲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编剧在写这部电影的时候过于倾向于自身的情感导向,以至于这部电影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拖泥带水了;当然我没有办法去苛责什么,毕竟这样的题材是很难驾驭自如,当面对这样的题材的时候,我想,没有多少人可以不带情感色彩来描绘这一切。

  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   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

  江中雪   泪眼两朦胧

  辜负伯牙琴

  知音再复寻   俗世才未众——火神纪。题记。

1.题外,有关南海十三郎的史实资料;选自《佛山故事》。

  南海十三郎是佛山张槎人,而且是两个人。晚清期间,张槎朗边村出了一位翰林,名叫江孔殷,膝下一子一女,颇具才情。女儿江畹征20年代为薛觉生写了多个剧本,获得成功。由于当时封建礼教观念仍然严重,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只好署名“南海十三郎”,并托胞弟江枫转交。江枫在反复抄写、传送剧本过程中,也不知不觉爱上了粤剧。不幸畹征英年早逝,江枫便接过“南海十三郎”的笔名,继续充当薛觉生、白驹荣等粤剧名伶的开戏师爷。类似《花落春归去》就是同名粤剧的一个唱段,在中国曲艺家协会广东分会编印的《粤曲集成》中占有一席之地。 抗战胜利后,江枫得了精神病,到香港定居,生活相当贫苦。1956年薛觉生逝世,更加剧了他的病情,被送往香港青山精神病院,80年代初离开了人间。

2.写在前面的话。

  我不记得曾经在什么时候看过这部电影;总之已经很久了,时间久得已经忘记了所谓何夕。然而我依旧记得的是这部电影曾经带给我的那种感叹和悲凉的死寂味道,以及我曾经为这部电影流过的那些已经蒸腾无迹的泪水。   那些曾经最奢狂的年华,已经逝去。至少在某个时候我曾经把自己定义为天才,然后带着一种盲目自恋的自以为是天才的悲戚来看这部电影,怎么可能不为此而落泪呢。   同病相怜。我想。

  重看这部电影以及撰写这篇文章,纪念一下曾经那个最奢狂的时候,那些年少轻狂的已经逝去的岁月以及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少年天才梦。   很多时候,残酷的现实不停地辗碎的那些梦想的碎片开始闪光,告诉我,其实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平凡无奇的人们,而非天才。于是久而久之也就逐渐地习惯并且接受。

3.认识南海十三郎或者认识谢君豪。

  1997年的六项金马奖提名以及那些努力的人们足以将这部电影推到一个经典的位置。突然被唤醒的记忆让我开始怀念起很多年前的这部电影,那是一封不长不短的信,信里,满纸的忧怨。   当然无法否认更多的因素是 谢 君豪的个人魅力,或者是十三郎这个被成功塑造出来的人格魅力。也许,其实这些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可以说,是这部电影让我认识了 谢 君豪并且从此喜欢 谢 君豪。很多时候在我脑海里直接被映射出来的天才形象是 谢 君豪俊俏而略带瘦俏的脸庞而非他所塑造的十三郎。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金马影帝似乎已经毋庸置疑了。毕竟可以把一个角色诠释得如此深入人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4.杜国威的自恋类比。

  抛开了电影所塑造的十三郎,抛开谢君豪,抛开我的个人喜好,其实这部电影总有些东西让我无法被它完全折服。电影里的十三郎曾经在他的剧本被拍成电影的时候发现剧本被篡改过,于是大发雷霆地对导演说:什么狗屁垃圾导演,你根本就不重视剧本,编剧导演……什么时候都是编剧在前,剧本是一剧之本,你不懂就别装懂,小子。   无疑,这时候的十三郎已经潦倒落魄得三餐不饱了,可是似乎葆有他那种傲骨式不肯妥协的狷狂,而且有点像是编剧借十三郎之口而呼喊出来的那种对导演篡改剧本的不满和悲愤。只是,杜国威不是十三郎,很多时候他只能接受而没有办法像十三郎一样高声呼喊。这样的呼喊显得有气无力,纵然在十三郎身上看起来非常悲壮可是在杜国威身上看起来就不那么回事,甚至有点自打耳光的味道。   说了这么多总算把话题扯到杜国威的身上了。

5.剧本上的硬伤。

  其实这部电影的最大硬伤就是在剧本上。我想。   电影的开场是一场街头卖艺和说书。可以这么看,说书人就是杜国威,或者说那个说书人是杜国威的咽喉,于是所有的故事都用说书人的角度来描绘。   用的是一种倒叙的叙述方式,然后开始顺序讲述,可以说,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表述手法,甚至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名人记传电影。毕竟是香港电影,KUSO的味道自然是少不了的。于是很多时候用一种KUSO的手法来塑造人物形象看起来就显得非常过分了。   比如少年的十三郎对父亲的戏谑,看起来就让我彻底摇头晃耳地郁闷了。虽说太史大人有十七个子女,可是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甚至忘了自己一共生了多少儿子呢。这样的安排无非是想塑造出十三郎从小就是如此卓越而且口齿伶俐的特征,可是这样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分了。   因为这是一部港片,所以我们可以宽容它。的确很多时候KUSO的确是港片繁华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可是有些时候,那种过于泛滥的KUSO因素也成了港片无法避免尴尬。很难说清楚是KUSO成就了港片或者祸害了港片。

  还有像当说书人被抓到警察局之后继续说书,于是全警察局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所有人都一起跟着起哄,甚至有人给一被拘留的说书人斟茶递水。   人性化是够了,可是香港警察的所谓纪律部队的形象倒是看起来颇有点岌岌可危的感觉了。当警察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时候,香港市民估计要比现在的我更郁闷了。

  平平无奇循规蹈矩的描绘和塑造手法和泛滥的KUSO味道,是这部电影最大的冲突点了。当然我们看的时候笑则笑过,可是笑完了之后反思一下电影的剧本,的确,我们很难有那种被彻底征服的感觉。   当然,我们不能把这部电影当成历史,而应该把这部电影仅仅当成是杜国威讲述的一个故事,一个有着所有港片因素的故事,也许,我们会坦然得多。

6.何不姑妄听之任之而后信之呢。

  无需去翻看任何资料我们也许也应该知道,电影艺术对于人物塑造总会有一些出于技术性的修改。   所以,不去置疑电影本身的真实性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看过一篇署名为“西区老二”的论述性文章,从十三郎和唐涤生剧本上的风格、词藻的词汇上的华丽和平直等等以及他自己本身对于粤剧的人际了解推翻了唐涤生师从十三郎的谬论。分析的结果为唐涤生的名头比十三郎更大,这样的剧情编排只是为了票房和市场。而最后行文至同类型的电影推断出这部电影成功的最大因素十三郎其人其事所载甚少而产生出极大的塑造性。   作者旁征博引,看起来对粤剧颇为了解。而且对戏剧剧本也颇有研究。   这样的思辨思想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想说的是,电影终究只是电影。既然是电影毕竟总会有些虚构,而虚构的度是一分或者三四分又有什么区别呢。

  电影很多时候像是一种无稽之谈,然而我们既然愿意听取某种无稽的说法,我们何不选择相信呢。毕竟我们也是无稽之人。   姑妄听之,姑妄任之。也许有些时候我们也会对这些所谓的无稽之谈津津乐道。

7.完美的角色塑造。

  这部电影最闪光的地方无疑就是 谢 君豪所塑造出来的十三郎的角色了。因为这个角色的跨度实在太大了。   从只爱梨园的纨绔子弟到满腔热血爱国爱民的青年大学生;从满嘴庸脂俗粉到对爱沉溺而不能自拔的逐爱者;从恃才自负不可一世的天才剧作家到落魄潦倒的街头流浪汉;从满口英文打电话报案的疯子到彻底崩溃的痛失爱徒的剧作老师;从寺院里的杂役导游到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头子……末了,冻死街头。这样一个跨度的角色,丰满而感人,在我所看过的电影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地被压缩在短短的一百一十分钟里,不得不叹服杜国威对故事情节编排的驾驭 和谢 君豪对角色演绎诠释的驾驭以及高志森对电影镜头语言的驾驭。   可以这么说,杜国威编排剧情的想象力 和谢 君豪对角色的包容力,一切被高志森的镜头语言和谐地统一进了这部电影。大有那种1+1+1≥3的效果。

  电影总不能如剧集那样的随意和任性发挥,所以在短的篇幅里那些简单的胶片被赋予的意义永远大于胶片本身。这部电影里这三者的集成后所释放出来的那种和谐是所有电影里罕见的。   抛开前面所说的硬伤和泛滥的KUSO因素,从某种程度上说,或者从角色塑造这方面来看,这部电影里的和谐及默契堪称完美。

8.关于南海十三郎的角色赏析。

  从这部电影里 谢 君豪对南海十三郎这个角色的诠释以及对这个角色的驾驭来看, 谢 君豪的金马影帝实至名归。虽说有些时候如阿发的外父得奖时对阿发的评语所说的那种略嫌浮夸。可是这个形象依旧是我最喜欢的银幕形象之一。   或许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张狂而又悲情的角色。在我看来这个形象之所以如此成功还有一个更重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形象曾经在某些程度上如此贴近我们内心深处的某些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做不到而不愿承认的模糊意识。   很多时候我们曾经幻想过我们是天才;然而我们长大了之后没有多少人会承认,因为那无异于自括耳光。很多时候我们曾经有过冲那些让我们愤怒过的人或事有过破口大骂的冲动;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像十三郎一样指着面前这个可能将给自己带来最后翻身机会的所谓导演高声大骂:狗屁垃圾导演……   我们想过,我们想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做不到或者不敢去做的。十三郎都做到了。带着一点潜意识里英雄主义的盲目崇拜,很多人都会喜欢这个角色。

  失落的爱情被转换成戏剧;得意且狷狂,失意莫悲凉。   痴人正是十三郎,传说中他一辈子只写过的一首七律看起来的确悲切。   电影里很多看似画蛇添足的描绘很让人郁闷。可是我实在喜欢这个角色。   为爱疯狂,为爱痴癫。   恃才傲物,尖酸刻薄。   电影后半段十三郎对恶俗文化的抵制和宝莲灯禽兽版的不完全妥协,那时候的十三郎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当那些猩猩被带着一起去打狒狒的时候,爱国的侧面描绘让人很容易接受。   寺院里偶遇老家丁之后颤颤悠悠地下山,无尽落魄。

  偷我左脚鞋的是汉奸,偷我右脚鞋的是走狗,我的鞋全都被他们偷光了。政治隐喻?寸步难行?   我不喜欢杜国威的这种叙述方式,可是我会喜欢这个十三郎。也许,是十三郎的满是传奇色彩的一生造就了这部电影。   人们总是对那些未知的虚妄充满着虔诚。

  十三郎的剧本满纸的华丽雍容。我们总是喜欢那些奢华的东西。于是十三郎的电影比利时唐涤生会更让人喜欢。而且疯了的那些岁月有着一种不肯妥协不肯庸俗的避世的悲情。   悲悯,以及不肯言的羡慕和潜意识的那些被唤醒的记忆。这是这个角色所能调动起来的最大的戏剧张力。

9.关于雪山白凤凰的意象。

  所谓的雪山白凤凰,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就写着“雪山白凤凰”五个大字其它什么都没有。展翅欲飞;站在雪山的顶峰;雪很厚;白凤凰不停地抖着自己身上的羽毛;旁边还有一颗三千年下一次的凤凰蛋。   这就是十三郎和小时候的说书人一起给我们描绘的雪山白凤凰。

  白纸;黑字。其它一无所有。我们当然可以这么说。可是试想象一下,白纸,还有白雪,以及白色的凤凰。其实也许那一切都一直存在着,而只是因为都是白色,所以用我们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罢了。   小说书人其实并不是真的看见,更多的只是为了有一个过夜的地方。或者甚至只是为了逗一下疯癫的十三郎。可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看到十三郎的那只白凤凰,电影安排的这个意象很让我迷恋。

  首先,这是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呢。这是个无法辩证的问题。你说没有,我可以说有。白凤凰的存在与否,只是在于我们愿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其次,这是十三郎非常珍重的东西,他曾经为了这张白纸差点和人打架,在屋顶上自称是雪山白凤凰,当这张纸被墙壁上渗透过来的水浸湿的时候他曾经心急如焚……在电影的最后那一段,这张纸和他几乎寸步不离,直到他死去的时候还盖在他的脸上。

  在我看来,这个意象也许并不是仅仅只是无心之作。里面包含着一种很隐晦的讽刺。   对于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那只是一张空空荡荡的白纸罢了。这是不是在嘲讽我们这样的凡眼肉胎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理解十三郎。而对于十三郎,这似乎更多的是一种悲愤,一种至死也不肯妥协的悲愤,在我们看来空无一物的无味,在他看来已经是他的一切了。   十三郎的疯,是我们的悲哀、时代的悲哀或者仅仅只是十三郎的悲哀呢。没有人知道,只有杜国威明白。

  世俗容不下十三郎,于是他只能选疯癫。时代容不下十三郎,于是他只是痴狂。我们在飞逝了的年代之后是不是可以容得下十三郎呢。   雪白,是否真的有白凤凰。在十三郎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彼端也许更安静而美好。

  空白,或者满载,只是一贪之差罢了。妖艳的白凤凰最后蜕退成了白色,站在雪山上。白色代表虚无,那么白凤凰是虚无,高高在上的雪山是虚无,十三郎是虚无,我们是虚无。   转眼几十年,也就是人生了。雪山白凤凰,其实也只是一场空泛的梦。十三郎是梦,我们是梦,荣华富贵是梦,一无所有是梦,天才是梦,疯癫依旧只是梦。   雪山白凤凰成了我所见过最美的一个禅的意象。

  上帝曾经告诫世人,信者得救。雪山白凤凰何尝不是一样。信则有不信则只是虚幻。禅或者上帝,末了也是殊途同归罢了。

10.末。殇。

  雪山白凤凰死了。因为没有办法飞,身边那个硕大的凤凰蛋是希望,或者是累赘。   十三郎死了。脸上盖着他的雪山白凤凰,有点风,欲飞,飞起来。

  警察给十三郎穿上的鞋,是不是被汉奸和走狗偷走的那双,没有人知道。   末了。殇。依旧是殇。只能是殇。

  电影的最后给了我们一个虚无的希望,也许,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这种虚幻的期盼了。在我看来,十三郎死寂的时候,时代消逝的时候,我们还活着,只是作为平庸的人而活着,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2006-8-4;丙戌年七月十一。

  附注:电影资料扩展链接。   ■片名:《南海十三郎》(《Legend of Mad Phoenix》)   ■粤剧顾问:梁汉威   ■导演:高志森   ■编剧:杜国威   ■摄影:李嘉高   ■演员:谢君豪   ■时间:1997年   ■片长:110 min   ■地区:香港   ■对白:粤语   ■色彩:彩色   ■级别:Hong Kong:IIA   ■出品:高志森电影工作室/北京电影制片厂

 4 ) 混沌过余生亦可

电影后半段止不住地泪糊双眼。看完既是酣畅淋漓,又是内心百感。

前半生潇洒快意,才华横世;后半生半疯半癫,出世入世难分;其实十三郎身边大多是好人,他很幸运,只是时代变迁已匹配不上他的才华,更容不下这样傲骨的天才。正如片中所讲,天才大多两种结局:或英年早逝,或疯癫度余生。不过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得十三郎的结局悲凉,倒认为这是天才最好的结局;选择与俗世妥协的天才,对我来说反倒不那么迷人了。

我这想法很不中庸,很不适于现实,也解释了我为什么喜欢哥哥。

最喜欢片中这段对话,摘录于此:

薛老五重见十三郎,昔日知音如今浑身破烂,满口呓语,早不复当年风发之意气,亦不记当年事;薛老五也乃重情重义之人,令十三郎听当年曲,十三郎方记起。老五见十三郎鼻梁上的眼镜,一侧无镜片,一侧镜片破碎,遂说:“我给你配一副眼镜,这个眼镜没有镜片。”十三郎答:“其实做人用不着看得那么清楚的,过得去就行了,你想看清的时候用这边看,不想看清的时候用这边看,什么都看得清楚很痛苦的。”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我要打五星了。

至于一眼便赴一生的女子,因为十三郎从小没有母亲,导致他和女性关系有碍,也解释得通吧。倾付一生深情,在他最风光时了无音讯,却在他最潦倒时草草相遇,我想这是十三郎悲的地方。这部电影刻画了几个男人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我想这是之一。十三郎不是个风流的天才,他为人太正了。

十三郎何等幸运,出身富贵,天赋异禀,一生觅得三知音:薛老五、唐涤生、小乞丐。当初十三郎问唐涤生,为何一定要成名,做个名编剧,涤生答:“我要证明 文章有价。再过三五十年,没有人会记得那些股票,股票黄金、世界大事 都只是过眼烟云,可是一个好的剧本,五十年、一百年,依然有人欣赏,就算我死了,我的名字我的戏,没有人会忘记。这就叫做文章有价!”十三郎道:“自大狂!整天想着成名是写不出好剧本的,志大才疏。”嘴角却浮出一抹遮不住的笑意。 这剧本也好!结尾的那句“这只是一个潦倒编剧写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罢了”,说得好啊!

能获得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十三郎是何等幸运啊!这是这种幸运可是千年一遇,我们这帮生于太平盛世的人,也有称得上普通人的幸运的吧。

整部电影悲喜掺杂,镜头演员配乐俱佳,不愧是香港回归前最后一部大作品。谢君豪演技实在没得说,凭此片夺得金马奖实至名归。顺便插一嘴他也是仙剑一中的酒剑仙哈哈哈,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5 ) 交非知己自然狂

   《南海十三郎》真是难得的好港片,但大概由于对粤剧了解甚少、并且这个电影已经颇有些年代的缘故,差点错过了讲述当年的粤剧金牌编剧南海十三郎生平的传记电影了。大概还是出于对观众们今时今日已经不大了解粤剧文化的缘故,电影由一个说书人闹市中讲故事开始,形成一个“戏里有戏”的结构,穿插港片固有的快节奏、夸张手法和插科打诨,再加上剧中的流畅音乐,已经相当吸引人了。电影本身被看做寄托了对传统粤剧文化的哀思,电影最后让说书人讲的“一个潦倒编剧在说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而已”,似乎又对编剧颇有自嘲和勉励之意。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南海十三郎这个人的故事。
  几年前在齐白石故居看到白石老人一首诗里的一句话:“性不誉人何足怪,交非知己自然狂”,一直对此印象深刻——其实所谓怪、所谓狂,只是因为没有碰到知己,而且又不喜欢逢迎奉承别人而已。现在看,这两句放在十三郎身上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实际上抛开他身上的孤傲看,他才应该算是一个不肯随波逐流、不愿阿谀奉承的“真正的人”。他对莉莉一见钟情,然后便展开追求并苦苦跟随到上海几年流浪,这是他的痴情;当他成为粤剧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金牌编剧后,别的剧团用更高的价钱想要挖他走时,他因为“自己是薛老五(薛觉生)带出来的”而严词拒绝。唐涤生经受过他的带领培养,但当感到自己已经不能教他时,则冷脸冷言把他赶走。这是他的重义;抗战期间,因为看不惯“以肉弹戏劳军”的卑鄙手段,而不惜对其始作俑者大打出手,这是他的明理;就算自己穷困潦倒,也不愿意跟随潮流,坚决拒绝写当时流行的神怪戏、荒诞戏,这是他的守格……如此痴情重义,明理守格之人,却偏偏被人看做是“狂”!而晚年之后,十三郎终于由“狂”变“疯”,早先那些骂十三郎“疯子”的人不少,终于一语成谶,也终于悲哀地证明了世俗潮流一贯正确、不容反叛?
  真正令人悲哀的或许不是曲高的孤傲疏狂,而是和寡的短漏浅薄。在艺术领域的确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逆淘汰”现象,电影中说书人告诫说:“千万不要做天才啊,因为天才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早死,像唐涤生那样,要么早疯,像十三郎那样。”以前听到过一个说法,古时的女人因为普遍缠足,所以一旦看到正常生长的脚则讥之为“大脚”。而唐涤生这样的本性流露的“正常人”,则被指责为“恃才傲物”:实际上,“傲物”只是因为不愿意退化为“物”,又岂是因为“恃才”?
  电影里说书人用几句话概括了十三郎的作品:
  心声泪影女儿香,
  燕归何处觅残塘。
  红绡夜盗寒江雪,
  痴人正是十三郎。
  所谓“狂人”,其实只是一个不懂媚俗、逢迎世俗的“痴人”。

 6 ) 不疯魔不成活

       看过的电影中,有两个不疯魔不成活的戏痴,一个是陈蝶衣,另一个是南海十三郎。前者说,唱一辈子戏,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后 者没有说过这么疯魔的话,却一世都在实践着癫狂的戏剧人生。
    身穿旧式长褂去参加西式舞会,用英文唱粤曲,为爱情出走上海,又为爱情跌落火车,得意时同时写几个剧本,骂走跟不上他节奏的记录员。失意时,对警察说“偷我左脚鞋的是汉奸,偷我右脚鞋的是走狗,所以我走投无路”,战火纷飞时,对同行侮辱戏剧精髓的行为不惜得罪全行人;宁肯落魄街头,也不愿对世俗妥协。
    随身背负的是一张《雪山白凤凰》,背负的是自己才华横溢却又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天才。所以他宁愿疯掉,也许,并没有疯,只是不愿意,不愿意睁开清醒的双眼来看混沌的世界,宁愿身体污浊心灵清澈的流浪,“我唱的都是大仁大义之曲。我写的都是有情有义之词。”这是他的立世原则,也是他悲剧的根源。
    其实他的一生旨在做一件事——用自己的天才与这媚俗的世界抗争,自编自导着自己的千疮百孔与落拓人生。
    难得有知己,幸好有生之年遇着唐涤生、薛老五,都是戏迷之人,才会在他落魄时伸出一双手为他营造暖流。“相见若似梦,自从别去匆匆,此刻再重逢,咫尺隔万重,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彷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俗事才未众。”与唐涤生故人相见却又天人永隔的这一幕让我动容。历史上两人并无交集,只是同生存在同时代的两个天才,一个早死,一个成为清醒的疯子,天才永远都不愿与世妥协的。
    那位同样落魄的说书人说“这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编剧,在讲述另一个穷困潦倒编剧的故事。” 他是真实存在过,还是杜国威、高志森的化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落魄更衬合了如今电影的衰落,这才是真正值得大写的悲剧,越来越多电影人不懂如何去编一个有艺术价值的剧本,去导演一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戏剧,看吧,到处都是烧钱的大片泡妞的大师,却无情的允许那些天才们烧光自己的灵气和生命,作为一个影迷,我感到真正的难过。
    唐涤生的这段话印象深刻,
  “我要证明文章有价。再过三、五十年,没有人会记得那些股票、黄金、钱财,世界大事都祗是过眼烟云,可是一个好的剧本,过了五十年、一百年,依然有人欣赏,就算我死了,我的名字我的戏,没有人会忘记。这就叫做文章有价。 ”
  这当然是至理名言,没有永垂不朽的肉身,有的是千古流芳的作品—— “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红绡夜盗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
     1996年的电影作品,让我在14年后领悟到迟来的感动 !

 7 ) 谈谈十三郎的傲骨

唐涤生在片中曾对十三郎坦言说,我即使学不到你的才华,也要学得你的一身傲骨。

    就文艺人而言,“傲”是他们特立独行于世的标签,就个人讲,“傲”却可能是致命的。十三郎的令人拍案叫绝离不开他的“傲”,而他一生的悲剧,也源自他的“傲”。

    三尺学童的江誉镠,牛哄哄地以不陪父下棋作要挟,逼父许其看戏。想那姜太史也是清末风流才俊,棋之一道,自不会太差,竟不敌家中小儿,情节颇为搞笑,江之聪颖绝慧,锋芒毕露,尽显无遗。(我们说,傲气是要以才气作底气,腹内空空的“傲”,不过是无知者的呓语。)然而此时的江誉镠,他的“傲”还只是萌芽于稚童的顽劣之中。

    匆匆十数年,江誉镠再度出场时,一袭长衫,满口“庸脂俗粉”“内忧外患”,活脱脱一个酸腐书生样,当这与他那庞大而陈旧的家庭是分不开的。Party上的江有点让我们泄气,幼时的灵俊不见了(当然,才智不减),却多了几分未见世面的狂妄。至于满口的爱国主义,实在难辨真伪,反觉得夸夸其谈的成分多些。在其莽撞的示爱段落中,与其说是倾慕于Lily,不如说是陷于自怜中。如果按这样的脉络发展下去,江不过成为一介腐儒,他的才情也迟早淹没于世事的变换里,这也正是许多早慧者的不幸,正是给“聪明反被聪明误”下一活生生的注脚。

    然而,江誉镠在此时遇上了Lily,他早年聪慧造就的自信与任性,令他一路追丽人至上海,求爱未果,流落街头。这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落魄的两年,为我们挽救了一个即将夭折的奇才。上海,是那时中国最国际化的城市,街头,是不论哪个城市都一样纷乱窘迫的地方。上海的街头,江誉镠看尽了人事辛酸,世态炎凉,而以他的才智也当是想透了的。上海的两年,无疑是将江从他自己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一个没有经受磨砺的天才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天才,一身未见世面的傲气也称不得是真正的傲气。至此,江誉镠完成了人生中重要的蜕变。

    回到广州,十三郎已被学校除籍,只好每日流连于戏院,全身心投入到他幼年便已萌发的戏曲的爱好中来。表面上与一般额纨绔子弟并无二致,但当他终于有一天竟令名角分心,原因是他于台下听戏时模仿得丝丝入扣,我们看出了他的不同,而他继而拿出一本《寒江钓雪》,令薛五爷赞不绝口,我们才松下一口起来,宝钗终于出匣了。此时的江,收敛了他的傲气,表现出一个初入编剧界晚辈应有的谦虚和忠诚。这种收敛,不能不说是得益于上海之行,而他那些红透港粤的剧本,除了精妙的辞句功夫,更是应为对纷扰世事的亲历和洞察。

    江誉镠在粤剧界声名日炽,他的事业到达了顶峰,“高出不胜寒”的孤独渐渐将他与众人隔离,在现实中的表现就是高傲。他人难以忍受江的不可一世,然谁又知江心中那难以排遣的苦闷。作为一个文人,无论表象如何,内心必是敏感而柔软的。因为害怕受伤,而以高傲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正是江的脆弱。一个年轻后生的意外到来,打破了这层壁垒——壁垒坚森,不以攻破,因此唐涤生拜师一段精彩绝伦——亦徒亦友的唐可以说是江的唯一慰藉,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后来当唐猝然离世时,江心中的悲伤重到难以承受,他只有继续逃进疯癫里去。

    我很深刻地记得江对唐的一句忠告,“像我者死,学我者生”。剖析出时代的发展,观众群的变化,对编剧提出与时俱进的新要求,这不论对什么时代,何种艺术形式,都是通用的。从这一点,我们看见了江的确是比普通人站得跟高,看得更深。同是他对于唐涤生的教导也是毫无保留的。

    日本侵华战争在数年骚动不安的气氛里终于酝酿成形,全面爆发。失却了稳定的社会,戏曲这种闲时的消遣自没了市场。江与唐短暂的师生情分也宣告结束。这个过程虽不及拜师精彩,却同样令人感动。江再次利用高傲作武器,气走唐后,却自叹说,其实本是他自己不配为唐的老师,脱离了他的影响,唐的前途无可限量。那样爱怜并一点点自伤的温情,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我们也终于在他坚硬的盔甲下窥见一小块柔软的部分。
  
    江随后决定做随军编剧兼导演,编排些保家卫国,热血激昂的段子来犒军。不想有人拿女色作文章同他打擂台。江哪里不知道这些每日枪林弹雨,久离妻小的枪杆子老爷们何能挡得住酥胸和长腿的诱惑,但他鄙夷这种瓦解军心的行进,同时出于文人的颜面,绝不能忍受输于这般不堪的小人。离开了唐涤生的十三郎,那偏执的性子大大地发作了,动了手,甚至动了口。咬人当然不是什么体面地事,却到底令我们见识了江的真性情。他的不愿同流合污和他的毅然反抗。这一段了,江先前的爱国之情得到了很好的证实,这一时期的文人们的傲骨最该表现得地方也正应该是爱国。

    因为战时的不得志,江的事业一蹶不振(其实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不愿曲身于媚俗的潮流里),以致生活失了来源,再一次落魄街头。无巧不巧,Lily的出现,又一次成为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此时的Lily以嫁作他人妇,与初次见面共舞的场景相呼应,十三郎此时也有一段幻想,同样的白色西装,同样的深情款款,前者是滑稽,后者却成了悲戚。这场相遇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十三郎在回乡的火车途中跳车了,未死,疯了。死亡与疯狂本就是逃避现实的最好方式。这个世界在正常的范围内容他不下了,真不知是江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

    疯子的生活似乎也挺逍遥自在,然而十三郎的旧友们却努力要将他拉回正常的世界,然而每一次都是更为无奈的结局。薛五爷的收容,是江不能接受的,对他而言这是一种施舍(尽管薛五爷本人是怀以陈恳的报恩的心态),他宁愿用粪便突袭女仆,然后夺门而去。梅心邀他写电影剧本,却不想导演删改结局,编导编导,现有编后而导,江的反抗换来的是一顿好打。最后,与唐的重逢竟是以唐的猝死为结。是命运在捉弄江誉镠,还是上天在警告他,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你的世界?

    江的后半生在流浪行乞,半疯半醒中度过。我们难以想象,一个拥有极高的艺术素养,精通粤语,国语,英语,德语,法语的人才,会选择这样一种人生。你也许会说,那是应为他疯了,但假如疯癫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呢?影视作品的夸大之处当然要考虑,但这样一种生活态度,价值选择,除了引来我们的唏嘘,也足令我们反躬自省。

    江誉镠真正从现实世界完全超脱出来了吗?我想说,没有。在影片开头“偷鞋”一段中,他以一种戏弄嘲讽的方式,斥责了港警的无用,发泄了对国家主权沦丧的悲愤,表明他仍旧忘不了世事,即使可以无视于个人名利,市井纠纷,但忘不了国之大计,民族责任。这样的十三郎,才是真正完整丰满,同是充满悲剧的人物,也是我们深感敬佩的所在。

P.S.十三郎死后,黄沾饰的警长为他找来鞋穿上的这一段,有人说是因为他认得十三郎,个人以为他是为了十三郎当年的“偷鞋”事件。当时,作为一名小警员,即使对政府有所不满,根本无力反抗甚或有所表现,所以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能以这样一种方式,表到自己的不满,不能不说心中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二十年后,发现他的尸体,为他穿上一双鞋,正是表达了一份迟来的敬意。然而,路人毕竟是路人,他所能做的也仅仅限于一双鞋,一卷破草席,这才是正常的人,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在他向他下属们略述过这样一段轶闻后,这些年轻的心中会泛起怎样的波澜,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短评

1997年的金像奖,哥哥的《色情男女》输给谢君豪的《南海十三郎》,一直为哥哥难受,今天看完,才心服口服啊,少一颗星,只是因为配音。

5分钟前
  • 我这个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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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汇影城香港影展大银幕观影,画质修复帧帧赏心悦目,原版粤语声声触动心潮,多年来一直不看渣画质是对的,好久没有泪牛满面的感觉了,一直在想,曹雪芹的故事如果拍成电影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就是《南海十三郎》这种样子,但基本没人拍得出吧!香港电影、电影人97回归前最后的体面谢幕,悲凉与荣光,焦愁与桀骜,都给了十三郎,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香港电影了!

10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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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很多,难以概括,以至于久不能平静…索性删掉浅薄的文字。和霸王别姬相比,抛开对张国荣的喜欢。这部电影完全在其之上。

13分钟前
  • 锐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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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与唐涤生那一段也算荡气回肠,此生既已不枉,又有何憾......看阿唐满面正气欲讨个文章有价,预料“黄金蚊纸、世界大事全部都系过眼云烟”,亦大可一笑置之——只管沉浸于曲词的绮丽多致就好了....

18分钟前
  • Co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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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总之他是个天才。不过,千万别以为自己是天才,因为真正的天才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早死,就像唐涤生那样;二是疯了,悲剧收场。因为天才是永远不会跟世俗妥协的。”多好的港片。

23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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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杜国威的当年一定也很苦

24分钟前
  • 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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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要不是后来知道那么多人因为这部片子爱上了谢君豪,我还以为自己有病。

26分钟前
  • hitchhi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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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哭了好多次,那个说书人应该是当年一起睡一晚的小乞丐。最后一些乞丐的镜头让人好生生怜。天才的两种下场,早死晚疯。天才不会跟世俗妥协。倒也佩服他父亲,十二个女人一个个用情过来,每个都有情。仆人也有情,难怪到死都拿着一张白凤凰。一个编剧讲另一个编剧,共勉

28分钟前
  • 瓣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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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下 传记性质,却有了个说书人作引子讨巧。人物强烈的个性极大增加了故事的可看性。时代背景联系不是特紧密,相比《梅》《霸》的宏大,但反而让人感觉舒服。粤戏的文化贯穿始终,非常有趣也开眼。谢君豪是个能人,编剧也很强大。几次盈眶,又再笑出来。全港编剧共勉的口号激动人心。看得给力盛赞佳片

31分钟前
  • U 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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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与全港编剧共勉

35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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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作,我以前还说美国有《阿甘正传》,韩国有《国际市场》,中国怎么没有呢?原来,中国的阿甘鞋子被偷了。

40分钟前
  • 电气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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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段我几乎以泪洗面,特别是十三与唐涤生重逢那段清唱,我正在切葱花,在厨房里禁不住持刀大哭: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俗世才未众)。天下码字的人都该一哭。

45分钟前
  • dany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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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落雨飘,最是观影好时光。十三郎,艳香江,争传唱佳句佳章。世难料,天弄人,墨笔难敌刀与枪。本是文人又傲骨,岂肯屈膝世俗眼光。师徒重逢,不免泪两行。主仆再遇,心中徒悲怆。潦倒客死黯神伤,人间难留白凤凰。雨未停,拍打窗,心中感慨涌一腔。观此佳作,影迷共勉,人生遇挫又何妨?

49分钟前
  • 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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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生最好的片~~~所谓曲高和寡,悲哀的不是曲高的孤傲疏狂,而是和寡的短漏浅薄.

52分钟前
  • July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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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潦倒编剧在讲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

56分钟前
  • 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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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彷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泪盈两朦胧。

58分钟前
  • 鲱鱼和橘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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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豪是个戏骨。

1小时前
  • 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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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此片之前我心中的港片最爱是男人四十,但是看过这个片儿之后,我想不会有任何一部香港电影在心中能够有更重的分量了。好编剧,好演员,好题材。真的难以想象谢君豪演的时候不过三十出头,居然能把这个人物的一身才气、傲骨、滑稽痴顽、嬉笑怒骂、沧桑低回演的那么自然。真是爱煞。

1小时前
  • 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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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正是十三郎啊,可惜里面的女演员都丑,不过“宝莲灯禽兽版”又笑死我。看到后期又哭,又差点抖,最后的结曲爽过旋律死金

1小时前
  • 左胸上的吸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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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红绡夜盗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

1小时前
  • 顾俏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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