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如何在遇到你的时候停止精神投射运动
(从我的一篇论坛发言中截取的一部分)
有一位朋友提到三个女生是真正主角,而男主角倒是次要配角,进而认为,女主角对应着或者说象征着男主角的三个自我或者说三种内心声音(不太记得原话了,如果转述有误的话非常抱歉哈)。
我也倾向于认为,在故事的深层结构上,三位女性的确呈现为“男主角自我的对应物”这种可能性。但是我很想说的一点是,侯麦没有像很多其他电影一样,使用隐喻或者象征的手法来实现这个结构。侯麦厉害的地方其实就在这里,而有趣的地方也是在这里。
所谓隐喻或象征的表现手法,在电影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两类,一类是高度类型化的电影,另一类是高度风格化的艺术电影。
前者譬如西部片,人物设置和场景使用无论怎么变化,都遵循正/邪,自由/司法,反体制/体制,反现代/现代这种结构上的象征对应关系。后者如伯格曼、塔可夫斯基等思辨与诗意的作品。在这些镜像系统中,隐喻比比皆是。
但是侯麦的电影跟前者类型片以及后者艺术片都不一样,他是不使用象征与隐喻的,但是他的电影达到了引发象征与隐喻联想的效果。正如那位朋友所提到的,我们从《夏》这个故事中可以抽象出“三位女性对应着男主角三种自我投射”。但是我们却是通过看一个像准人类学纪录片式的电影中得到了这个印象。
那侯麦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显然他不可能真的完全脱离出类型片的模式。他可能只是将有形化成了无形。简单说来,他仍然会有“3个女性”这个设置,这就代表说,他没有脱离一个寓言型的或者说神话型的结构体,进而没有脱离一个单纯的讲故事讲道理的框架。但是,他没有像类型片一样,不给这三个女性(即配角)任何自我诠释的机会。相反,他有给:三个女性都是非常强势的“自我道德诉说者”,在道德上、在自由与选择的问题上,拥有比男主角明确得多的个人观点的。如此一来,这3个女性就在也许30-40%左右程度上,跳脱了刻板印象。可很有趣的是,侯麦又没有让她们真正跳脱出他的“画框”,跳脱出他所限定的“男主角眼中的她们”这个视点。
换言之,整个故事依旧是由男主角眼中看出去的;整个故事探讨的(或者说故事线索)是,他如何处置/选择“他眼中”的这三个女性与他之间的关系。
于是……(最妙的地方来了——)我们看侯麦电影的人,拥有的主题结构不是西部类型片式的一层或套层的封闭/半封闭的象征世界,也不是很多艺术电影中那种由喻体和喻体旁根错之起来的一个扩散性的诗意结构。侯麦电影结构往往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圆形交集结构。
每个角色都是一个圆,而这个圆是通过叠印在其他的圆上使自己显现出来的。简单说来,就是“女主角A是男主角看见的女主角A,男主角是女主角B看见的男主角,女主角C是女主角A看见的女主角C等等等等……”
在《夏》中,3个女性的圆看上去处于相互挤压的状态,之所以相互挤压,不是因为她们彼此真的是争锋相对的三个人,而是因为他们在男主角的圆圈中重叠了。换言之,男主角所看见的女主角ABC,他们在男主角头脑中被投射被安排的处境,使得男主角无从辨认与选择。她们所代表的这种投射对应了男主角自身的人格安排。
具体说来,男主角因为其自身对人群对一个更大的精神结构的回避,使得他无法接受一个和他重叠最多,但却大于他的“圆”(人种学预科女博士),于是他选择了和她做朋友。
而对第二个,那个主动追求他的女孩,因为他那种人性里的狡猾,他无从抵挡这个女孩的“选择题诱惑”,总是最后滑入一个他并不满心愿意的选择。这种在精神上的折中,最终又被第三个女性所代表的“更完美的更主动的追求”所替代,使得他又一次发生后悔。
这种精神投射运动,正是侯麦一生津津乐道的吧。
所以电影《夏》其实也在探讨另一个问题,就是通过呈现一个爱情故事来探讨一种典型化的精神结构。我觉得这种探讨只要深刻,就是普世的,很可能达到一种深度共鸣的效果。这种共鸣本身其实就是“类型片和艺术片”的共同追求。唯一不同的是,艺术片更适宜呈现分裂感,呈现多样性。正如《夏》它所呈现的这种男主角对“选择性/偶然性/多样性”这种精神课题的“无力”。他宁愿把自己交付给他所认为的偶然,让那个偶然带他离开这个他贫乏以对的精神课题。但事实上,这种偶然并不是真正的偶然,而是此岸的绝对(圆形封闭的精神结构),他的绝对里面无法产生爱,无法引渡到彼岸(小岛)。他所依靠的这种偶然性,貌似解决了难题,却无力实现他心中的完美境地(到达他的理想的小岛)。
这种精神结构是他自己给自己规定,并津津乐道其中的。爱情只是一个课题。这就太像是我们的生活了。所以说侯麦电影好看,不是好看在于它是个“梦”,而在于它们以最优雅的方式探讨了人类精致的大脑和内心图景这个较难呈现的现实。
那这个现实图景里面最重要的自然是道德。道德决定选择。而在《夏》这个男主角身上,他所具有的“柔弱感”,其实对应的不是他真正柔弱的脑力和性格,而是对应着他的“道德”。那另外3个女性也并不是性格强势,而是道德压力上的强势。
男主角的精神图景如果有一个强势的“点”,其实他都不会遭遇3方面的压力,而正是因为这种没有“固点”的无形的道德感,使得他面对“偶然、命运”显得如此捉襟见肘,满受质疑却自喜自恋。
涂抹了一些随性的想法,希望大家多批评。
2 ) 一场多情而不淫的夏日情事
“我是海盗之女,
别人喊我海盗婆。
我爱风,我爱波涛,
乘风破浪,如汹涌人潮。
快!快!美丽小船,
永远不嫌太早。
驶向旧金山,
途径法耳巴拉索,
航向阿留申群岛,
穿越印度洋。
我不走到世界尽头,
怎知地球是圆的。”
这是加斯帕原本想写给女朋友蕾娜的海盗歌,灵感的来源却是陪同另一个女孩玛戈访问老水手时听他唱起当地的歌谣而受到的启发。当这首海盗歌被谱曲填词创作完成时,它却被无意间献给了玛戈的朋友苏莲。蕾娜终于出现向他询问起这首歌时,加斯帕却犹疑地回答还未完成。这首海盗歌剪不断理还乱的创作过程,恰似加斯帕本人在三个女孩间牵扯不断的暧昧情事,这三女一男之间的多角纠葛正是爱情专家侯麦最擅长的主题。
《夏天的故事》就在以海盗歌为旋律的轻快口哨声中开场,当时还颇为青涩消瘦的Melvil Poupaud饰演的男主角加斯帕乘坐小艇来到布列尼塔海岸消暑度假。带着一种拘谨又踌躇的神态,他独自一人在餐厅吃饭,在海岸边漫步,在沙滩上张望,好像刻意把自己从人群中隔离开,却又似在等待。
他邂逅了餐厅女服务生玛戈,真诚坦率的玛戈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感情和学业经历悉数告知,这才逐渐让内敛的加斯帕也慢慢敞开胸怀,聊起来到布列尼塔的目的之一是为了等待他“若有似无”的女朋友蕾娜,原本说好的见面时间已到,而蕾娜却迟迟不出现,这让他苦闷不已。对加斯帕明显怀有好感的玛戈却偏偏说服他去追求舞会上遇到的另一个女孩苏莲。漂亮的苏莲主动而果敢,就好像是优柔寡断的男主角的对立面,却也恰好成为《海盗歌》的最佳演绎人。这让苦等不到蕾娜的加斯帕以为可以短暂尝试一段露水情缘。他们和苏莲舅舅一家共同出海,在乘风破浪的船头弹琴歌唱《海盗歌》。苏莲虽不拒绝与加斯帕的亲热,却严正声明自己不会同他第一次见面就上床。而此时,蕾娜终于出现,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金发女子不断推开加斯帕的亲热,却总是在他失望时将他拉回身边。
原本孤独地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加斯帕一下子多出了三个情人,一个如夏日凉风般善解人意的玛戈,一个如盛夏炎日般热情似火的苏莲,一个如夏季天气般变换多端的蕾娜。而他的苦恼也正来自于他的犹疑不决和被动逃避。在面对每个女孩子时他都是诚恳而真挚的,于是在感情流露之时不知不觉向三个女孩都许下了同游威松岛的承诺。最后则是一通电话将他从焦灼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加斯帕以音乐为借口顺势逃之夭夭,结束了他在布列塔尼的夏日。
电影中充斥着主要角色关于自我、感情、人生和理想的喋喋不休的对话,对话的交互作用推动着情节发展。理性的自我解剖让所有人物在谈情说爱的过程中有所疏离而避免沉浸于激情,他们清醒地阐述自我原则,理智地解读自己和他人之间关系。侯麦在处理人物对话时,也尽量保持一种中立而客观的态度,让摄影机与主人公保持一定距离,这段距离刻意剔除镜头的主观性,而让主人公开诚布公地坦白兴趣爱好、个人原则之时,为观众留出自省和判断的余地,这也正是侯麦塑造人物的迷人之处。侯麦对于人物多维度的观察,既犀利透彻而又温柔宽厚,也在玛戈这个角色上得以体现。
加斯帕自认为只有和玛戈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我;在苏莲身边时仿佛历史时空的旅人,置身一个不是他的人物中;而在和蕾娜的相处中则扮演一个为她而定制的人物,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玛戈对这一切则看得更加透彻,她看透了加斯帕的优柔寡断、笨拙贪婪和道貌岸然,身为民族学博士的她深知人性缺点,却因此怀着一种宽容和天真看他深陷于几段关系之间进退两难而不责难。她将这段关系看作是超越友情、爱情等一切的存在,所以在加斯帕离开前,她回绝一同前往威松岛的邀请,在这段关系往更深层的发展之前从容地全身而退。
侯麦的电影大多与夏日假期有关,从《女收藏家》到《克莱尔的膝盖》,从《沙滩上的宝莲》到《绿光》,从《双姝奇缘》到《女友的男友》,七月到八月的夏日假期为电影里的法国青年男女创造了一个远离都市喧嚣的奇特时空,除了海水、游泳、恋爱和享受之外,休夏传统中最能代表法国中产阶级精神气质的是在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沉浸于个人思考。
《夏天的故事》具备了侯麦电影中最常见的元素,由一种最纯然原始的线性叙事进行讲述,在处理一系列电影元素的过程侯麦始终在做减法。没有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尽量避免带有主观色彩的人脸特写,没有刻意的清场和场景布置,这使得漫长的对话成为电影情节的主要推动力量。人物处于两难困境(加斯帕对于三个女孩的难以抉择)中所积蓄的压力,都在对话中得到缓释,于是观众失去了那种习以为常的紧张刺激的期待和不安,也没有跟随人物命运一起跌宕起伏的代入感,而是更容易陷入对于片中话题的思考而不由自主地加入辩论式地谈话中来。
电影虽然在讲述年轻人的现代爱情,但一切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男女关系多情而不淫乱,青春洋溢的荷尔蒙似乎屈从于思考而让大脑占了身体的上风。电影带着一种舒缓而悠闲的节奏,以近乎白描的手法描摹了出这样一副海边小城地图景:电子设备尚未普及的乡间,沙滩上不过分苗条的女孩身体以及女主角们美丽而不过分矫饰的脸庞,现代化的一切似乎止步于侯麦的电影之外,这让影像中的夏日蒙上了一层怀旧的滤镜。
3 ) 夏日情人:一份短暂的亲密
观后感记录
大量剧透,没看电影的你反正也看不懂, *′∀`)′∀`)*′∀`)*′∀`)
话痨电影,字多图多预警。
部分重点摘要:
1.看过电影后梳理了自己脑中存在的男女交往逻辑:首先预想交往条件是我们双方都是单身,处在空窗期,不存在致命的感情纠葛,不存在其他的暧昧对象,同时要求对方同样如此,我们视之为默认常识,总的来说关系层级里就只有三层:普通朋友——异性朋友——男女朋友,但这里剧中展示了国外20世纪就存在的关系层级:普通朋友——异性朋友——情人——男女朋友。
2.假如自己是男主,我应该会只爱玛戈!
3. “赞美”:原来在亲密关系里这么夺目,被对方吸引是一种赞美,包容很多人不喜欢的缺点是一种赞美,被接纳、允许自己和对方敞开心扉也是一种赞美,还有可以一起说那么多废话也是一种赞美 。
4.诚实且自在是感情里最舒服的状态。
5. “第二次见面的缘分” : 是谈恋爱的年纪,但是如果不是联谊或者特别强调交友的场所,人们的需求范围就会变得很杂乱,就算是有机会得到“第二次见面的缘分”,你也猜不准对方是否有这个需求 。
6.“存在与死亡”:别人以为我讨厌他们的愚蠢,其实是他们不能把我正确的分类,他们对我的认识特别敷衍,我在他们心中毫无存在感,我没有被重视。
7.没有伴侣的人不自在的原因:不具备一段关系推进的忍耐力,或者说是感情需求的急切度过大,没有女朋友,人就特别想把情人变成女朋友,没有情人, 人就特别想把异性朋友变成情人。
………………………以下是最开始不知道怎么写的碎碎念……………可以直接跳过……………………………
电影一直都是很好的参照对象,这篇观后感酝酿几天了,断断续续的还没开始汇总,一般让我有记录念头的事物,总是希望自己不那么快忘了或者让它真正的属于自己,通过这部电影我第一次了解到了“夏日情人”这个名词的概念,拓宽了自己看待男女感情存在形式的眼界,同时也反思的发现了自己目前收获的感情数量与多少,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心境就得到了微调,意识到能和自己交换故事的人太少,我要学会珍惜,于是跟之前存在一些小矛盾和隔阂的两位朋友重新和好了,对此有必要进行一次更为深刻的记忆和体会。
这又是一部话痨电影,喜欢的不得了,同时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看侯麦的电影,以前也经常看见别人说通过调色来认侯麦,也模糊的记得有很多我喜欢很久的导演形成最终风格都是受了他的较大影响而成的,但最开始自己也只是被这部电影的一些剧照吸引,被演员的颜与颜的组合吸引而来,通过照片就体会到了某些总是吸引我的感觉。
过程中的感受是轻松的,就连这种轻松,看完后都让我久久不能释怀,一方面肯定归功于导演的叙事节奏和故事本身的起伏大小,但更多的应该是剧中人物的气质与性格特别的柔和,特别不要脸直接表达就是男主的脑回路跟我几乎完全一致,女主(玛戈)的性格和外形特别戳心,那种极强的代入感与共鸣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其实写到这里,看着自己小本子上写的一些草稿和摘抄,我还是没有做决定我要怎么来整理自己想说的一些观点,请各位原谅我这个思路不清晰罗里吧嗦的人吧!哈哈哈~
总的来说,喜欢的是这部电影对男女情感关联的一次深刻美好的展示,并不是其中完美脚踏三支船的男性快感,而是过程中,侧重于男主在纯爱氛围中,“美好单纯”的心态去解决感情过程中,有关“我到底爱不爱她?我为什么会爱上她?我到底有多爱她?我到底最爱谁?”等等一系列,特别纯粹的困惑。我还喜欢电影给我呈现的一种特别清晰的两性情感的自然递进,其中还夹杂着主角们个体性格对待自己的深刻认识和对待感情的不同看法,自己通过宏观的观察,看见了自己以前不曾存在的“关系层级”和“交友目的性”的一些盲区和收获,还体会强化到了一些与异性相处的乐趣来源和方法。所以要记录一下。
最后决定按照男主和女主(玛戈)的多次见面主题来开展话题以便梳理它们,PS:并不讨厌片中另外两位女性,只是只想聊玛戈而已。
第二次见面——时间与情感&"第二次见面的缘分"
故事从七月十八日开始,八月六日结束,用十个手指自己数了两三遍,一共是二十天,之所以特意把具体的天数拿出来,想表达的一个观点是有的时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短与他们的感情深浅关联并不大,单纯从时间这个维度来看的话,因为时间的重量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这个大道理就不细说,只是这里有几句一直没机会给好朋友聊到的一些话,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小,而且这是我们各自双方的责任,小的我很担心它会消失,很没有安全感,在这我再一次反省自己的问题,自己本身也把感情看待的太过单一,以前认为我跟你们不会去发展更多的关系,而且双方也没有那个意愿来发展它,我就没必须跟你培养这份不清不楚的感情,于是我也变得自私,狭隘,冰冷,现在来看一份不温不火的感情真是难看,自己委屈拘束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一点都不大方,不潇洒。
说回电影,玛戈真是好,全是都是宝,她看见自己的菜就主动,虽然需要一点缘分,但那也只是常见的“第二次见面的缘分”,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个缘分,有的人只是在人群里看过几眼,如果大家都相互印象良好的话,第二次偶然重逢确实会变得特别神圣和幸运,因为它本身也确实是小概率的事件,再加上现实的场景中,很少存在允许单纯相互吸引的空间,没有这么纯粹的偶遇吧。后细想这个“纯粹空间”好像还跟自己的年龄和需求有关,比如中国的高中校园,不说高中就算是大学,是谈恋爱的年纪,但是如果不是联谊或者特别强调交友的场所,人们的需求范围就会变得很杂乱,就算是有机会得到“第二次见面的缘分”,你也猜不准对方是否有这个需求,现实中话题就先这样吧,说回玛戈,喜欢她第一次主动出击时的自信与大方,“请坐”“去拿过来”恰到好处的幽默 “诡异吗?你觉得我像女佣?”,之后轻松的聊到了自己的感情过程与收获,完全没有顾虑的聊到前几任男友,之后就约男主明天出去一起玩了,简直不要太主动,干净利落,自己也发觉了这个点,最开始互相有好感的前提下,轻描淡写的聊几句沉重的话题,对方也不会觉得特别沉重,说多了沉重的话自己也会觉得不合适了。
第三次见面——开始时大家都会投其所好
自己也喜欢和人说话,特别是刚刚认识的或者第一次见面的人,很在意他们脸上的细小神情,有好感和无感的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也会慢慢的意识到人们相互吸引,总需要几次固定的“面谈”,通过一些小的默契,一些小的共识,来透露着对对方的好感,你跟他总有一些类似的说话语气,而且最开始的大家都会“投其所好”,完成自己与对方最基础的交流,到达我们互相是认识的一个关系位置,比如剧中玛戈第一次载着男主出去玩,车上的几段对话,在各抒己见的同时,有默契有同步,都特别的专注,共同的爱好和共同的知识结构很重要吧,以前天天听人说羁绊,自己却对此迷迷糊糊,现在明确了一点,每次和别人去一个地方玩一天的经历就是一次羁绊。
玛戈回来之后又向男主提出了请他吃晚餐邀请,男主又回避了一下,性格所致吧,特别喜欢玛戈这里这个回头,无以言表。
第四次见面——夏日情人
男主侧面的说出了一些他前两次婉拒的缘由,如果是我,我应该也会在这个时间点把这些情况告诉给对方了,但是这里的一个很大的逻辑区别就出现了,只针对我身边的朋友和自己,梳理一下自己的男女交往逻辑:首先预想交往条件是我们双方都是单身,处在空窗期,不存在致命的感情纠葛,不存在其他的暧昧对象,同时要求对方同样如此,我们视之为默认常识,总的来说关系层级里就只有三层:普通朋友——异性朋友——男女朋友,但这里剧中展示了国外20世纪就存在的关系层级:普通朋友——异性朋友——情人——男女朋友。
多出来的那个关系层级,特别冲击我,国内的意识对待情人的看法只有,炮友/小三/插足者/外遇等等恶劣的鄙夷形象,对于剧中所有人都默许的纯粹美好的情人关系也第一次体会到,可能是在我们这样一个侧重道德批判的社会氛围里,逐渐的把这层关系完全的丑恶化了,外国的意识形态里是接受这种“短暂的亲密关系”存在的,虽然玛戈有男朋友却也在找夏日情人的举动,对于自己是出格的行为,但她并没有“劈腿”的念头,她会最终选择,结束其中一个。而且她全程都是理智的,独立的在为自我考虑,她也只是在思考和另一个的感情,是在准备结束时的合理打算,所以也可以归纳到“短暂的亲密”里。
第五次见面——继续聊情人&个体与群体
这里的对话特别触动我,也解答了有的时候很明显有女朋友的男性,在女性面前会更加的自在的部分原因,潜意识里他们没有很强的性别区分,潜意识里他们不缺少女性的关怀,有男朋友的女生也一样,“若没情人就更受不了异性朋友”这层逻辑强调的是另一方面,则是对一段关系推进的忍耐力,或者说是感情需求的急切度,没有女朋友,人就特别想把情人变成女朋友,没有情人, 人就特别想把异性朋友变成情人,感情需求的重点可能就在这里吧,身份的推进是急切的,不然会觉得自己是缺少的,会焦虑,苦闷也有这一层的原因。
自己也是停下来又思考了一些关于夏日情人的问题,身边的人都特别执着一生只爱一人的感情生活,但是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坚定这个念头,还是被其他的东西制约着,如果双方是真的对的那个人,这个念头不存在也是正常的,排除“真爱”的概念,客观的看要遇到对的人,就像买彩票一样,哪能一次就中头奖啊?侧面想说一些是,我们看待感情的方式过于“严格”,得到了会特别兴奋,失去了会特别特别的难以接受,我们对待感情的得失有点过于脆弱,过于惆怅,其实这个跟亲密关系的获得概率有关吧,我们获得亲密关系的难度很大,环境恶劣,条件繁琐,所以就衬托出背叛与失去的伤害变大了。好吧这个话题就聊到这,说的自己很坚强一样,不好。
第六次见面——脆弱男的习惯(害怕主动)
有人先选我,我就追!我也很喜欢偶然挑动主动的随机性!
第七次见面了(穿的特别好看)——存在于死亡&赞美的意义
自己也一直觉得很难融入人群,更喜欢一对一的和人相处,和后面男主说的一样,进入人群之后,我会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存在感,会有那种被冷落的失落感。
慢慢的意识到“赞美”原来在亲密关系里这么夺目,被对方吸引是一种赞美,包容很多人不喜欢的缺点是一种赞美,被接纳、允许自己和对方敞开心扉也是一种赞美,还有可以一起说那么多废话也是一种赞美,每次的赞美双方的身心变靠近了一点,没想到赞美的魔力是这么出乎意料的大。
第八次见面——诚实且自在
这些都让我意识到诚实在爱情里太重要了,而且还那么迷人,让人沉醉,这样的踏实与自在难道不就是爱情吗?
第九次见面——我会只爱玛戈!
有的情人确实比不上那几个朋友,但正如玛戈说的那样,她超越了一切,我认为这就是爱情的伟大的地方,爱情原来如此强大,如此宽容,如此的让人心疼,如此的悄无声息,可能这才是导演的初衷,让我这样不懂的爱的人仔细的看清这一切,看清自己想要的是到底哪个女人,世上没有让最理想化的爱情擦肩而过更为难过的事了,而且生活总会让过度的美好变得不那么艳丽,会有更多的不如意,更多的阻碍阻止我得到它,美好的东西总是极少人能片刻的拥有,而且还让我浑然不知的拥有。
错过,然后老去,不复返。
Je pars pour de longs mois en laissant Margot.心疼玛戈
哈!
终于写完了,我好开心~
PS:见面的顺序有部分微调,是为了更好的归纳主题~
6/2 短评:
我所拥有的感情真单薄啊~
4 ) 情欲感vs对话感
玛戈太美了,那种自在不具有诱惑感的美丽,即使不穿胸罩,穿的衣服映出那两个点,我也不会觉得充满情欲。
不需要搞懂每一句台词,那种氛围显而易见,女孩眼神里的爱意,以及对喜欢的男孩的那种恨铁不成钢。
值得注意的是玛戈在剧中不穿高跟鞋,穿着平底,帆布鞋,或者只是带一点跟的休闲鞋。高跟鞋的隐喻就是诱惑,身体上的情欲感。
如同你我,小男孩总是在那两个性感的姑娘之间纠结着,身体上的欲望胜于情感需求。而当影片最后男孩必须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之时,得知梦寐以求的八轨录音机有了库存,但是交易时间和约会时间冲突,在几秒中男孩便做出了取录音机的决定,甚至是庆幸这个电话来了。于是,男孩开始留恋和玛戈散步时那种自在和舒服的感觉,那种对话感而非情欲感。
结尾歌曲:
我要出海远行 留下玛戈一人
圣地亚诺 张帆吧
远眺圣马罗灯火
思及恋人心悲戚
5 ) 有一种男孩这样长大
1996年76岁高龄的侯麦(Éric Rohmer)完成了他广受赞誉的“四季故事”(Contes des quatre saisons)系列电影中的第三部《夏天的故事》(Conte d'été)。此前《春天的故事》(Conte de printemps)与《冬天的故事》(Conte d'hiver)分别于1990和1992年上映,而该系列中的最后一部《秋天的故事》(Conte d'automne)也在1998年与观众见面。这部在系列电影中与前作相隔4年的作品(其余均为2年)也是唯一一部在发行初期没有在美国上映的——直到2014年侯麦逝世4年后, 我才有机会在美国的电影院里欣赏这部迟到的影片。这些或许并不引人注目的特殊性使我开始思考并意识到,与其说这部电影延续了系列电影对爱和人性的关注,倒不如说侯麦用《夏天的故事》 讲述了一个男孩如何成长的动人故事。
影片是关于男孩加斯帕德(Gaspard)与玛戈(Margot)、莉娜(Lena)和苏莲(Solene)三个女孩发生在夏天的法国布列塔尼海滨发生的一段情爱纠葛。加斯帕德独自乘坐渡轮来到度假小镇,原本是为了等待“不确定的女友”莉娜,却在空窗期邂逅了温柔聪明、善解人意的餐厅女招待玛戈,在多次散步聊天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升温,似乎跨越了友谊的边界;几天后加斯帕德在舞会上偶遇的苏莲是一个热情性感却对感情有着坚定原则的女孩,主动的她很快攻占了加斯帕德的心,两个人甚至相约去加斯帕德原本计划和莉娜同去的岛屿游玩;然而莉娜突然从西班牙旅行回来,加斯帕德决意放下玛戈和苏莲打定主意和莉娜同赴岛屿之约时,莉娜的敏感多变阴晴不定又带给加斯帕德巨大的挫折。正当加斯帕德为几段关系所困几乎无法全身而退的时候,一通朋友的电话向深陷感情泥沼的他伸出了援手——为了得到心仪已久的录音器材,加斯帕德匆匆踏上了离去的渡轮,把三个女孩和一段回忆留在了碧海蓝天的夏日里。
《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的电影评论家史蒂芬·霍尔登(Stephen Holden)曾写道,“……侯麦本人几乎如同他电影中的主人公们一样严肃地对待其所处的恋爱困境,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加斯帕德和玛戈的多次散步和对谈,这些段落贯穿全片,毫无疑问是影片的精髓所在。侯麦却几乎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镜头语言或剪辑技巧,絮絮叨叨的对话,暧昧不明的神情和时而做作时而随性的身姿,都被侯麦以旁观者的视角,不加过滤地赤裸地展现在观众眼前。从另一个侯麦热衷的题材“道德“的角度来看,男主人公面对爱情时的等待,被动,优柔寡断甚至朝三暮四必然会受到传统观念的批判;而影片尾声加斯帕德自身的软弱导致他与苏莲和莉娜的约会被安排在同一天的同一时段,此时男主人公的一筹莫展和他所面对的必须做出选择的绝境,似乎也符合了观众的心理预期与好奇心。一向在电影中给人“无为而治”印象的侯麦,却令人感到意外地停止了此前的礼貌旁观,安排了对加斯帕德而言救命稻草一般的电话,给了他“绝处逢生”的机会和继续将选择拖延下去的借口。
观众们在分析侯麦设计这一戏剧性转折的原因时,被提及最多的原因还是他对人性的脆弱的宽容和怜悯。我虽然认同这样的观点,但是如果追问下去,为什么侯麦选择在这个时候表现他的宽容和怜悯?为什么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显得如此合理而被观众接受?在我看来,这所谓的救赎恰恰是在侯麦看到(导演)了加斯帕德的长大后,给予他的赞扬和褒奖,给予观众的鼓励和希望。
加斯帕德承诺为莉娜写一首歌,好不容易完成之后却盼不来莉娜,又架不住苏莲的热情攻势,竟然将它送给了苏莲;几天后莉娜意外现身,提起加斯帕德曾经许诺的那首歌时,加斯帕德只能搪塞说还没有写完。 有趣的是如同加斯帕德自己在剧中所说的那样,“我讨厌说谎”,他令人欣慰地没有把同一首歌送给两个女人;于是在影片日记式结构的最后几天,可以看到加斯帕德在夜深人静时还抱着吉他冥思苦唱,试图履行诺言为莉娜写一首新歌——但直到他乘船离开,也没能将断续的音符编织成流畅的旋律。新歌没有写成,但是加斯帕德在面对自己失约在先造成的被动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做出了更好的选择,体现了他对莉娜和苏莲的尊重 ,这是一种长大。
加斯帕德和玛戈的两段对话也值得玩味。一幕发生在加斯帕德安抚生气的玛戈并为自己辩解时,
加斯帕德:“我不会同时叫两个女孩去的。”
玛戈:“叫两个女孩去?是三个,你忘了我。”
另一幕发生在影片的结尾,玛戈在码头上送别加斯帕德,在谈到他和另两个女孩的关系时,
加斯帕德:“第三个呢?”
玛戈:“现在你算上我了?”
十多天的兜兜转转,加斯帕德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站在对面的玛戈,坦诚内心超越友谊的爱恋。从起初的怯懦回避到临别时的敞开心扉,这同样是一种长大。
长大后的加斯帕德最终依旧孤身一人,为了钟爱的音乐选择离开。影片末尾的长镜头中加斯帕德乘坐的渡船倒离码头,转向,加速,变小,最终几乎消失在茫茫海天之中。此前一直聚焦在四个青年男女身上的视野突然开阔了,海滨小镇对于无垠的大海如此渺小,十几天的旅程对于人的一生如此短暂,还有太多的未知和可能性在等待着加斯帕德,玛戈,莉娜和苏莲,等待着其他的青年男女——这个远景镜头就是侯麦给予观众的希望。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来自声音——加斯帕德在片中完成的那首歌。这首水手歌与他忧郁伤感的气质大相径庭,名为情歌却唱出了一个海盗女儿对远航的向往和无畏,“我想到世界的尽头,看看地球是不是圆的”,节奏轻快充满激情,透露了加斯帕德内心不为人知的坚定和勇敢的另一面,为观众对男孩未来的信心提供了重要的来源。
借由描摹男孩在面对不同女孩的行为和心理来表现青春期的骚动、迷茫和成长的例子在文学作品中也屡见不鲜。侯麦对男主人公的厚爱和折磨使我想到了钱钟书在《围城》前段是如何对待软弱迂腐的方鸿渐的。虽然将方鸿渐这一旧时知识分子同男孩的形象联系起来太过勉强,但是谁知道方鸿渐 “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曾经的他和高冷优雅的苏小姐,火辣性感的鲍小姐,温柔聪明的唐小姐的点点滴滴?另一个更为恰当的例子是作家冯唐的《万物生长》,秋水正是在与初恋,前女友和柳青的相处中扎实用力地“生长”。冯唐将《万物生长》“献给老妈”,因为“许多母亲可能不知道有些孩子这样长大”。侯麦一生极为行事低调,甚至他的母亲离世之际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 Jean-Marie Maurice Schérer(让-马里·莫里斯·舍热) 就是战后法国New Wave(新浪潮)的标志性人物导演侯麦。我时常怀疑《夏天的故事》是不是侯麦拍给当时早已不在人世的母亲,告诉她有一种男孩曾经这样长大。
影片的拍摄地位于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半岛的迪尔纳,这里是著名的避暑胜地,夏季的平均气温只有21摄氏度。片名叫《夏天的故事》,而侯麦选择了这样一个“非典型性”的夏天海滨,在我看来能够更好地表达年过七旬的他对于青春对于成长的独到思考和态度。侯麦讨论的重点不是青春期里像法国南部海岸的骄阳一样似火的热情,不燥热不粘滞,也不是青年男女的冲动和渴望;他站在人生边上,感受到的是青春的懵懂,是成长的阵痛,是不舍伴随着释然;他坐在监视器后面,拍的是海面的薄雾,是海水的微凉,是海风的淡淡的咸腥——英国《每日电讯报》(The Daily Telegraph)曾发表文章评价侯麦对于生活的见解随着年龄增大却越来越年轻,而观众们最终看到的夏天就是他将年轻心态和岁月积淀融合而成的“侯麦式”夏天——薄如蝉翼,透明而美丽。
当时在戏院里看着加斯帕德乘坐的渡船卷起的白色的浪花翻涌绵延,最终在蓝色的大海中消融不见,心也渐渐归于平静。但有一个信念延续至今——男孩终会写完那一首歌,遇到那一个人。
6 ) 无解的偶然,情欲的赌徒
(1)春季适合给狗熊撒欢,夏季则更受人们的喜欢。似乎在炙烤之中,一些事情会更容易撩拨起来,尤其是在海滨之类的场合中,如若平平静静地独身度过夏日,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唯有扑腾出几段浪头来,方才好向热天里的自己交代交代。
如此说来,在埃里克·侯麦的影片《夏天的故事》里,去海滨耗去夏季假期的数学硕士加斯帕尔应该是羞于向自己交代的。这位喜欢弹吉他的数学工作者,在三个女性之中心猿意马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基本耗去了一整个假期),最后竟然一个都未得到,而将三者通吃的可能性又只限于浅薄地尝一尝。
真是个倒霉蛋,数学硕士解决不了这堆夏天的疑难了,怎么办呢?他只好在疑难下面写上“无解”,然后抓牢一个偶然降临的滑稽理由,撇下三位女同胞们,自个儿一走了之。
加斯帕尔告别海滨小镇的时候,侯麦让三个女孩中的一个落下了眼泪水,我们不晓得其他二位作何感想,也不晓得加斯帕尔自己是要大大地喘口气呢,还是需要深深地叹口气?也许,这两口气啊,是得一前一后地吐出来。
(2)略说一下《夏天的故事》:加斯帕尔带着吉他,独自前往埃克吕斯海滩。
去海滨的真实动因,实际是作祟的情欲,是为了实现一个暧昧的,甚至有点一厢情愿的约定——心心念念的女孩蕾娜会在几天后到达那儿。
作为数学硕士,加斯帕尔晓得这个约定的或然性(他的把握其实不大,蕾娜未必会来,来了也未必会遇到他),但他找到了一个奔赴埃克吕斯海滩的充分条件——当地的一位朋友去外地度假,房子空出来了,并且留给了他使用。
有了空出房子这件“偶发事件”做幌子,加斯帕尔使自己的行为有了“正当性”。现在,他已经在海滨安顿好,换好衣服开始了海滩边的散步了,正当他要去游泳的时候,从水里出来的马尔戈向他问好了。
加斯帕尔并不确定眼前的姑娘是否是自己认得的人,询问之后,他晓得马尔戈在附近的餐厅里做暑期工,而昨天晚上,他正是在她工作的饭店里吃的饭。
注意这次相逢的“偶然”,在数学硕士的道德命令里,偶然是很棒的事情,这点有词可证:加斯帕尔在后续的交谈中告诉马尔戈,“我们(加斯帕尔和蕾娜)从来都不约会,只是偶然遇到。这是我们习惯了的一个习惯。”
“‘偶然的习惯’,这句话真美。”这是马尔戈当时的回应,此前,他们已经交流了好几个回合,原来马尔戈在大学念人类学,她也有个男友,而她刚好也在等待他来到海滩——“我忠贞地等待他回来,就像一个水手的妻子一样。我运气很好,可以跟着姨妈在餐厅工作,赚点钱。所以,我相当自由。明天,我会去见一个老水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来。你有车吗?”马尔戈向加斯帕尔发了邀约,后者应邀前往,在路上两人还谈了一轮加斯帕尔喜欢的音乐……
蕾娜真的没有在加斯帕尔推定的日子上出现,在马尔戈眼里,加斯帕尔不该继续等待了,他应当好好找一位姑娘,用夏天的方法去过夏日时光。
在一次马尔戈的朋友聚会上,加斯帕尔见到了索莱娜,几天后二人再度相遇。似乎又是一次偶然,加斯帕尔再度用这次偶然为自己的行为塑造理由,他坐进了索莱娜的车子,去后者的叔叔婶婶那儿玩。
在索莱娜叔婶处的时间是不错的,二人被长辈们视作情人,加斯帕尔也把他新作歌曲弹了出来,索莱娜参与了演唱——“我是一个海岛女,人人叫我海盗婆……我爱风,我爱浪,我乘风破浪,就像劈开人海、人海、人海……”。
当事情的顺利推进的时候,索莱娜表了一个态度,一个她的道德命令——初次见面不上床。在之后加斯帕尔向马尔戈讲述与索莱娜的故事时,马尔戈掩饰了自己醋意,但仍旧说出了事实上的情况——她自己是个“替代品的替代品”(索莱娜替代蕾娜,马尔戈替代索莱娜)。
情况大致像马尔戈认识的那样推进,但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替代品之后的蕾娜突然出现了。
这打乱了的加斯帕尔和索莱娜之间的约定,二人原本身是要去别处继续过假期了。面对这个局面,加斯帕尔的反应是放弃索莱娜,似乎索莱娜的偶然出现是为了证明自己对蕾娜的爱意,毕竟,索莱娜是替代品而已。
可是蕾娜并没有给出加斯帕尔需要的回应。她拒绝了与加斯帕尔去另一地度假的邀约,甚至恶语相向,数落了他一番。加斯帕尔迅速把邀约还给索莱娜,可当加索二人的计划继续推进的时候,“真爱”蕾娜又回心转意了。
于是真正的疑难出现了,在蕾娜和索莱娜之间,加斯帕尔难以下一个赌注了,他不能保证神经质的蕾娜会否再次毁约,夏日假期就要全部结束了,他实在不晓得应该如何招架同两个与姑娘做出的旅行约定。
他转向马尔戈,希望从这个姑娘身上得到指点和安慰,可是向“替代品的替代品”求援怎么可能摆平烂摊子?事情仍旧不如意,三个姑娘使他焦头烂额,当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候,加斯帕尔得到了一个救命性质的电话——
来电的人说有人愿意出售加斯帕尔一直想要的八轨录音机了,请他务必快点回去买下来。
忽然之间,加斯帕尔得到解放了,他非常坚定地利用了这次偶然,他撇下了三位姑娘,放弃了仍旧处于推进中的,向索莱娜和蕾娜二人一起作出的旅行预定。
他一走了之了。离开的时候,目送他走远的马尔戈落下了一点泪水。
(3)在对这个故事的叙述中,我反复说明“偶然性”这一概念,我以为这是这个情感迷宫中最具通顺意味的通道和最具阻碍性质的壁垒。
在许多对于《夏天的故事》的评论中,这一点似乎是被忽视的,但是我请大家注意一个或许带有“暗示性”的细节——男主人公为什么是数学家,又为什么叫作加斯帕尔?这是否在暗示数学家兼哲学家的“帕斯卡尔”,以及他的臭名昭著(或者说名扬四海)的赌徒心理?
显而易见,《夏天的故事》中的加斯帕尔一而再再二三地用偶然做理由。在他心中,偶然与“好”是挂钩的,而既然偶然性是被看重的,那么他的行为必须像一个赌徒一样进行。
他对待三位姑娘的态度是一场看似高明的博弈,他的赌注不断地经由“偶然”腾挪,从最初的蕾娜,到之后的索莱娜(之前又掺和了和马尔戈的暧昧),然后马上转回蕾娜,不久又开始在蕾娜和索莱娜间举棋不定,最末再度扯入马尔戈,当赌注倾向于马尔戈时(这是一个有更大胜算的下注),一个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偶然出现了——有人卖录音机了。
真是如有神助,实在是太好了,一切的赌注统统收回,博弈彻底结束了。
(4)我想侯麦对待帕斯卡尔的博弈式的思想是严重存疑的。
在他的另一部影片《穆德家的一夜》(Ma nuit chez Maud)中,主人公Louis也是一位数学家(同时是一位天主教徒),他被朋友带到朋友的女友Maud那里,似乎是中了朋友的有心“设计”,Maud和Louis呆了一晚,孤男寡女的一晚。(朋友似乎要看看这位天主教徒的好戏,他们此前谈论了很多帕斯卡尔,两人意见想左,Louis拒绝帕斯卡尔,朋友似乎想用Louis的行为来证明他的虚伪。)
(5)那么帕斯卡尔的赌徒心理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在帕斯卡尔看来,机率是世人唯一能把握的命定,恰当的投机行为,是无限接近上帝的唯一途径。
帕斯卡尔的论说比较容易表达:无论上帝是否存在,你相信他存在总归是不吃亏的,并且可能得到好处,那么,就像畜生相信食物一样地去领取圣餐吧,因为那是一个赌徒应该去做的最好选择。至于所谓的信仰(心理的、情感的、灵魂上的等等一堆空话),那并不是可以证明的,因而也不是原本身的正确动因,真正的正当行为,是赌徒行为。
(6)回到《夏天的故事》中,数学硕士加斯帕尔的行为的确难说有什么确切的情感推力,我们可以说一开始想与蕾娜会面是出于情感需要,但是偶然的空房,以及之前约会全部是偶然之类的说词,让这个情感原因并的很荒唐,似乎没有这些利于去赌博的筹码(空房),那么加斯帕尔不会去海滩找蕾娜的,也就说,推进加斯帕尔行为的是赌徒心理(至少他自己这么说明)。
在对待另两个姑娘的态度上,以及对待三个姑娘的难题上,包括最后一走了之的滑稽行为,我们完全可以说——情感的推力都是谎言。我们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行为,就像我们看到了一个赌徒。
遗憾的是,在加斯帕尔,同时也是在帕斯卡尔的道德命令里,有如下一条:赌博去吧,卸下情感(或者以情感为幌子去赌博把)——
因为,赌博是一个无限接近于“善”的行为。
你觉得加斯帕尔是对的吗?你觉得帕斯卡尔说的妙吗?你觉得在Maud床边的反对帕斯卡尔的Louis是舒心的吗?
7 ) 我纷纷的情欲
立夏,看了一部属于夏天的电影,由法国新浪潮导演侯麦执导的《夏天的故事》。
侯麦电影的一大特色就是他的故事框架:“在一个男子想要和一名女子结交的时候,他受到了另一名女子的挑逗,从这个想法出发,我建立起自己的情境,情节,结局,直到人物的性格。” 其实这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热衷于谈论和研究的一个话题,关乎道德,也关乎人性。虽然故事结构如此,但是电影并不像想象的充满戏剧性,再加上侯麦喜欢用素人演员,影片则更像是拿着摄影机去记录日常。说到这里,就要提到他的第二个特色—高密度的台词。男女之间充满试探性与哲学性的对话使主人公们在你一来我一往的对白中渐渐流露出自己的性格和价值观,展现出一个个丰富饱满的个体,而且在这种满是理性与自我分析话语下也完美避免了人物因为激情而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夏天的故事》在一位男生和三位不同的女生间展开。
贾斯伯为了赴女友的约来到了这片海滩,只是飘忽不定的女友再一次放鸽子了,而这时玛戈,一位留着短发的可爱女生与贾斯伯在咖啡店内邂逅了。玛戈仿佛总是创造机会让自己偶遇贾斯伯,他们一起漫步田间,海滩,谈着各自学业与感情,玛戈进一步发出了邀请让贾斯伯同她一起去跳舞。面对采取主动的玛戈,贾斯伯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就这样享受着这般朦胧暧昧的友谊。玛戈对贾斯伯的喜欢是含蓄内敛的,他面对这个如春风般善解人意的女孩时心态是轻松的,也更容易敞开自己。虽然玛戈看透了贾斯伯的懦弱与道貌岸然,但是相比于失去他,她宁愿这样僵持下去。
在舞会上贾斯伯遇到了留着茂密长发的苏兰,她的气质就如同她狂野的秀发,直爽奔放,敢爱敢恨,虽然她不拒绝与贾斯伯亲热,但是她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上床。再往下发展就要回归理性了,苏兰的底线之二是不允许自己被当成“替代品”,要恋爱就得认真,她逼迫贾斯伯做出选择。
当他要和苏兰计划外出旅行时,他的女友琳娜来找他了。琳娜就如一只抓不住的鸟,她与贾斯伯约会从不定时间,一切是那么的随意又阴晴不定,受尽百般折磨的贾斯伯也逃不出对她的爱慕与欣赏,他愿意一直追随这只自由的鸟儿。最终他决定忠于琳娜。
来让我们想一想,一个男人在着三名女性中徘徊不定,大概有这样几种可能:1. 在充满不确定性的状态下害怕自己再次变回孤独一人,宁滥勿缺2. 不确定哪个是最佳选项,还需进一步考察 3.谁不想同时拥有三个情人呢?但是这种状态却又使他陷入困境,这种内心的动摇与不确定感的折磨也无法让他放心的去享受每段关系。
别急,故事还没结束,当贾斯伯百般犹豫苦恼后做出的艰难选择又被琳娜放鸽子了,于是他回头去找他的替代品们,冲动之下许诺了同游威松岛的承诺。约定当日恰好三名女生又可以赴约,与此同时一通售卖吉他的电话也为焦灼的贾斯伯曾添了一条恰到好处的逃避之路,最终他买了下午的船票离开了这个小镇。
在微咸的海风与夏日的暖阳下,侯麦冷静的镜头似乎给这些年轻欲望的交织带来了几分浪漫又小资的情调,那些满是人生理想的大段对白会把观众拉到一个过于青春美好的世界,浪漫化那些流于表面的爱欲,人物们多情但不淫乱。只是无奈的结局也揭露了摇摆不定的贾斯伯的命运,他渴望得到爱,却缺乏付出与牺牲的勇气,殊不知爱情是甜蜜与痛苦的结合体。尽管他在每个女孩的面前是坦诚真实的,但是犹豫不决只会让他无法守住任何一段关系。
法国,一个多情浪漫的国家,不管在埃马纽埃尔.穆雷执导的《所言所行》还是菲利普.加瑞尔的《一日情人》,都有着侯麦式爱情小品的影子,而母题也都绕不开爱情,道德,谎言,忠诚与选择这些万年难题。虽然人们实在舍不得在爱情降临的那一刻去用理性分析,有时也会沦为欲望的奴隶,不管大师们的镜头语言有多美,也抵不过讽刺的结尾把观众拉回现实。
只是在爱情面前,全人类都一样。
题外话:男主的美貌在2005年达到了巅峰!
前半部时间溜得快略显琐碎,随之略发入味,侯麦式的人物一直来都很有趣,所以电影中的矛盾处理很有意思(至少从“路人”视角而言,电影前半小时时我竟还有点觉得:“这人挺像我的”,然而后来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 aha)。
男猪脚天秤,玛戈双鱼,苏兰射手,琳娜天蝎
“人间四季”之夏侯麦一直如此:在看似无止境的唠叨中,探寻男女关系的真相。三个女人中,女店员温婉如水、“海盗之女”热情似火,但当那个像风一样自由的女子突然出现时,刮乱了夏日乐章上的每一个音符,随命运逃离是抚平这乐章的唯一方法。P.S.那个永远被动的贾斯伯与我的性格太像。
Rachel花了整整十季的时间才发现Ross最适合自己,卡斯巴想用短暂的夏天作出取舍也不太可能。年轻人的姿态被捕捉得不错,我们总是既大胆奔放又畏手畏脚,想奋起逐爱又摇摆不定,真是个可爱又美好的夏天。
看侯麦讲爱情,就像高中时独自坐在堤坝上看河水。无可言喻,无法形容。
那个叫威松的岛,我们在还年轻的时候是到达不了的吧
敘事節奏,紀實表演,小動作,氣氛營造,細節……哇不得了阿……這樣一部隨時可能變成鬧劇的戲竟然能拍出這種味道!非常牛逼!
#侯麦展#我选玛戈,以及,遇到男主这样的男人请打死他。
阳光,海滩,轻风,游艇,贝壳,碧浪,白帆,木屋,沙排,吉他,露天咖啡馆……侯麦恬淡悠闲的气调与宁谧的夏日小镇浑然一体。在养眼赏心的同时,爱情的本质也在影片中缓缓展露出来。一位英俊男子脚踏三只船,在徘徊犹豫间不知何去何从,三位女性各有自己的爱情观,性格也恰成互补:有坚持谈心但至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有热烈主动但要求双方都一心一意的,还有不断放鸽子飘忽善变的。兴许,我们不应该放弃永恒的真爱这一理想,但现实中的大部分爱情确乎是不断游移、难于久长的罢。侯麦运用了不少长镜头,雅致而耐心地聆听一场场暧昧而细碎的对话,几无画外配乐(男主的吉他弹奏或歌唱作为调剂),夏日的微风、鸟啼与虫鸣声贯穿全片。(8.5/10)
我和大家一样非常喜欢玛戈,真的太迷人了,我甚至觉得她脸上的那些雀斑都是那么美好。然后我想说小伙纸贾斯伯的时间管理能力太差了吧,应该好好找罗志祥哥哥学习一下,哈哈,另外说自己不会犹豫,但是明明可以改名叫“纠结伦”了好哇。其实苏兰也蛮好,挺cool的,直接了当。侯麦真的有毒,在本片中对这类青涩文艺男青年的挖苦讽刺简直绝了!非常精准,惟妙惟肖,有太多台词适合截图当表情包的哇。我游进了哥哥的鱼塘,没想到哥哥是个海王,Oh,没有关系,因为我也是个海后,哈哈哈哈。法国人是人均脚踏三只船是吗?所以理论上全法国人都在互相谈恋爱呀。用绿茶、PUA、渣男这些概念来形容侯麦的电影可能不一定合适,主要是画面的调色着实太美了,美到可以不去计较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罢。最后想说这么帅的帅哥会担心没姑娘喜欢,太凡尔赛了!请往死里打!
贾斯伯是寻找爱的小王子,玛戈是狐狸,教会了小王子爱的意义和如何去爱,并且爱上了小王子,却得不到爱;琳娜是玫瑰,自负地总在伤小王子的心,小王子却始终爱她。
男主最喜欢的是性格、人品、相貌、大脑最差的一个,另外两个,一个真聪明,一个真性情,以他的心理成熟程度,确实没那个智慧能力爱上她们……这种男生比话多浮夸男还容易吸引女孩,虽然约会、恋爱本该是先轻松后慎重的多项选择,但他根本搞不清楚爱是个啥子,一如在座的各位年轻仔。
侯麦人间四季第二部。必须五星,这故事讲得太妙了。虽然只有一个少年、三个叫雷娜、玛戈、苏莲的姑娘。但当船开走时,我突然明白,这竟是我们所有人的青春故事。那片海岸,就是我们的青春,卡斯巴,是所有少年曾经的模样。恋人、情人和友人,你曾辜负了谁?那个叫威松的岛,年轻的时候,我们怕是到不了
摇摆不定,一个天秤男的夏天。
水手之歌,夏日感觉。这大概是看过被动的渣男,想玩弄女孩但一直被一堆女孩玩来玩去。从来不感觉侯麦拍的是爱情片,反而觉得是反爱情片,他压根不相信爱情,只是喜欢一堆青春的肉体走来走去。
纽约夏日露天法国电影第二弹,部部精彩啊!到了90年代的侯麦,在“爱情你我他”这个话题里更加炉火纯青,圆润丰满的人物、悠闲自在的节奏,让人觉得2小时里读了一本酣畅的小说。电影里几个女孩就像代表了蓝白红三种不同的颜色一样,迥异且各有特色。法国的年轻人呀
玛戈其实没有交谈时那么淡然,苏兰也没有外在那么奔放,琳娜实如男主所说的性情多变,谈一场恋爱的话夏天还是太短了。
观感比《春天的故事》好一些:卡斯巴与玛戈各种散步对话联想到1995年的《爱在黎明破晓前》;与莲在房间里弹吉他唱歌联想到2004年的《爱在黄昏日落时》;与蕾娜吵嘴时联想到2013年的《爱在午夜降临前》;然而《夏天的故事》还是不及后三部电影让我心仪和享受。P.S.:<Definitely Maybe>的封面→小惊喜。
#重看#可能“友情以上恋人未达”的状态是最完美的两性关系---既拥有倾慕的向往,又兼有客观审视的独立,与马戈似有若无的情愫的确如“仿佛并无故事”,在漫行的运动长镜中建构起关乎情感的深层探讨。色调从明媚转入阴霾,结尾时再度明媚,三段关系结构折射出的性格完满成型,患得患失优柔寡断的蠢萌男孩或许藉此契机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