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第三季,“伟大的工匠——意大利文艺复兴湿壁画”,由看理想主讲人,画家陈丹青主讲,继续跟随他的语言,洞察与审美深度寻访意大利数十座教堂、修道院,实地拍摄文艺复兴早期的湿壁画工匠创作,揭示文艺复兴的另外一面。
第一集《回望文艺复兴十五世纪的城邦演绎》
萨沃纳罗拉被处死,正当文艺复兴黄金时期尾端,艺术家云集。这一时期轮番上场的王朝,类似齐楚燕赵,“文艺复兴”三百年的种种罪恶,因为艺术,好像被历史原谅了。就像魏晋时代门阀恶战,但留下了王羲之的书法和顾恺之的画。
十六世纪的城邦时尚富有繁华,君主各个热衷教育、艺术、文物、诗歌,艺术家被需要。
我们应当怀抱同情走向米开朗琪罗崇拜的人被吊死的时代,而不光是十七八世纪的达芬奇和拉斐尔。
捷克作家昆德拉提出“上半时”“下半时”,现代人对于小说的认知大多来自十八十九世纪即下半时传统,他认为应该回到十七世纪之前的上半时传统。
下半时,是启蒙运动开始的时代,文艺复兴成为其前奏和铺垫。在德国印刷术还没传来之前,教堂就是美术馆,教堂的壁画颂扬上帝,教化人民,娱乐百姓。
十四世纪的师徒体系,奇马布埃是乔托的师傅,乔托的徒弟是塔图奥·加迪,加迪的徒弟是阿尼奥罗·加迪,其徒弟又是劳伦佐·摩纳科
后维罗齐奥工作室出了两位天才:达·芬奇和佩鲁吉诺,画家奇兰达约的工作室出了米开朗琪罗·博纳罗蒂,乔托徒弟之一委内齐亚诺教出了斯塔尔尼亚,而他教出了马索利诺,而他教出了马萨乔。
十五世纪尾端,拜占庭陷落,穆斯林封锁地中海商道,法国西班牙入侵,罗马之劫,哥伦布发现美洲,大西洋经济线开通,地理大发现,意大利从此没落在十六世纪初叶分崩离析。这些在湿壁画里,完全没有一点迹象。
阿波罗的日神精神,带奥尼索斯的酒神精神,基督教的博爱精神,到了十六世纪末文艺复兴壁画早已失去精神,也看不出疲惫和颓丧。
第二集《湿壁画的世纪:大师辈出的黄金时代》
1858年 儒勒·米什莱第一次定义“Renaissance”(文艺复兴)这个词,那时文艺复兴的黄金时代已过去快四百年。
世人对文艺复兴的角度,延续瓦萨里的观点,但其中存在诸多错愕,“进步论”的观点。
例如敦煌壁画,横跨多个朝代,但最生动饱满,天真的还是北魏年间。
马塞尔·杜尚“作品的著名程度取决于被谈论的次数”,显然名作被话语决定,传播是话语的力量。作品的有名或者无名取决于被印刷的次数。
中世纪晚期出现“坦培拉”,所以祭坛画都是蛋彩画。
皮耶罗·德拉·弗朗切斯卡画册、佛罗伦萨布兰卡契礼拜堂导览手册
圣方济各圣殿壁画 曼陀瓦市婚礼墙壁画 圣格雷戈里奥马格诺教堂位于斯波莱托的壁画残片
第三集《中古的回光:契马布埃和乔托》
乔托,被誉为中世纪的最后一位画家,自他出山,文艺复兴的胎动开始。
而他的师傅,契马布埃
中世纪壁画:1.偶像画2.不设背景 3.没有透视法4.不用解剖学 5.不设光影,没有立体感
土耳其 君士坦丁堡即伊斯坦布尔 建于6世纪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中世纪镶嵌画
意大利拉文纳圣维塔教堂镶嵌画 克里姆林宫十四世纪壁画
他的幼稚正是它的魅力
乔托的贡献:摆脱中世纪的偶像画,开始描绘人物的各种动作、表情、角度,配以山坡树木、动物房屋等场景。他完美呼应了巴赫的复调与和声。
《耶稣受难图》1277-1280 乔万尼·契马布埃 画面回到中世纪造型正面,姿态简单,没有景物,可是情绪激烈饱满,生猛有力,类似敦煌壁画,高古遒劲,神采飞动。竟显得乔托繁琐了,不重要了。而他预告了十七世纪的意大利第一位歌剧大师蒙泰威尔第
乔治·鲁奥 现代耶稣的绘画,似中世纪的偶像画,没有表情,颜料层的重涂覆盖,舍弃细节,追求中世纪极度单纯的绘画性
早在希腊,简单的透视法已出现,而中世纪图像主张崇拜功能,透视法被废止,文艺复兴时期再度肯定感官和现世。透视法,准确称焦点透视法成为虚拟真实的绘画法则,它主宰欧洲绘画六百年,画家的直觉、感性、天趣被日益规范,绘画的自发性、自由度、自在感逐步丧失,到二十世纪才被现代主义找回来。
中国人画画从来享受笔法,不屑于一板一眼描摹自然,而欧洲绘画到二十世纪才放弃自然观。
意大利画家 基亚和克莱门蒂是中世纪绘画的涂鸦化,比鲁奥、马蒂斯走得更远、更放肆。
上世纪“二战”被轰炸后的米兰恩宠圣母教堂 1943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丝毫未损
1997 阿西西地震,上下两层主要壁画无恙,天顶壁画的残渣散落,后用8年修复。
第四集《墙上的圣徒:马索利诺和马萨乔》
十世纪壁画的大风格被乔托破局了,而文艺复兴等马萨乔开局。从他开始,中世纪的气息一扫而空,新的样式、大的格局开始确立。人物比例高度准确,透视法成熟,画面开始复杂,细节趋向逼真。日后的佩鲁吉诺、弗朗切斯卡、曼特尼亚、波提切利、基兰达约、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奉他为师。
《圣母与圣子》马索利诺·达·帕尼卡尔 1423 马萨乔的师傅
《圣凯瑟琳生平组图》(圣凯瑟琳事迹)马索利诺·达·帕尼卡尔 1425-1431
马索利诺用色明亮,有股仙气和童话感,他钟爱哥特风格的拉长造型。一派贞洁,气息高贵。是十四世纪画第一个裸体的画家,享受中古美学的余韵,甘愿“倒退”。
马萨乔造型严谨简朴,可以树立“佛罗伦萨画派”的人文气息,即注重写实,发掘人物内涵。
十五世纪,人文主义猖獗,人们不再相信天国
他们俩一个唯美,一个写实。
鲁迅:“米开朗琪罗的画实际是连环画”
画家描绘表情,就像文学家用形容词,在以前,大家很少用形容词。到了小说语言日趋复杂的十九世纪,托尔斯泰认为无可企及的简洁语言只能在民间传说中找到。
第五集《战争与美人:乌切诺和利皮父子》
十六世纪,文艺复兴的黄昏余晖,论朝气元气不及十五世纪。
《洪水》1447-48 属佛罗伦萨新圣母教堂绿色回廊湿壁画《诺亚方舟系列》,有如素描,灰色加土红色
代表清晨、正午和黄昏。它的几何感,数学性,挂毯式的绚丽,贵重金属般的质地空前绝后。 保罗·乌切诺
《亚历山大镶嵌画》公元前100年 庞贝城农牧神之家
乌切诺一举刷新了欧洲的战争画,随后弗朗切斯卡画了《真十字架传奇》1447-1466,半世纪后的达芬奇也试着画战争《安吉亚里战役》1505草图出来,没有下文。
《西律王的宴会》1452 沉浸于异性的魅力之中多情自由
西洋人打仗喜欢奏乐,他将圣母升天的古老主题和卡拉法的英雄事迹做大胆而有趣的处理,正中的天使报喜图画进了卡拉法主教和圣托马斯。穹顶的天使围绕圣母各个配有军乐队乐器,近景远景场面之大,元素丰富。
第六集《壁画与慈爱:锡耶纳阶梯医院》
锡耶纳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欧洲最古老医院之一 现存东西墙的八幅大壁画,由巴托洛、维基耶塔、奎尔西亚完成
“锡耶纳画派”形成早于“佛罗伦萨画派”,日后风行欧洲的祭坛画就是十三世纪中叶由本地画家和木匠发明的,同期城里工匠协会,形成艺术赞助体制。所以当时是最早一批请去各地绘制壁画的一群人,阿西西圣方济各教堂是一例,锡耶纳古城遍布文艺复兴时期重要壁画。
《乐园》1445乔万尼·迪·保罗
《好政府和坏政府的寓言》安布罗吉奥·洛伦泽蒂 锡耶纳市政厅1338
文艺复兴壁画里的建筑,像中国古代描绘亭台楼阁的“界画”,纵横交错井然有序,有种音乐的和声和音阶之美。
十九世纪浪漫主义写实绘画描写人间死伤,总会凸显人间的悲惨,而十五世纪壁画中的医院场面,看过去毫无苦相,一盖是天真的目光,最在乎怎样画得好看。比十九世纪写实作品更有趣、好玩、华美,比十五世纪其他宗教画更亲切、更人间、更真实。属于十五世纪的好心情。
有时,不出名画家的绘画的诚恳和好心肠,胜于大师
“能品”,却偏于“俗”,比如画面铺张,堆砌细节,欠缺提炼,意境不高等。单是人家的豪迈与精力,论精力的弥漫,生命的元气,十七世纪巴洛克是十五世纪的升级版,精致版,但都会在十五世纪的画工面前甘拜下风,能量本身就是魅力。
第七集《威严的倒影:皮耶罗·德拉·弗朗切斯卡》
《乌尔比诺公爵夫妇肖像》1465
达·芬奇是超前的实验艺术家,他尝试在干墙面画壁画,《最后的晚餐》1494在他活着的年代,颜料就不断剥落,最后剩下一团模糊的痕迹。
文艺复兴画家,一个是布局,一个是要讲故事。而弗朗切斯卡画家意识抬头了,放弃了一贯的观看顺序,把故事打散在墙面上。而墙面大,所以率先使用了“模型法”,类似小模型图。
画里“威严”,与生俱来的气质,他的构图带有严整的均衡感,秩序感和数学性,这是十五世纪“文艺复兴”绘画的热点和时髦。他为画面赋予了宏大的仪式感和军人的气质,刚毅、挺拔、决断、无情。摒弃透视法,刻意平面化营造征战的密集厮杀。
画面风景处,充满神秘感的最佳对比的倒影,建筑的直线切割秩序感简直预告了二十世纪的“立体主义”
罗伯·休斯“故事必不可少”。
古代画家最懂形式,古画的形式来自故事叙述的需要。
第八集《盛礼与盛装:本诺佐·戈佐里》
它集中了文艺复兴黄金时代的主要符号
《青年使徒头像》拉斐尔 《雏菊与罂粟花》梵高 《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毕加索
《三博士朝圣》1481-1482达芬奇 1475-1476 波提切利 1440-1460 / 1438-1445弗拉·安吉利科
1496 菲力皮诺·利皮 1423 真蒂莱·达·法布里亚诺
礼仪、风度、交谈,成为当时竞相仿效的时尚,15世纪意大利富裕、优雅、清洁、讲究。
人们总渴求画作讲的故事,但是我们更愿意去关注画作本身。它用人群和山川组成壁画的多声部大合唱,金色、绿色、紫红色是超高音段落。
戈佐里的雄强、快乐,正能量和规模感是“文艺复兴”壁画的猛将,而几百年后的十八九世纪最强悍的大场面画手:大卫、库尔贝、德拉克罗瓦、列宾、苏里科夫,更不是他的对手。
《迦拿的婚礼》1563保罗·委罗内塞 包括之后的鲁本斯
戈佐里不是追求深度的画家,所以可以抓住佛罗伦萨的灿烂记忆。
第九集《婚礼房故事:安德烈亚·曼特尼亚》
穹顶:小爱神绝妙的透视,八个菱形穹隅绘 八个奖章图案,向罗马皇家输诚。精研古罗马艺术。十五世纪壁画玩浮雕感,曼特尼亚的视觉设计前无古人的乱真。
《库伯勒神在罗马》1505-1506 曼特尼亚
欧洲宫廷人物画,《会见图》是罕见的扛鼎之作。教皇转头与人交谈的姿态,是权谋人物的经典一瞬。
没有一位文艺复兴画家奢谈自由,他们都是工匠,从乔托到玛索尼诺,从弗朗切斯卡到曼特尼亚,教堂和君王府,是唯一驱使他们画画的地方。
“文艺复兴”不可缺少的三大前提,是希腊罗马的记忆,耶稣和圣母的符号,还有教皇和贵族的需求,是当时画家的荷尔蒙。而毕加索画风千变万化,是二十世纪的“超级荷尔蒙”。
第十集《月鉴房传奇:图拉与科萨》
取十二星座为主题画于中层,上层绘制古代神话的十二位主神,代表各自星座。下两层描绘岁月四季家族功德,十二幅图像按时针反方向分布,目前可看清绘制七个月的图像。 三、四、五月出自科萨。金牛座主神上的三位姿态仿似古希腊维纳斯,肆意发春。
这些三层构图绝无仅有,全画到处都是焦点,也因此找不到焦点。在这之后,能在现实和幻象中自由切换的画作,几乎绝迹。而二十世纪初,超现实主义绘画再度追求虚拟性,可是观念贫薄。而图拉和科萨只知道,劳动代表收获,日常代表和平,贵族代表尊严。整幅画通篇严整密致,却弥漫酒神精神狂欢至今。
第十一集《表象的魅力:多梅尼科·基兰达约》
古罗马湿壁画至今两千多年,文艺复兴湿壁画距今六七百年。
他笔下肖像的肖似有一种表象之美,焕发这十五世纪的纯真感,即一种手法的可能性刚刚被发现时的那种惊喜。绘画之所以美,全在表象。
以今天的观点来看,奇马布埃和乔托都画不像,到马萨乔形开始准确、具体,在意大利壁画磨炼半个世纪后,遭遇了一位“画得特别像”的天才基兰达约。
中国文人画瞧不起肖似,苏东坡说“绘画论以形似,见于儿童邻”。而欧洲绘画的世界性贡献,在二十世纪以前,就是画得像。
1490,完成佛罗伦萨新圣母玛利亚教堂的壁画,在技术上,他是十五世纪壁画的顶点。
《最后的晚餐》1495-1498达芬奇
巴赞:“所谓电影,就是所有人不断不断进入这个长方形银幕”。
德加常画人物半身,这种瞬间的不完整性,影响着二十世纪摄影。和基兰达约一样这不仅仅是构图的意识,而是贪婪的目光。这即是十九世纪写实主义的中心,艺术家是看人的引擎。对于他所在的十五世纪,基兰达约的半自觉的写实,是超前的,因此被后世的学者至于“文艺复兴”主流美学的边缘,即虚构天国、理想化的脸,一切都被竭力修饰使之美化、圣化、非人间化。
《圣玛利亚生平》
第十二集《无名的工匠》
“冲破黑暗夜,重见满天星——但丁”
文艺复兴的前世
形状、色彩、大块分割,非常平面,没有纵深,没有故事,没有情节,没有表情。鲁奥、马蒂斯、毕加索也这样画画,早一两千年前,我们的汉代人,隋唐人,北齐人,早就这样画画。
佛罗伦萨 圣米尼亚托大殿
乔托前后的匠人,十三、十四世纪的中世纪壁画,仍沿袭拜占庭作风的壁画。
罗马 圣克莱门特教堂 四世纪的教堂残骸 《圣克莱门特和圣亚力克修斯生平组图》
《圣克莱门特和西西尼乌斯》11世纪 《亚速海的奇迹》11世纪
平面,二维,就像儿童画。
早古的工匠,会在一个长方块的所有空余部分,先后画满想要画出的形状。巴比伦、古埃及、敦煌人、宋元人都用这种方法画画。
《耶稣在灵薄狱》9世纪
刚正、流利,粗大的勾线,斩钉截铁。
纳博科夫“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向人去解释这幅作品有多好”
《圣母玛利亚》8世纪 罗马生克莱门特教堂
如今我们看惯了达芬奇,拉斐尔的圣母,认定中世纪绘画是刻板的,是僵硬的,毫无个性,那是难以翻案的定论。
《圣巴多罗买殉难图》15世纪 乔万尼 佛罗伦萨天主圣三大殿
圣弥额尔总领天使教堂 艾吉镇教堂
宋元时代,文人画起来,中国的工匠画传统走向黄昏。欧洲到十六十七世纪,工匠传统的气数尚且还在,十八世纪工业革命后走向没落,到了二十世纪,工匠这样一种职业,这样一种人格全面凋零。
网络时代的这份“网上的名单”,显然来自美术史家代代相沿的结论。公众的目光往往变得更狭窄更片面,而且更固定。而文艺复兴为何伟大,只因那是一个意大利全民大众最最在乎艺术最最崇拜艺术的时代。相对现代人,在这背后,顶顶在乎的其实是钱。
北朝壁画 九原岗壁画来自传说山海经 仪仗图、狩猎图、升仙图
娄睿墓壁画 徐显秀墓壁画 水泉梁墓壁画
艺术不是进化链,不要以为越是后来的艺术,越是好的。现代人什么都能办到,就是办不到天真。
一、回望文艺复兴:十五世纪的城邦演义
《波吉亚家族 Borgias》吉罗拉莫 萨沃纳罗拉(1452-1498)
《萨沃纳罗拉之死》弗朗切斯科 罗塞利(1498)(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
《佛罗伦萨托纳波尼小圣堂》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5-1490)
《佛罗伦萨布兰卡契礼拜堂北墙下侧》菲利皮诺 利皮(1481-1485)
洛伦佐 德 美第奇(1449-1492)
《萨沃纳罗拉像》莫雷托 达 布雷西亚(1524)(维罗纳老城堡博物馆)
《洛伦佐 德 美第奇的死亡面具》(佛罗伦萨碧提宫)
《查理八世接收那不勒斯》(1585-1590)小弗朗西斯科 巴萨诺
《弗朗西斯科 贡扎加二世抵抗查理八世》丁托列托(1578-1580)(德国老绘画陈列馆)
《圣多米尼克和卡特里派的争论》佩德罗 贝鲁格特(1493-1499)(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萨沃纳罗拉的宣教》卢得维格 冯 朗格曼泰尔(1879)
《维纳斯的诞生》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春》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1-1482)(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阿佩莱斯的谗言》桑德罗 波提切利(149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最后的审判》米开朗基罗 博那罗蒂(1536-1541)(梵蒂冈西斯汀礼拜堂)
《the prince》Marchiavelli
《朝圣者的殉难:圣厄休拉的葬礼》维托雷 卡巴乔(1493)(威尼斯学院美术馆)
《死亡的胜利》(1448)(阿巴特利斯宫)
《十七帖》拓本 东晋 王羲之
《女史箴图》绢本 东晋 顾恺之(大英博物馆)
《三圣贤之旅》湿壁画
《英国使臣离去》维托雷 卡巴乔(1497-1498)(威尼斯学院美术馆)
《老实人纳斯塔吉奥的故事》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3)(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乌尔比诺公爵夫妇肖像》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但丁与神曲》多梅尼科 迪米凯利诺(1465)(佛罗伦萨圣母百花教堂)
弗朗切斯卡 彼特拉克 “人文主义之父”
《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0-1496)(巴黎卢浮宫)
《瞌睡的女仆》约翰内斯 维米尔(1657)(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自画像》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69)(伦敦国家美术馆)
《强掳萨宾妇女》尼古拉斯 普桑(1633-1634)(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死去的基督和天使》爱德华 马奈(1864)(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在狡兔酒吧》巴勃罗 毕加索(1905)(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自由领导人民》欧仁 德拉克罗瓦(1830)(巴黎卢浮宫)
《气泵里的鸟实验》约瑟夫 赖特(1768)(伦敦国家美术馆)
《网球场誓言》雅克 路易 大卫(1791)(巴黎卡纳瓦莱博物馆)
《希拉克略与霍斯劳之战》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7-1466)
《君士坦丁的胜利》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7-1466)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诺(1435-1455)
《1807 佛里得兰》欧内斯特 梅索尼埃(1861-1875)(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巴黎之国》欧内斯特 梅索尼埃(1884)(巴黎奥赛美术馆)
《马拉之死》雅克 路易 大卫(1793)
《对无辜婴儿的屠杀》马特奥 狄 乔万尼(1482)
《天使加百利与撒伽利亚》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6-1490)
《将钥匙交给圣彼得》彼得罗 佩鲁吉诺(1481-1482)(罗马西斯汀小堂)
《圣母的婚礼》拉斐尔(1504)(米兰布雷拉画廊)
《耶利米》多纳泰罗(1427-1435)(佛罗伦萨大教堂博物馆)
《塞巴斯蒂安殉难》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80)(巴黎卢浮宫)
《摩西的死亡与证明》路加 西诺雷利(1482)(罗马西斯汀小堂)
《奴隶的奇迹》丁托列托(1548)(威尼斯美术学院美术馆)
《天堂》丁托列托(1588-1594)(威尼斯总督宫)
乔万尼 契马布埃--乔托 迪 邦多纳--塔德奥 加迪--阿尼奥罗 加迪--洛伦佐 摩纳科
安德烈 德尔 委罗基奥--列奥纳多 达 芬奇、彼得罗 佩鲁吉诺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米开朗基罗 博那罗蒂
安东尼奥-委内齐亚诺--吉拉多 斯塔尔尼亚--马索尼诺--马萨乔
二、湿壁画的世纪:大师辈出的黄金时代 frescos
列奥纳多 达 芬奇 1452
米开朗琪罗 1475
拉斐尔 1483
儒勒 米什莱 文艺复兴定义的提出(1855)
乔尔乔 瓦萨里 (1511-1574)《艺苑名人传》(1550)
《大卫》米开朗琪罗雕塑(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敦煌249窟 飞天 西魏
敦煌423窟
敦煌431窟 初唐
敦煌156窟 晚唐
敦煌54窟 盛唐
敦煌346窟 五代
敦煌榆林39窟 西夏
敦煌254窟 北魏
敦煌263窟/敦煌260窟 北魏
敦煌257窟 北魏
敦煌251窟 北魏
敦煌275窟 北凉
敦煌285窟 西魏
敦煌428窟 北周
《创世纪》米开朗琪罗 博那罗蒂(1508-1512)(西斯汀小堂天顶壁画)
《蒙娜丽莎》列奥纳多 达 芬奇(1503-1517)(巴黎卢浮宫)
《死亡的胜利》博纳米科 布法马可(1338-1339)(比萨圣墓园)
《掠夺欧罗巴》提香 韦切利奥(1562)(美国伊莎贝拉嘉纳艺术博物馆)
《天堂》丁托列托(1588-1594)(威尼斯总督宫)
《天使报喜》安东内洛 德 梅西纳(1475)(意大利阿巴特利斯宫)
《英国使臣离去》维托雷 卡巴乔(1497-1498)(威尼斯学院美术馆)
古罗马立威亚别墅湿壁画(BC30-20)(罗马国家博物馆)
圣索菲亚教堂湿壁画(13世纪)(土耳其特拉布宗)
《波提纳利三联画》雨果 凡 德 古斯(157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天使报喜》卢卡 迪 汤姆(1370-1390)(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真十字架传奇》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7-1466)(阿雷佐圣方济各教堂)
《锡耶纳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壁画》多梅尼科 迪 巴托罗(1440-1444)
三、中古的回光:契马布埃和乔托
契马布埃(1240)
乔托(1267)
《圣母与圣子》乔万尼 契马布埃(1290)
《耶稣受难》乔万尼 契马布埃(1287)(佛罗伦萨圣十字教堂)
阿西西圣方济各殿上层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1297-1300)
格哈德
《饮马图》 元 赵孟頫(辽宁博物馆)
《林亭远岫图轴》元 倪瓒(故宫博物院)
《青卞隐居图》元 王蒙(上海博物馆)
圣玛丽亚德安纳伊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基督躬身》(13世纪)(土耳其圣索菲亚大教堂)
《圣母与圣子》(10世纪)
意大利拉文纳圣维塔教堂镶嵌画
意大利帕多瓦斯克罗维尼礼拜堂湿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1305)
《圣方济各生平组图》乔托 迪 邦多纳(1297-1300)
《耶稣受难图》乔万尼 契马布埃(1277-1280)(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湿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1297-1300)
佛罗伦萨布卡兰契礼拜堂湿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马萨乔 菲力皮诺 利皮(1425-1485)
贤士小圣堂湿壁画 本诺佐 戈佐里 (1459-1460)(佛罗伦萨美第奇-里卡迪宫)
托纳波尼小圣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 (1485-1490)(佛罗伦萨圣玛丽亚教堂)
《抱银鼠的女子》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89-1490)(克拉科夫恰尔托雷斯基博物馆)
《宾多 阿托维蒂的肖像》拉斐尔(1512-1515)(华盛顿国家博物馆)
《春》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1-1482)(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帕多瓦的圣安东尼的神迹》拉伦蒂诺 德安德烈(1480)(佛罗伦萨阿雷佐圣方济各堂)
《艾萨克的献祭》米开朗琪罗 梅里西 德 卡拉瓦乔(1590-1610)(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玛丽亚德安纳伊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菲利普四世》迭戈 委拉士开兹(1631-1632)(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吉米尼亚诺圣母升天协同教堂湿壁画 巴托罗 迪 弗雷迪
《强弩萨宾妇女》尼古拉斯 普桑(1633-1634)(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拿破仑加冕礼》雅克 路易 大卫(1805-1807)(巴黎卢浮宫)
《雅克 路易 勒布朗夫人》让 奥古斯特 多米尼克 安格尔(1823)(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大浴女》保罗 塞尚 (1895-1898)(美国费城美术馆)
《阿尔勒的老妇人》保罗 高更(1898)(芝加哥艺术学院)
《塞尚夫人》保罗 塞尚 (1888-1890)(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从埃斯塔克看马赛湾》保罗 塞尚(1885)(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耶稣受难》乔治 鲁奥(1938)
《耶稣头像》乔治 鲁奥(1932-1938)
《被士兵戏弄的耶稣基督》乔治 鲁奥(1932)
《耶稣》乔治 鲁奥(1938)
《三习作:耶稣受难》弗朗西斯 培根(1962)(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
圣克莱门特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
加泰罗尼亚圣克莱门特教堂圆顶壁画(12世纪前后)
《拜访》巴勃罗 毕加索(1902)(圣彼得堡艾尔米塔日博物馆)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下层湿壁画(1260-1280)
《圣玛丽亚生平组图》13世纪(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鞍马引导图》北齐(山西博物院)
亚历山大镶嵌画 罗马人根据公元前320年的古希腊壁画复刻(公元前100年)(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锡耶纳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壁画 多梅尼科 迪 巴托罗(1440-1444)
《天使报喜与圣艾米迪斯》卡罗 克里韦力(1486)(伦敦国家美术馆)
托纳波尼小圣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5-1490)(佛罗伦萨新圣母玛利亚教堂)
《雅典学院》拉斐尔(1509-1511)(梵蒂冈宗座宫)
《舞蹈》亨利 马蒂斯(1910)(圣彼得堡艾尔米塔日博物馆)
《红色的画室》亨利 马蒂斯(1911)(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圣佩雷德尔博格尔修道院(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绣羽鸣春图》宋 佚名
《写生珍禽图卷》宋 赵佶
《生之喜悦》亨利 马蒂斯(1906)(巴恩斯基金会)
《莱斯达克之屋》乔治 巴拉克(1908)(伯尔尼美术馆)
《与马同行》桑德罗 基亚(1998)
《毅力》弗朗切斯科 克莱门特(1981)(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四、墙上的圣徒:马索利诺和马萨乔
马萨乔 1401
《死亡的胜利》博纳米科 布法马可(1338-1339)(比萨圣墓园)
《圣三位一体》马萨乔(1428)(佛罗伦萨新圣母玛利亚教堂)
《佛罗伦萨布兰卡契礼拜天壁画》(1425-1485)(马萨乔&菲力皮诺 利皮)
《圣母与圣子》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23)(德国不来梅艺术馆)
《耶稣受难图》菲力皮诺 利皮(1481)
《希律王的宴会》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卡斯蒂廖内洛娜洗礼堂)
《圣凯瑟琳生平组图》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25-1431)(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圣凯瑟琳像》罗西尔 范德魏登(1435-1437)(古尔本基安美术馆)
《圣凯瑟琳像》卡罗 克里韦利(1470)
《圣凯瑟琳受难》老卢卡斯 克拉纳赫(1506)(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
《天使报喜》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7-1466)(阿雷佐圣方济各教堂)
《天使报喜》弗拉 安吉利科(1437-1446)(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
《天使报喜》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0)(德国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
《天使报喜》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9)(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卡斯蒂廖内礼拜堂湿壁画 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25-1431)(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施洗约翰平生组图》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圣洛纳堡洗礼堂)
《圣马修殉教》米开朗琪罗 梅里西 达 卡拉瓦乔(1599-1600)(罗马圣王路易堂)
《女贵族莫洛卓娃》瓦西里 伊万诺维奇 苏里科夫(1887)(莫斯科特列季亚科夫画廊)
《圣女贞德》朱尔 巴斯蒂安 勒帕热(1879)(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五、战争与美人:乌切洛和利皮父子
保罗 乌切洛(1397-1475)
菲利普 利皮(1406-1469)
《圣母与圣子》安德烈 德尔 委罗其奥(1470)(德国柏林画廊)
《圣拉涅利释放佛罗伦萨监狱的穷人》斯蒂法诺 狄 乔瓦尼(1437-1444)(巴黎卢浮宫)
《圣母与施洗者圣约翰》弗拉 巴托罗米奥(1506-1507)(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
《天使报喜与圣艾米迪斯》卡罗 克里韦利(1486)(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母升天》弗朗切斯科 波提契尼(1475-1476)(伦敦国家美术馆)
《庇护三世加冕》平图里其奥(1503)(锡耶纳圣母升天主教座堂)
《裸体之舞》安东尼奥 德尔 波拉伊奥罗(1465)(佛罗伦萨加里纳庄园)
《耶稣在圣殿中》乔万尼 贝利尼(1470-1475)(威尼斯奎利尼 斯坦帕里亚基金会)
《达娜厄》提香 韦切利奥(1560)(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耶稣为门徒洗脚》丁托列托(1548-1549)(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加纳的婚礼》保罗 委罗内塞(1562-1563)(巴黎卢浮宫)
《在亚历山大前的大流士家族》保罗 委罗内塞(1565-1570)(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婴诞生》安东尼奥 达 科勒乔(1529-1530)(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
《诗人劳拉 贝蒂法利》布龙齐诺(1550)(佛罗伦萨维奇奥宫)
斯波莱托 菲利普 利皮(圣母升天主教座堂)
罗马 菲利普 利皮(神庙遗址圣母堂)
《洪水》保罗 乌切洛(1447-1448)(佛罗伦萨新圣母教堂)
《圣史蒂芬的争论》保罗 乌切洛(1435)(普拉托主教座堂)
《天使报喜》菲利普 利皮(1449-1459)(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洛(1435-145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洛(1438-1440)(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洛(1455)(巴黎卢浮宫)
《巨人的战役》(公元前2世纪)(德国柏林佩加蒙博物馆)
亚历山大镶嵌画(公元前100年)(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真十字架传奇》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科(1447-1466)(阿雷佐圣方济各教堂)
《安吉亚里战役》彼得 保罗 鲁本斯(临摹)(1505)
《安吉亚里战役》列奥纳多 达 芬奇(习作)
《韦尔切利之战》乔万尼 巴蒂斯塔 提挨波罗(1725-1729)
《1807,弗里德兰》欧内斯特 梅索尼埃
《画室》古斯塔夫 库尔贝(1855)(巴黎奥赛美术馆)
《所罗门与示巴女王》洛伦佐 吉贝尔蒂(1425-1452)(佛罗伦萨洗礼堂之门)
《驴子的奇迹》多纳泰罗(1446)(帕多瓦圣安多尼圣殿)
《森林中的狩猎》保罗 乌切洛(1465-1470)(英国阿什莫林博物馆)
绿色回廊湿壁画 保罗 乌切洛(1420-1448)(佛罗伦萨新圣母玛利亚教堂)
《死亡的胜利》湿壁画迁移纪实(1951-1952)(米兰圣墓园)
《洪水》保罗 乌切洛(1447-1448)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52)(佛罗伦萨碧提宫)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60)(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辛图拉圣母像》菲利普 利皮(1456-1460)(普拉托市立博物馆)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65)(德国老绘画陈列馆)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60-146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佛罗伦萨美第奇-里卡迪宫)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40)(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三博士朝圣》局部 菲利普 利皮(1445)(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耶稣诞生》菲利普 利皮(1459)(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卡斯蒂廖内奥洛纳洗礼堂壁画 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
《维纳斯的诞生》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希律王的宴会》菲利普 利皮(1452-1465)(普拉托主教座堂)
卡拉法小堂湿壁画 菲力皮诺 利皮(1489-1491)(罗马神庙遗址圣母堂)
《托马斯 阿奎那战胜异教徒》菲力皮诺 利皮(1489-1491)
六、壁画与慈爱:锡耶纳阶梯医院
《天使报喜》西蒙尼 马蒂尼(1333)(佛罗伦萨萨乌菲兹美术馆)
《乐园》乔万尼 迪 保罗(1445)(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圣吉米尼亚诺圣母升天协同教堂湿壁画 巴托罗 迪 费雷迪(1356)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下层湿壁画 彼得罗 洛伦泽蒂(1315-1330)
锡耶纳大教堂皮克洛米尼图书馆湿壁画 平图里其奥(1503-1508)
《明皇避暑宫图》局部 郭忠恕(五代宋初)(大阪市立美术馆)
《临滕王阁图》仇英(明)(上海博物馆)
《柳园人形山水图》仇英(明)(东京国立博物馆)
《希阿岛的屠杀》欧仁 德拉克罗瓦(1822)(巴黎卢浮宫)
《美杜莎之筏》西奥多 杰利柯(1819)(巴黎卢浮宫)
《降魔变》局部(北魏)(敦煌254窟)
《药叉》(北魏)(敦煌254窟)
《降魔变》局部(北周)(敦煌248窟)
《马西阿诺战役》乔尔乔 瓦萨里绘(1554)
《自锡耶纳之战凯旋》乔尔乔 瓦萨里绘(1563-1565)(佛罗伦萨维奇奥宫)
圣母玛利亚医院壁画 维基耶塔(锡耶纳斯卡拉)
《谦卑的圣母》多梅尼科 迪 巴托罗(1433)(锡耶纳国家美术馆)
《药师经变图》(元)(山西省洪洞县广胜下寺)
山西云冈石窟(北魏)
秦始皇兵马俑
《夜巡》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42)(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宫娥》迭戈 委拉士开兹(1656)(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对无辜者的屠杀》彼得 保罗 鲁本斯(1611-1612)(安大略美术馆)
《对无辜者的屠杀》马特奥 狄 乔万尼(1482)(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
七、威严的倒影: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
《真十字架传奇》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52-1466)(阿雷佐圣方济各教堂)
《最后的晚餐》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4-1498)(米兰圣玛利亚感恩教堂)
曼托瓦公爵宫婚礼房壁画 安德里亚 曼特尼亚(1465-1474)
《药师经变图》(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死亡的胜利》博纳米科 布法马可(1338-1339)(比萨圣墓园)
《洪水》保罗 乌切洛(1447-1448)(佛罗伦萨新圣母教堂)
《圣凯瑟琳生平组图》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25-1431)(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构图八号》瓦西里 康定斯基(1923)(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
《特拉法加广场》皮埃 蒙德里安(1939-1943)(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构图七》特奥 凡 杜斯伯格(1917)(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
《18号作品》杰克逊 波洛克(1950)(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
圣玛利亚德安纳伊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
《胡笳十八拍》局部 佚名(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圣母与圣子》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72-1474)
《安胎告知》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0-1470)(翁布里亚国家美术馆)
《耶稣复活》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3)(圣赛波尔克罗市立博物馆)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52)(佛罗伦萨碧提宫)
《圣母怀子》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0)(阿雷佐蒙泰瓦尔基市立博物馆)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诺(1435-145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鞭打耶稣》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5-1450)(乌尔比诺马尔凯国家美术馆)
圣母升天协同教堂湿壁画 巴尔托洛 迪 弗莱迪(14世纪)(圣吉米尼亚诺)
《夜巡》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42)(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布列达的投降》迭戈 委拉斯开兹(1634)(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希律王的宴会》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卡斯蒂廖内洛娜洗礼堂)
《希律王的宴会》菲利普 利皮(1460-1464)
《耶稣诞生》局部 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70-1475)(伦敦国家美术馆)
《旷野中的圣哲罗姆》局部 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50)(柏林画廊)
古罗马利维亚别墅湿壁画(公元前59年-公元前29年)
《君士坦丁战胜马克森提乌斯》局部 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52-1466)
《耶稣受礼》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0-1450)(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母像》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0)(阿雷佐主教座堂)
《圣安东尼四联画》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0-1470)(翁布里亚国家美术馆)
《慈悲多联画》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5-1462)(圣赛波尔克罗市立博物馆)
《路易斯 奥法 图卢兹》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0)(圣赛波尔克罗市立博物馆)
《乌尔比诺公爵夫妇肖像》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6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母领报》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72)(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雅典学院》拉斐尔(1509-1511)(梵蒂冈宗座室)
卡斯蒂廖内奥洛纳洗礼堂壁画 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
《最后的晚餐》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30)(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
八、盛礼与盛装:本诺佐 戈佐里
《三博士来拜》(又名《三王之旅》)本诺佐 戈佐里(1459-1461)(美第奇-里卡迪宫礼拜堂)
《沉睡的救济金管理员》卢西安 弗洛伊德
《青年使徒头像》拉斐尔
《雏菊与罂粟花》梵高
《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毕加索
《三博士朝圣》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81-1482)(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三博士朝圣》桑德罗 波提切利(1475-1476)(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三博士朝圣》弗拉 安吉利柯(1440-1460)(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三博士朝圣》菲力皮诺 利皮(1496)(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三博士朝圣》真蒂莱 达 法布里亚诺(1423)(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三王之旅》弗拉 安吉利柯(1438-1445)(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
《三博士来拜》本诺佐 戈佐里(1459-1461)(美第奇-里卡迪宫礼拜堂)
佛罗伦萨天主圣三大殿萨塞蒂小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2-1485)
《教皇利奥十世与两位红衣主教》拉斐尔 圣齐奥(1518-1519)(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利奥与阿提拉的会面》拉斐尔 圣齐奥(1514)(梵蒂冈宗座宫)
《利奥十世登基》乔尔乔 瓦萨里(佛罗伦萨萨维齐奥宫)
《1515年利奥十世迅游佛罗伦萨》乔尔乔 瓦萨里(牛津大学基督教堂画廊)
《古老的胜利场面》乔万尼 迪 赛尔 & 乔万尼 圭迪(15世纪)
《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0-1496)(巴黎卢浮宫)
《焚烧虚荣之火》路德维希 冯 朗根曼特
《加拉提奥:礼貌行为准则》乔万尼 德拉 卡萨(1558)
《爱的花园》安东尼奥 维瓦里尼(1460)
《诱拐海伦》达里奥 乔万尼(1468)
《英国使臣离去》维托雷 卡帕奇奥(1495-1500)
《里阿尔托桥的奇迹》维托雷 卡帕奇奥(1496)
《迦拿的婚礼》保罗 委罗内塞(1563)
《贝里公爵的豪华时祷书》(1412-1416)
《逾越节的盛宴》迪里克 鲍茨(1464-1467)
《圣雷米使空酒桶溢出酒》(1500-1505)
《以斯特的故事》阿博洛尼奥 迪 乔万尼(1460-1470)
《手捧黄金、乳香、没药的东方三贤士(565)(拉文纳新圣亚坡理纳圣殿)
《圣母颂》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3)(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塞巴斯蒂安》本诺佐 戈佐里(1454)(圣吉米尼亚诺圣奥古斯丁教堂)
《圣奥古斯丁生平组图》本诺佐 戈佐里(1464)(圣吉米尼亚诺圣奥古斯丁教堂)
《新约及旧约场景》本诺佐 戈佐里(1468)(比萨圣墓园)
《圣塞巴斯蒂安受难》本诺佐 戈佐里(1465)(圣吉米尼亚诺圣母升天协同教堂)
《画家的画室》古斯塔夫 库尔贝(1854-1855)(巴黎奥赛博物馆)
《自由引导人民》欧仁 德拉克罗瓦(1830)(巴黎卢浮宫)
《迦拿的婚礼》保罗委罗内塞(1563)(巴黎卢浮宫)
《三博士的朝圣》彼得 保罗 鲁本斯(1609)(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维纳斯和战神》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5)(伦敦国家美术馆)
九、婚礼房故事: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
1431-1506
《客西马尼园的祷告》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约1455-1456)(伦敦国家美术馆)
《圣母与圣子》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约1490-1505)(伦敦国家美术馆)
《参孙与大利拉》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0)(伦敦国家美术馆)
《耶稣在圣殿中》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3)(德国柏林画廊)
《圣詹姆士生平组图》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48-1457)(帕多瓦艾雷米塔尼教堂奥维塔里礼拜堂)
《先知哈巴谷》多纳泰罗(1423-1425)(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博物馆)
《圣柴诺祭坛画》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7-1459)(维罗纳圣柴诺圣殿)
《耶稣在圣殿中》乔瓦尼 贝利尼(1460)
《客西马尼园的祷告》乔瓦尼 贝利尼(1465)
《圣塞巴斯蒂安》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7-1459)(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圣卢卡祭坛多联画》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3-1455)(米兰布雷拉画廊)
《最后的审判》乔尔乔 瓦萨里(1572-1579)(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天顶)
《圣母升天》科勒乔(1526-1528)(帕尔马主教座堂)
《库柏勒神在罗马》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5-1506)(伦敦国家美术馆)
《西吉斯蒙德像》安东尼奥 皮萨内洛(1433)(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山西霍城娲皇庙 清代壁画
《宫娥》迭戈 委拉斯开兹(1656)(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绘画的寓言》约翰内斯 维米尔(1666-1668)(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画室》古斯塔夫 库尔贝(1854-1855)(巴黎奥赛美术馆)
《游春图》展子虔(隋)(北京故宫博物院)
《韩熙载夜宴图》股闳中 <五代(宋摹本)>(北京故宫博物院)
《巴勃罗 德 巴利亚多利德像》迭戈 委拉斯开兹(1636-1637)
《悲剧演员》爱德华 马奈(1866)
《哀悼基督》乔托 迪 邦多纳(1305-1306)(帕多瓦的阿雷纳礼拜堂)
《酒神巴库斯与阿里阿德涅》提香 韦切利奥(1520-1523)(伦敦国家美术馆)
《自画像》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59)(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拿调色板的自画像》巴勃罗 毕加索(1908)(费城艺术博物馆)
《枪杀起义者》戈雅(1814)(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朝鲜的虐杀》巴勃罗 毕加索(1951)(巴黎毕加索博物馆)
《宫娥》巴勃罗 毕加索(1951)
《红衣主教卢多维科 特雷维桑》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9)(柏林画廊)
《弗朗切斯卡 贡扎加像》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61)(那不勒斯卡波迪蒙特博物馆)
古希腊雕塑《贝维德雷的躯干》(梵蒂冈博物馆)
庞贝壁画《维纳斯的诞生》(公元1世纪)
《维纳斯的诞生》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3-1485)
《希律王的宴会》洛伦佐 莫纳克(1388)(巴黎卢浮宫)
《受胎告知》马索利诺(1425-1431)(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52)(佛罗伦萨碧提宫)
梵蒂冈教皇宫签字厅拉斐尔壁画(1510-1511)
美第奇-里卡迪宫礼拜堂壁画 本诺佐 戈佐里(1459-1461)
佛罗伦萨天主圣三大殿萨塞蒂小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2-1485)
锡耶纳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壁画 多梅尼科 迪 巴特罗(1440-1444)
《格尔尼卡》巴勃罗 毕加索(1956)(斯德哥尔摩当代美术馆)
《红衣主教卡洛 德 美第奇像》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59-1466)
《圣塞巴斯蒂安》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80)(巴黎卢浮宫)
《三位神》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95-1500)(大英博物馆)
《伊莎贝拉 德埃斯特》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9-1500)(巴黎卢浮宫)
《战神与维纳斯》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96-1497)
《美德的胜利》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2)
《试观此人》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0)(巴黎雅克马尔-安德烈博物馆)
《朱迪斯砍下赫罗弗尼斯的头颅》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5)(都柏林爱尔兰国家美术馆)
《哀悼基督》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506)(米兰布拉雷美术馆)
《凯撒的胜利》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84-1492)(英国汉普顿宫)
十、月鉴房传奇:图拉与科萨
《年轻男子像》柯西莫 图拉(1470-1480)(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拿戒指的男人》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2-1477)(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
《圣母子荣登圣座》杜乔 迪 博尼塞尼亚(锡耶纳画派代表人物)(1308-1311)(锡耶纳大教堂博物馆)
《年轻女子像》桑德罗 波提切利(佛罗伦萨画派代表人物)(1484)
《客西马尼园的祷告》乔万尼 贝里尼(威尼斯画派代表人物)(1458-1460)(伦敦国家美术馆)
《受胎告知》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0-1472)(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
月鉴房壁画局部 柯西莫 图拉(1476-1484)
《三月的寓言》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6-1484)
《四月的寓言》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6-1484)
《五月的寓言》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6-1484)
《星盘马格南》奥古斯伯格 恩格尔(1488)
《美惠三女神组雕》(2世纪)(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春》桑德罗 波提切利(1481-1482)(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美惠三女神》拉斐尔(1501-1505)(法国孔代美术博物馆)
《布列达的投降》迭戈 委拉斯开兹(1634-1635)(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拿破仑加冕礼》雅克 路易 大卫(1806-1807)(巴黎卢浮宫)
《奥南的葬礼》古斯塔夫 库尔贝(1849-1850)(巴黎奥赛美术馆)
《点燃欢愉》萨尔瓦多 达利(1929)(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形而上的内景》乔治 德基里科(1917)(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波索 德 埃斯特像》(1469-1471)(米兰斯福尔扎城堡画廊)
《圣佛罗里安》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3-1474)(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圣露西》弗朗切斯科 德尔 科萨(1473-1474)(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十一、表象的魅力: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
古罗马湿壁画(公元前3世纪)
利维亚别墅壁画(公元前30-20年)
《圣格里高利向圣芬娜宣告死讯》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77-1478)(圣吉米尼亚诺圣母升天协同教堂)
曼托瓦公爵宫婚礼房壁画 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65-1474)
《安德烈亚 夸拉泰西肖像》米开朗基罗 博那罗蒂(1528-1532)(伦敦大英博物馆)
《皮耶罗 本博肖像》拉斐尔(1506)(布达佩斯美术博物馆)
《男子肖像》彼得 保罗 鲁本斯(1615)(耶鲁大学美术馆)
《自画像》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69)(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
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地下室壁画(11世纪)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下层壁画(13世纪)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上层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13世纪)
佛罗伦萨布兰卡契礼拜堂湿壁画 马萨乔(1425-1427)
佛罗伦萨布兰卡契礼拜堂湿壁画 马萨乔&菲力皮诺 利皮(1425-1485)
圣芬娜礼拜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77-1478)(圣母升天协同教堂)
《狩猎图》局部(北朝晚期)(原位于忻州九原岗北朝墓西壁二层,现藏于山西博物院)
《拙政园图诗》文徵明(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抱银鼠的女子》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89-1490)(克拉科夫恰尔托雷斯基博物馆)
《微笑的男孩》弗朗斯 哈尔斯(1425)(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
《最后的晚餐》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30)(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
《最后的晚餐》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4-1498)(米兰圣玛利亚感恩教堂)
《使徒的召唤》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81)
《教皇利奥十世与两位红衣主教》拉斐尔 圣齐奥(1518-1519)(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芭蕾彩排》埃德加 德加(1878-1879)(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浴室里的女子》埃德加 德加(1894)
《舞蹈课》埃德加 德加(1874)(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中国1948-1949》亨利 卡蒂埃 布列松
《西班牙及西属摩洛哥》亨利 卡蒂埃 布列松(1933)
《舞蹈课》埃德加 德加(1879)(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圣基里科 德 佩得雷特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
《女子像》贝尼迪托 基兰达约(15世纪)(明尼阿波利斯美术馆)
《女子像》达维登 基兰达约(1490)(德国柏林画廊)
十二、无名的工匠
斯波莱托圣乔治马焦雷教堂壁画(12-13世纪)
《会见图》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65-1474)(曼托瓦公爵宫)
圣芬娜礼拜堂湿壁画 多梅尼科 基兰达约(1477-1478)(圣母升天协同教堂)
《基督像》乔治 鲁奥(1937)
《有刘海的女子》巴勃罗 毕加索(1902)
山西九原岗北朝墓壁画(北齐550-577)
《七人宾礼图》局部(北齐)(出土于山西太原娄睿墓)
《鞍马出行图》(北齐)(出土于山西太原娄睿墓,现藏于山西博物院)
《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像》拉斐尔(1511-1512)
《蒙娜丽莎》列奥纳多 达 芬奇(1503-1517)(巴黎卢浮宫)
《圣克莱门特和西西尼乌斯》(11世纪)(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地下室)
《亚速海的奇迹》(11世纪)(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地下室)
《乌尔军旗》(公元前2600年)(出土于乌尔王陵,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阿维亚的圣玛利亚教堂祭坛画(13世纪)(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敦煌莫高窟第272窟壁画(北凉)
敦煌莫高窟第428窟壁画(北周)
《耶稣在灵薄狱》(9世纪)
《降魔变》局部 敦煌莫高窟第254窟(北魏)
希腊圣迪米特里奥斯教堂镶嵌画(7-8世纪)
安纳伊的圣玛利亚教堂壁画(12世纪前后)(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俄罗斯诺夫格罗德州救世主教堂壁画(12世纪)
《圣母玛利亚》(8世纪)(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圣母与圣子》菲利普 利皮(1460-146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圣母与圣子》桑德罗 波提切利(1477)(德国柏林画廊)
《岩间圣母》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83-1486)(巴黎卢浮宫)
《药师经变》局部(西夏)(甘肃榆林窟第29窟东壁)
《药师经变图》(元)(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草地上的圣母》拉斐尔 圣齐奥(1506)(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圣母与圣子》列奥纳多 达 芬奇(1490)(艾尔米塔日博物馆)
《圣巴多罗买殉难图》乔万尼 德尔 蓬特(15世纪)(佛罗伦萨天主圣三大殿)
《圣巴多罗买》帕西诺 迪 博纳吉达(1320)(巴恩斯基金会)
《圣巴多罗买》马特奥 迪 乔万尼(1480)(布达佩斯美术博物馆)
《被剥皮的圣巴多罗买像》马可 阿格拉特(1562)(米兰大教堂)
《圣巴多罗买殉难图》乔万尼 达 米兰(1355-1360)(普拉托市立博物馆)
《圣巴多罗买殉难图》豪梅 乌格特(1465-1480)(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圣巴多罗买生平与受难组图》(1325-1349)(锡切斯市马西塞尔博物馆)
《最后的审判》米开朗琪罗 博那罗蒂(1536-1541)(梵蒂冈西斯廷教堂)
《鞭打耶稣》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1445-1450)(乌尔比诺马尔凯国家博物馆)
《圣罗马诺战役》保罗 乌切洛(1435-1440)(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阿佩莱斯的谗言》桑德罗 波提切利(1495)(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凯撒的胜利》组图之一 安德烈亚 曼特尼亚(1484-1492)(英国皇家)
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壁画 乔托 迪 邦多纳(1297-1300)
《创世纪》米开朗基罗 博那罗蒂(1508-1512)(西斯廷教堂)
阿西西市政宫拱廊壁画(1556前后)
《紫芝山房图》倪瓒(元)
敦煌莫高窟第231窟(西夏壁画与中唐壁画共存)
《圣母之死》菲利普 利皮(1467-1469)(斯波莱托圣母升天主教堂座)
艾吉镇乡村教堂壁画(16世纪前后)
斯波莱托圣母升天主教堂座壁画 菲利普 利皮(1467-1469)
伦巴第卡斯廖内奥洛纳堡洗礼堂壁画 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35)
佛罗伦萨达万扎蒂宫湿壁画
阿雷佐圣方济各教堂帕多瓦的圣安东尼礼拜堂湿壁画(1480)
《圣母访亲》1480
锡耶纳斯卡拉圣母玛利亚博物馆(15世纪前后)
圣吉米尼亚诺波德斯塔的卧室(14世纪前后)
斯波莱托圣母升天主教堂座(15世纪前后)
圣西尔维斯特生平组图(13世纪前后)(罗马四殉道堂)
河南打虎亭汉墓壁画
内蒙古和林格尔汉墓壁画
山西太原徐县秀墓壁画(北齐)(山西博物院)
吉林集安高句丽墓壁画
《亨利八世肖像》(1536-1537)(根据小汉斯 赫尔拜因作品复刻,原作毁于1637大火)
《菲利普四世肖像》迭戈 委拉斯开兹(1631-1632)(伦敦国家美术馆)
《呢商同业公会理事》伦勃朗 哈尔曼松 凡 莱因(1662)(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工作中的雕刻家》南尼 迪 班科(1416)(佛罗伦萨圣弥额尔教堂)
《金匠圣埃利吉乌斯向订婚者展示戒指》彼得鲁斯 克里斯蒂(1449)(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天堂之门(金匠出身的洛伦佐 吉贝尔蒂雕刻)(1452)(佛罗伦萨圣若望洗礼堂入口)
《先知哈巴谷》多纳泰罗(1423-1425)(佛罗伦萨大教堂博物馆)
文艺复兴时期盛行为婴儿降生订制的画作 马萨乔(1425-1428)
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壁画 弗拉 安吉利柯(1440-1445)
伦巴第卡斯廖内奥洛纳洗礼堂拱顶 马索利诺
《大卫》手稿 米开朗琪罗 博那罗蒂(1503)(巴黎卢浮宫)
《鞍马引导图》局部(出土于北齐娄睿墓)
《北归图》局部(出土于北齐娄睿墓)
《狩猎图》局部(出土于忻州九原岗北朝墓)
《门楼图》局部(出土于忻州九原岗北朝墓)
《四部鼓吹图》局部(出土于北齐娄睿墓)
《鞍马游骑图》局部(出土于北齐娄睿墓)
《驼队图、群马图》局部(出土于北齐娄睿墓)
费拉拉斯齐法诺亚宫壁画(1476-1484)
《真十字架传奇》局部(1447-1466)
《升天图》局部(出土于忻州九原岗北朝墓)
《圣凯瑟琳生平组图》马索利诺 达 帕尼卡尔(1425-1431)(罗马圣克莱门特教堂)
敦煌莫高窟第428窟
鄂尔多斯汉代墓葬壁画
陕西渭南节愍太子李重俊墓壁画(唐)
陕西懿德太子墓壁画(唐)
徐显秀墓壁画局部(北齐)
朔州水泉梁壁画墓局部(北齐)
契马布埃和乔托是师徒。
契马布埃生于一二四零年;
乔托生于一二六七年。
传说契马布埃性格倔犟,人称“牛头”。
但丁:契马布埃从不在乎他人批评。
但丁:这位徒弟(乔托)的声名使师父(契马布埃)暗淡无光。
达·芬奇:乔托是一位无法超越师父的可怜的门生。
除了古希腊、古罗马,欧洲美术史通常从乔托说起。他被认为是中世纪最后一个画家,和文艺复兴的祖师爷。
罗马北部山城阿西西,圣方济各圣殿
画史的无名公案不计其数。但我讲述的困难不在这些,而在如何使今天的观众接受中世纪风格。
什么是中世纪艺术?
1.偶像画,供人礼拜,类似菩萨像;
2.不设人间背景;
3.不用解剖学;
4.不用透视法;
5.不设光影,没有立体感。
多年前,我造访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也就是当年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在建于六世纪的索菲亚大教堂,当场领教了中世纪的镶嵌画。又刚正,又单纯。当场打翻了我以往的偏见。
克里姆林宫的教堂就有十四世纪的伟大壁画。高古遒劲,神采飞动,酷似敦煌壁画的北魏风格。
瞻仰乔托的最佳地点在意大利帕多瓦的斯克罗维尼礼拜堂,但我还是选择了阿西西。因为这里是乔托出道的地方,而且壁画更宏大。师父契马布埃的壁画也在这里,两相并列。中世纪和文艺复兴如何衔接蜕变,显示无遗。
乔托的贡献是告别中世纪偶像画,开始画人,画人间风景。他开始运用透视法。但他的人间画依旧与宗教紧密相关。(也许可以称为世俗宗教画)
再看契马布埃的画。造型正面,姿态简单,没有景物。可是情绪多么激烈,饱满,笔势多么生猛有力。真像是我们的敦煌北魏壁画。这才是绘画的力量。
在这位重量级中世纪前辈面前,乔托的革命性反而显得弱了,繁琐了,不重要了。
请注意,我现在朝历史倒退,肯定中世纪,而不是文艺复兴。因为美术史持续说服我们,历史持续进步,朝向现代。但此刻就是现代,我们有理由从今天的位置出发,朝反方向看待过去的大师。
由于美术史的过度讨论、过度传播,文艺复兴艺术反而显得陈旧了,中世纪绘画在我眼里成为崭新的艺术。
美术史是十九世纪的产物。
二十世纪的人们赞美一幅画时,常会说道:啊!画得像照片一样。
艺术不是进化链。
英国现代主义批评家弗莱:
1.契马布埃并非缺乏技巧。而是他不具有十九世纪习惯看到的那种“再现的真实”,那种所谓的技法的科学性;
2.塞尚和高更的追求并不前卫,而是出于非常传统的意图,即回到文艺复兴之前——更简单、更有力、更富于建筑感的绘画。
乔治·鲁奥画笔下的耶稣、马蒂斯晚年的壁画、弗朗西斯·培根都向中世纪绘画回溯。
毕加索:过去所有伟大画家的作品都不是过去的艺术,它们在今天也许比过去更有生命力。
唯有无名画家才会如此憨傻而愉快地画画。
早在希腊,简单的透视法已经出现。中世纪图像主张崇拜功能,透视法被废止。文艺复兴再度肯定感官与现世,焦点透视法再度发扬,迅猛精进,成为虚拟现实的绘画法则。从此,这一伟大的进步,主宰欧洲绘画六百年,画家的直觉、感性、天趣被日益规范,绘画的自发性、自由度、自在感逐步丧失。直到二十世纪,才被现代主义绘画找回来。
中国人画画,从来享受笔法,不屑于一板一眼地模仿自然。欧洲绘画到二十世纪才放弃自然观。
后现代绘画追寻的是十三世纪前的无名资源。
乔托呼应了巴赫的复调与和声;
契马布埃预告了意大利第一位歌剧大师蒙台威尔第的诞生;
无名工匠是文艺复兴绘画被遗忘的高祖。
讲得真好 能做一季的“次等”画家无人问津的湿壁画这个选题已经让我肃然起敬
几点感想 一,艺术不是进化链,不能说文艺复兴艺术作品就比中世纪好是进步的,炉火纯青的透视法和细致的笔触无法磨灭中世纪圣像画的古拙和力度。我太赞同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古老能否作为评价作品的标准之一,经历了更久风尘的洗练就能提高它的审美价值?还有一个问题是审美的维度,我们怎么评价一个作品是不是美的,是否美到登峰造极,形式上的绝美和内容的纵深是否相对,单独存在能否成为美,画面呈现完全体现创作意图就是满打满算的美么。这种问题我一直有一直也不能解决,我记得在贝加尔湖,对着景色我最大的疑问是美在何种范围内是一个普适的概念,就是说对于自然景物几乎所有观众都自发感受到了“美”,也就是说“美”是有普遍范式的,但是边界在哪,审美的对象变成小便池变成非常个人的景物大家便众说纷纭了。我认为普适的美的一个特性是不是社会教化的产物,婴儿,原始人,疯子哪怕动物,对着一片僻静开阔的水域,对着晚霞和气势汹汹的朝阳都会作出相对应的“美”的反应,这种与生俱来的审美统一性恐怕和惊讶、恐惧一样使人成为人。
还有一个问题是艺术的循环周期,文艺复兴一定程度上复兴了古希腊罗马的符号和观念,现代艺术又一定程度上复兴了文艺复兴甚至是中世纪的表现形式,比如解构复杂结构比如角度与线条比如追求古拙之下的张力,我不禁想问这一次又一次复兴的内核是什么,是否有变化。我自己的理解是回归简洁,线条和颜色全部为叙事和创作意图服务,言简意赅再无其他,用陈丹青先生的话说就是天真,单纯。美术史看起来像一个由中心散射而出的自发光球体,太阳长在芯儿里。个人非常喜欢契马布埃的作品,《耶稣受难》这一幅绝对是独一无二空前绝后。
还有就是形式美学和可读性,比如本诺佐比如弗朗切斯卡形式美已经登峰造极,这让我联想到最近看的帕拉杰诺夫和佐杜洛夫斯基的电影,就像康定斯基的画,让人困惑,不可解读,另一维度的美,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我之前一直认为艺术作品叙事性必不可少。
最印象深刻的一个观点就是艺术品著名度取决于曝光度,就是景观社会,太真实了,历史就是一份权威名单,狭窄,浅薄。
陈丹青真可爱
看完第三季觉得十分迷茫,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以至于我不知道下一步该看什么艺术类纪录片。从第一季到第三季,一季比一季要卓越,我最爱第三季,因为讲述的是最迷人的文艺复兴湿壁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始看艺术史纪录片的初衷。然而在偏离初衷的情况下,在不知道第三季如此迷人的情况下,我依然一集一集地看完了第一季第二季,这是局部的魅力,而第三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奖励和彩蛋,砸得我目眩神迷,甘于沉溺其中。真希望这是个永远不会完结的长篇。真的,这真的是太美好太奢侈的美学教育,感谢导演,感谢陈丹青。从前,我总是特别抗拒宗教艺术,所以相比文艺复兴宗教湿壁画,我更喜欢看沙龙绘画、巴比松派和印象派(但我欣赏不来野兽派抽象派和现代艺术),想从文艺复兴看起也只是因为想从头了解西方美术史发展,没想到第三季如此如此让人震撼,跟随摄影镜头和陈丹青的讲述,你会一点一点了解到文艺复兴湿壁画的魅力,也许,下次我会没有那么害怕宗教艺术。
这一篇笔记,除了包括第三季前两集,还综合了前两季有关宗教艺术的专集,共计七集。
局部笔记S03E01:回望文艺复兴——十五世纪的城邦
在大家的想象中,文艺复兴世界一定非常美丽、灿烂、圣洁(《雅典学院》、《创世纪》、《维纳斯的诞生》)。
现在我要打断大家的梦,我们来看看文艺复兴世界的另一面(修士萨沃纳罗拉被残酷处死)。
萨沃纳罗拉的预言:上帝将审判你们的糜烂和堕落。
萨沃纳罗拉的宣教地点:圣马可教堂
萨沃纳罗拉被处死时,适值美第奇三世洛伦佐统治末期,文艺复兴艺术正当黄金时代的尾端。达·芬奇四十二岁,米开朗基罗十九岁,拉斐尔十一岁。
事实上,直到十九世纪后半,意大利共和国根本不存在。逾千年来,这片狭长的土地就像我们的东周列国,城邦林立,处处上演着党争、掠夺、阴谋、暗杀,苏秦、张仪这样的纵横家游走其间,当游说无效,干脆兵戎相见。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就是为各地领主苦苦讲述如何外交与治理之道。
十五世纪前后意大利各城邦称雄一时的专制君主:
米兰的维斯孔蒂家族;
维罗纳的斯卡利杰尔家族;
帕多瓦的卡拉拉家族;
曼托瓦贡扎加家族;
费拉拉的埃斯特家族;
佛洛伦萨美第奇家族。
文艺复兴三百年的种种罪恶,因为艺术,好像被历史原谅了。可是哪国的历史不是这样呢?
绘画不会说,绘画不会动,但绘画长久。
艺术的厉害,还看背后的文明
城邦君主几乎个个热衷于艺术、教育、文物、诗歌,争相延聘各地艺术家,数不清的十四行诗与大壁画遮蔽了当年的血腥。
彼特拉克、但丁、薄伽丘、乔托、马萨乔、安吉利科、弗朗切斯卡、曼特尼亚,均为君主的贵宾。
三十岁达芬奇的宫廷日常:
画壁画;
画肖像;
设计骑士服;
为马厩作装饰画;
设计舞厅与珠宝;
为君主夫人设计浴室和腰带。
现代人的文艺复兴艺术记忆集中于十七到十九世纪,我们会说:“啊,文艺复兴,那是芬奇和拉斐尔的时代!”其实大错,我们必须怀抱足够的同情,走向米开朗基罗崇拜的人被当众吊死的时代。
昆德拉从文学的角度,提出上半时与下半时的概念。他认为现代人对小说的认知来自十八、十九世纪,即下半时传统,应回到十七世纪前的上半时传统,窥望、借鉴如乔叟、薄伽丘、但丁、塞万提斯、莎士比亚的文学。其实诗歌、音乐、绘画同样如此。
前两季讲到的欧洲画家大致属于下半时传统:伦勃朗、普桑、安格尔、马奈、毕加索。
下半时艺术的成熟期即启蒙运动时代,贵族开始没落,资本主义崛起,科学发明迅猛。而启蒙运动的前奏和铺垫正是文艺复兴。
上半时艺术的历史现场,以诗人阿廖斯托的战争诗歌举例:
查理王率军来犯关我何事?
我在碧阴下休憩,
听流水潺潺,
静观收割者的殷勤。
而你,啊,我的菲利斯!
将在五彩缤纷的花丛中伸来白净的双手,
为我编织花环,
哼唱悦耳的歌声。
后启蒙时代夺走了这种心情。历经第二次英法百年战争——拿破仑战争——普法战争——二十世纪两次世界大战,欧洲再也没有这样的诗篇。
没有在一七九三年前活过的人,不知道生活的甜蜜。一七九三年发生了什么?法国大革命。所谓现代人,都是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的后代。
相比中世纪,十五世纪是现代文明的曙光;
但相比十八、十九世纪,十五世纪还是古代社会。
那时,一切事物的名义和归结来自教廷。
文艺复兴湿壁画不止基督教神话,还混杂着大量希腊神话、中世纪寓言、异教徒传说。教皇、君主、总督、大臣、公爵、贵妇、王孙、诗人、武将、占星家、装神弄鬼者、乞丐、无赖、画家自己,都被郑重其事画进大壁画之中。
在十五世纪中叶,德国人发明的印刷术尚未传入之前,意大利没有画册,欧洲没有美术馆的概念。但十四世纪的文艺复兴人将自己的时代画了下来。那时,教堂就是美术馆。壁画既是君民的教科书,又是图像的狂欢。那是当年唯一的媒体,它的综合功能是:颂扬上帝、教化人民、娱乐百姓。
弗兰克:文艺复兴绘画全是Fantasy。
幻想是凭空的,Fantasy是有对象的异想天开。
早期文艺复兴壁画作者有些不是意大利人,而是“山外画师”,从阿尔卑斯山以北请来的画工。
古代绘画都是师徒制。壁画工程团队就是艺术学校。
十四世纪师徒谱系:
佩鲁吉诺,九岁学画,徒弟是拉斐尔;
多纳泰罗,徒弟曼特尼亚十二岁学画;
弗朗切斯卡的徒弟西诺雷利十一岁帮工,画成后二十三岁,已有声名;
契马布埃的徒弟是乔托;
乔托的徒弟是塔德奥·加迪;
塔德奥·加迪的徒弟是阿尼奥罗·加迪;
阿尼奥罗·加迪的徒弟是伟大的洛伦佐·摩纳科;
维罗基奥工作室出了达·芬奇和佩鲁吉诺;
基兰达约工作室出了米开朗琪罗;
乔托的追随者之一韦内齐亚诺的徒弟斯塔尔尼亚;
斯塔尔尼亚徒弟马索利诺;
马索利诺徒弟马萨乔;
马萨乔之后几代人都学马萨乔——这位二十多岁不知所终的天才。
十五世纪中叶到尾端的大事:
拜占庭陷落,穆斯林封锁地中海,法国西班牙入侵,罗马被洗劫,哥伦布发现美洲,大西洋经济线开通,等等。意大利没落,十六世纪初叶开始了分崩离析的过程。
但文艺复兴湿壁画中看不出丝毫大祸临头的迹象。阿波罗的日神精神,戴奥尼索斯的酒神精神,基督教的博爱精神,异教传说的奇异魅力,被大肆挥霍。十六世纪末文艺复兴壁画早已失去精神,但看不出疲惫与颓丧。
诸位在烛光中看过壁画吗?知道那是种怎样一种神圣的观看经验吗?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勾引大家返回十五世纪。
局部笔记S03E02:湿壁画的世纪——大师辈出的黄金时代
文艺复兴三杰只是文艺复兴艺术史的千分之一。
达·芬奇生于一四五二年,米开朗琪罗生于一四七五年,拉斐尔生于一四八三年,都是十五世纪下半叶的人物。可文艺复兴萌芽于十三世纪末,十四世纪开始闹腾,十五世纪嗨起来。达·芬奇诞生时,数不清的杰作已经遍布意大利。
历史叙述不可简化。文艺复兴三百年,精彩透顶的无名画家,不可计数。有著录的杰出画家,逾百名。其中至少三十位,是空前绝后的大师。
“文艺复兴(Renaissance)”由法国史学家儒勒·米什莱在1855年(丹青老师口误为1858年)命名。用这个词涵盖那段历史,并不准确。因为学问也不能简化。
《局部》不是上课,不是卖知识,《局部》是观景器。
历史叙述被简化,与十六世纪的乔尔乔·瓦萨里(画家、建筑师及传记作家)有关。瓦萨里认识米开朗琪罗一代大师,写下第一部文艺复兴画家传记《艺苑名人传》,讲述了从十三世纪契马布埃开始的二百六十多位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杰出艺术家的生平及作品,日后成为十九世纪美术史家的唯一史料。
过度传播的后果是历史景观变得过度狭窄。文艺复兴只剩下三杰的名字。更深层的原因是艺术史的“进步论”局限。
敦煌壁画的演变是进步论的反例。敦煌壁画穿越的年代是文艺复兴的三倍,但敦煌壁画并非越画越好。最伟大的壁画是北魏壁画。和唐宋人比,北魏人不太会画画,但北魏壁画最生动、最饱满、最天真,而且最耐看。
马塞尔·杜尚:作品的著名程度取决于被谈论的次数。
好作品是一种绝对值。
陈丹青:作品的著名程度取决于被印刷的次数。
安迪·沃霍尔评一九六三年《蒙娜丽莎》全球巡展:为什么不弄个副本呢?没有人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
人相信名画,其实是相信话语权。
为什么我们不容易看到文艺复兴湿壁画?
1.美术馆没有湿壁画。九成以上的湿壁画散落分布在意大利各地的教堂、宫殿、庄园、私宅。
2.半数以上拥有湿壁画的处所又位于意大利的老城镇,相对大城市大美术馆的交通而言不算便利。
(举例:一个佛罗伦萨人看曼特尼亚的湿壁画名作《婚礼堂》,要去曼托瓦市。从佛罗伦萨到曼托瓦市相当于从上海到镇江的距离,可是在意大利这段路程要倒三班火车,一个来回需要换乘六次。)
3.现代人的看画经验其实取决于网络、画册。油画被印刷成无数画册到处传播,而湿壁画的画册非常有限。
人们重视油画名作重于湿壁画名作。(举例1.教堂中卡拉瓦乔的油画面前门庭若市,在侧的湿壁画面前人迹寥落。)
(举例2.斯波莱托的圣格雷戈里奥马格诺教堂,是一座建于十一世纪的老教堂,空无一人,昏暗得像个地窖,但我在廊柱和祭坛连连撞见十三世纪无名画家的湿壁画残片,画得多么好啊!可是就如杜尚所说:没人谈起,没人知道。)
湿壁画不是单幅画。油画都是单幅画,学名叫“架上绘画”,画完入框上墙。湿壁画严格说是一面墙。这面墙就是教堂、宫殿的内墙,或平整、或倾斜、或凹陷。你很难界定湿壁画的形状、体量。画册中的《创世纪》与教堂中的《创世纪》,完全是两回事。
湿壁画剥损之后,教堂会延聘油画家画油画,覆盖先前的壁画。
油画最早由北欧尼德兰人发明,很晚才传入意大利。十五世纪下半的安东内洛据说是第一个画油画的意大利人。威尼斯画派跟进时已将近十六世纪。此前,只有湿壁画。
中世纪晚期,北方低地国家(荷兰、比利时)发明了“坦培拉”,俗称蛋彩画。所有祭坛画都是蛋彩画。蛋彩画主要成分是蛋清,掺少许蜂蜜和蜡,调匀颜料粉末,画在木板上。可以说坦培拉就是油画的前身和过渡。八十年代中国留学生带回坦培拉技法。
油画是油性的,用亚麻仁油和核桃油调和颜料,画在帆布或亚麻布上。湿壁画是水性的,用水调和颜料,画在潮湿未干的墙上。“湿壁画”意大利文原意是“新鲜的壁画”。
湿壁画工序:根据当天工作量,抹出一块湿漉漉的灰泥墙面,趁湿打上炭笔草稿,立刻上色画。墙面干透前,必须画完,干了很难改动。接着,如法炮制,画另一块墙。这种形式据说使意大利画家格外注重构图。
文艺复兴壁画家三百年作品总量,接近各国美术馆油画总藏。但是湿壁画如此不闻于世。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亚当与耶和华手指触碰的局部,闻名于世,但那是湿壁画,不是油画。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油画。关于湿壁画的专著和画册,主要在意大利境内发行。湿壁画画册的汉译本非常有限,专著几乎没有。
问题是,号称照耀千古、影响欧洲文化、改变世界文明进程的文艺复兴绘画为什么居然有百分之九十我们没看过,甚至不知道?这是美术史的问题,还是更大的文化问题?
同样,伟大的敦煌壁画,跨越魏晋唐宋上千年。可是,欧美、中亚、南洋地区很少有人知道敦煌壁画。倒是日本人非常惦记,一九七九年,中国刚开放,日本的拍摄团队已经在沙漠里紧张地工作了。
前几年,BBC主讲人安德鲁·迪克森进入敦煌讲述,他说:西方印象中的中国文化是压抑、守旧、无趣的,可是敦煌洞里却有上千个毕加索。他说得对,毕加索如果亲眼看见敦煌壁画,他会羞愧难当。
局部笔记S01E02:死亡的胜利
意大利比萨斜塔旁侧圣墓园中的大壁画《死亡的胜利》、《地狱》,作者布法马可。
无知的好处:你熟悉一个画家,终于有一天站在他的画面前,那是一种大快乐。你完全不知道一个画家,也不知道这幅画,忽然给你撞见了,更是一种大快乐。
美术史有关轰炸的典故:达·芬奇《最后的晚餐》所在的米兰圣玛利亚修道院二战中被炸毁,唯独《最后的晚餐》那面墙屹立未倒。
画完这幅画几十年,欧洲发生著名的黑死病。据说瘟疫过后,人们庆生,忽然注意到这幅画,大为崇拜,就在《死亡的胜利》尸体堆旁狂欢,吃喝玩乐。
请大家注意早期作品。每个画家都有早期、中期、盛期、晚期,然后没落,然后死亡。
早期的作品要面对两个历史任务,也可以说是历史机会。一个是新的主题,新的形式,早期作品再幼稚,有原创力。第二个是新的工具。
各个时期的艺术成熟、壮大,根子全在早期。
早期作品,都很简单,但是生猛;都很幼稚,但是天真;都难免粗糙,但是精力饱满。用中国的古话,就是“元气淋漓”。
敦煌壁画,要论美丽,众推唐宋。要论元气,还是北魏。
毕加索如果看到北魏壁画,尤其是云冈的石刻,他会牛眼睛瞪出来,他会吓坏。他那《格尔尼卡》,那小意思。
艺术顶顶要紧的,不是知识,不是熟练,不是我们所谓的文化教养。而是直觉,而是本能,而是最最新鲜的感受力。我甚至觉得正是一种可贵的无知。
罗兰·巴特:尸体作为尸体,是活生生的。
死亡是西方艺术一再出现的主题。中国画鬼怪,但不画棺材,不画尸体。因为我们的绘画传统是《千里江山图》,不是《死亡的胜利》。
局部笔记S01E14:圣马可教堂
如果你去佛罗伦萨只有一天时间,就去圣马可教堂。
很少有这样的艺术家,你撞见Ta的绘画,你好像第一次看见绘画。十五世纪的修士安吉里柯就是这样的一位神仙。
一幅画最好挂在它原来的建筑和位置上。安吉里柯最重要的画,不是在各国美术馆,而是在教堂。
欧洲最好看的画,不是油画,而是湿壁画。
我不是教徒。我看遍了欧洲的画,我最后觉得,让你无可奈何的画,你休想企及的画,总之就是最最耐看的画,还是宗教画。注意,我不是在说宗教,我是在说宗教画。宗教它会没落的,宗教画不会没落。
宗教画的好,一在虔诚。每个工匠确信天堂和地狱。
到佛洛伦萨的天才手里,这种虔诚慢慢变质了。这是一场漫长的变质。十三世纪之前的中世纪艺术,神性太多,人性太少。十五世纪中叶之后,文艺复兴的宗教画却又人性太多,神性太少。两段之间的宗教画,人性混淆神性,难分也不必分。
都说文艺复兴是欧洲人的黎明。在佛罗伦萨圣马可教堂二楼,一间一间的小禅房里面,我确信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安吉里柯(1395—1455),生于佛罗伦萨附近。“安吉里柯”有点像他的绰号,意大利文是“天使般的”意思。一四三六年后,他住进了圣马可教堂,一住九年,画出他在这里的作品。他的赞助人是科西莫·德·美第奇。画完圣马可教堂的作品后,据说被叫到罗马待了十年。教皇尼古拉五世让他做佛罗伦萨主教,他推荐了其他人。
湿壁画画家的作品多数强烈、绚丽,安吉里柯不一样,他懂得浅淡本色之美。他的画让人想起北宋人的敷色,也让人想起钱选的清雅。圣马可教堂禅房中的这一组小画,我自觉是安吉里柯最成熟、最高贵的作品。我没有见过比这更美丽的湿壁画。
如果要看简朴、肃穆、神圣,还是得看安吉里柯的画。
安吉里柯既是一个圣经画家,同时又是一个不自觉的纯画家。甚至,我愿意说,是一个前卫画家。
安吉里柯的画,和知识、和思想,毫无关系。没有比这种前卫性更迷人的。
局部笔记S02E04:易县的罗汉
河北易县八佛洼睒子洞十六尊三彩罗汉陶像,上世纪初全部被洋人买走。
罗汉略近于基督教中的圣人。
罗汉比菩萨低一级,但是活人修成的,级别高到给他塑像,看着面容、表情,会有亲切感,觉得他曾是在世的人。
在大都会馆藏的两尊易县罗汉雕像的脸上,这位辽代的天才半自觉地一时偏离了佛教艺术的规范。
两尊罗汉咄咄逼人的神态,直逼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大雕刻家多纳泰罗。
他们的脸无时无刻(不)处于信仰的痉挛中。
为什么这两张脸上中国式的逼真,在中国美术史上是偶然和例外?
秦始皇兵马俑逼真吗?大规模地逼真。到了汉代,秦始皇兵马俑的造型就完全失传了。始皇墓的那批工匠到哪里去了?莫非他们都给坑了吗?
《纽约时报》有位艺评家谈及中国雕刻史时曾发问:我真希望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在公元十世纪以后,中国人三度空间的雕刻观念忽然消失了?
各国宗教艺术的历史演变,大致是从一张神的脸,慢慢变成一张人的脸。
陈师曾《中国绘画史》:五代、宋初王齐翰、张元简主张用世俗相貌处理佛教艺术。
宋辽之时,专供礼拜的佛像艺术渐渐式微,罗汉像兴起。
一九一二年,德国汉学家贝尔契斯基来到中国易县,当地官员假装不卖,私下与他成交。偷运中有几尊损坏,目前还剩十一件。除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两件,还有伦敦大英博物馆一件,巴黎吉美美术馆一件,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一件,波士顿美术馆一件,堪萨斯纳尔逊美术馆一件,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一件,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人类学博物馆一件,加拿大安大略博物馆一件,日本松方幸四郎私人收藏一件。
梁思成在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见过易县罗汉,后在《中国雕塑史》中写道:其貌皆似真容,其衣褶亦甚写实……其妙肖可与罗马造像比。观察至精微……不亚于文艺复兴之最精作品也。
一个现代中国人,领会祖宗的伟大,往往是借了西洋人的目光。(似指梁思成的评价虽中肯,仍然不够自主。)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不断西化,早已不再是辽代的那个中国。梁思成也好,熊秉明也罢,包括我自己,都是起初景仰西洋人的艺术,跟从西洋人的大师。反而是到了国外,才越来越知道自己祖宗的伟大,而且是一种不可追寻的伟大。
局部笔记S02E05:离开祭坛的祭坛画
如果没有那次失窃,没有当时世界范围的媒体效应,《蒙娜丽莎》不会变成像今天这样的超级神话。
画家复制自己的画,似乎都不如第一件好。因为第一件是生的,后面的是熟的。
三杰被比作高峰,话是没错,可是我每次登山到峰顶,总是若有所失,反而怀念一路上见到的胜景。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讲述次要的作品,是它们构成了一座一座山,其实并不次要的。
你即便是不了解《圣经》,照样会惊喜。画中的一切和咱们知道的文艺复兴三杰还有提香他们,大不相同。为什么呢?因为帕罗这两幅祭坛画既没有透视法,也没有消失点,没有远小近大,甚至没有阴影。可是画得非常天真,像一块美丽的蛋糕。又画得非常神秘,像是一场梦。
意大利不同地区的地方流派,来自很多影响。有北方的哥特式艺术的影响,也有东方的拜占庭艺术的影响。大量画家从来不遵守透视法,那是意大利三杰和提香之外另外一个丰富的、美丽的意大利,占了文艺复兴绘画的六七成以上。
透视法之外,还有许多绘画手段,另有一种古老的美感。比方说平面感、装饰性,还有图案分割之美,包括手法的天真拙朴,等等。
观看是不讲道理的,也用不着道理。看一幅画重要的不是懂得,而是惊喜,惊喜也用不着道理的。
大家必须想象,五百年前的教堂只有蜡烛光,非常昏暗,教民走进去看不清,也不让走近细看。那个时候,人去教堂不是为了欣赏艺术,而是宗教崇拜。许多高高在上的雕刻、绘画,几百年过来都不让你看清楚,看不清楚的事物才会有神秘感。时代变了,宗教文化减弱,很多教堂老旧毁坏,祭坛画被搬下祭坛,进入市场,进入美术馆。配上镜框,被灯光照亮,让人细看。这样一种脱离原先语境的展示方法,属于现代人的文化崇拜。具体说,是美术馆崇拜、展览崇拜。
局部笔记S02E06:离开寺庙的药师图
《药师经变图》原属于山西洪洞县广胜寺。
山西永乐宫三清殿壁画《朝元图》。
古老的国家为了现代化转型,真是各有各的用心良苦。
中国壁画起于汉代,魏晋唐宋达于极盛。
阎立本、李思训、张僧繇、吴道子、卢棱伽、杨庭光都是古代中国壁画大师。
唐代寺庙尽毁,除了地下墓葬和洞窟,地面上五台山佛光寺据说是仅存的唐代壁画遗址。
北宋武宗元作《朝元仙仗图》壁画,为兵火所焚,现传粉本长卷,在吴湖帆的弟子、大收藏家王季迁家族手中。
据说,能够想见唐人吴道子画风的,只有武宗元一人。
我初见《药师经变图》,为之一惊。我愿意确认广胜寺、永乐宫壁画的创作者是同一群人。
文艺复兴壁画发萌的时候,正是中国壁画黄金时代的尾声。
所谓世界美术史,其实就几个人的事情(意指美术史被简化)。寺庙壁画,工程浩大,必定是集体创作。但我确信,没有易县的天才师傅,不会有那十六尊易县罗汉。同样,没有广胜寺、永乐宫这批天才师傅,不会有我们眼前的大壁画。
贡布里希: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
诸位要是看一眼,就能认出:元人继承了宋人的风神;而北宋武宗元下笔,乃是伟大的唐风。
陈丹青的《局部》第三季开播了,开篇是'重看文艺复兴——十五世纪的城邦演义'。 “在每个城邦的血光烈焰中,所有教堂高奏管风琴,墙上画满圣母与圣婴。” 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是团乱麻,他们的主流社会选择性遗忘杀戮,用宗教美化世界,很难想象那些横空出世的天才艺术家们是如何在危险恐惧死亡颠沛里创造出不朽的传世之作。 欧洲人的教堂是艺术的储存室,他们曾经视人命如草芥,残暴摧毁新的事物和思想,却任由艺术家层层涂抹叠加留下各种有具体针对性事物的想象,欧洲的壁画里的人物神情眼神身体姿势,延绵记录着当年的社会百态。 政治混乱和战争肆虐不妨碍艺术发展,甚至刺激文化的创作,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真诚地杀戮并记录着,保留着,没有试图推翻重建,踏着鲜血走出一道道历史脉络,用壁画这种或那种艺术形式粉饰罪恶,留下了令人惊叹的作品。 那时教堂的壁画凝固了历史,画中人物眉梢眼角的活络传神,直抵灵魂,而灵魂一代代流传,将历史深深浅浅印刻在活着的人身上。 很久以前去过佛罗伦萨,着迷它的教堂,石子路,石桥,壁画,雕塑,路过的人群。那种被重重的作品四面八方围绕着的窒息和饥渴感充胀了整个身体,每一瞬间都在溢出来,实在是吸收不了,偏偏还什么都想记住。 欧洲让人午夜梦回,就是这些墙上的画,城市拐角的雕塑,石桥下流淌的水,远处的教堂顶。 《局部》看得人多少有些累,大概是不懂的相关东西太多了,明明是连贯的,能看出个碎片化来。 感受到无知的瞬间还是有些许痛苦的,碰到个人审美能力的极限时,不得不面对自己精神上的贫瘠和单薄,很多时候第一反应是困倦,注意力开始漂浮,世界多少有了些灰色。 要想从不熟悉的,文化浓度高的节目里得到愉悦,过程有点像背单词,生吞活剥断断续续识字到一个阶段,之后才慢慢有阅读的快乐。
陈丹青是真的爱那些画,真与假,终究能被看得出来,而且会在内心深处产生回响。很多时候,他就用美术史一般的语言,一次次地呼喊“看,这么美的画”,那些久远的艺术作品之所以不可再得,就是因为纯净。
我怎么现在才看到
这才是艺术教育的方式,不是学究式的教条,也不是一板一眼的观看,陈丹青的艺术家身份以绝对自我、绝对主观的介入,是一种可感、可思、可供玩味的视角。陈丹青帮我们重新找回了艺术欣赏的本心。
讲法常规,视觉上很美。
陈丹青讲的不是艺术史,是艺术史观。天才林立的年代,连阴影中的无名者也点点生辉。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早期的湿壁画,时而活泼热情,时而宁静祥和,每一面残破的墙上都有无限灵韵,是印刷复制所永不能传达。尤其是马索利诺那个薄荷绿色的山体,将约翰的首级递给莎乐美的希罗底冷冽而优美,看得我眼眶湿润。古时平面上放荡不羁的时空观直到几百年后摄影发明、绘画走向现代之时才再次被发现,这样看,电影的创造也不过是返璞归真。此刻我独自关在家中,看画上一群一群的圣仙权贵和百姓在宏大场面里肆无忌惮地相聚,再想到意大利那一座座古城此刻陷身劫难,想到全球化带来的自由远行已不知何时才能再临,实在是太感慨也太难过了。
第一次临摹达芬奇,我15岁;第一次去意大利,我36岁;第一次阅读“文艺复兴”专著,我65岁了。------陈丹青(这娓娓道来的语调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第一集所用到的古典音乐有:巴赫《赋格的艺术》第一首 BWV1080莫扎特《d小调安魂弥撒》 “落泪之日”(Lacrimosa),KV626亨德尔《水上音乐组曲》第一首第四乐章 HWV351
这一季真的是各种意义上各种棒,我怎么才看啊?????感觉是最全面的国内对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解读纪录片了。拍的也美,视效也超级棒,都给我看!
这哪是纪录片,每一集都是一件艺术品!干货满满,受益匪浅。要是去年能有这一季就好了,一定能对我去年的佛罗伦萨之行起到重大作用。
反正是 成功勾引了我返回十五世纪
陈丹青眼里永远有光
陈丹青是我永远的老师。
好像没有前两季好看
我不懂艺术,也不懂绘画,甚至连审美都不算好,可我痴迷一样的喜欢听陈丹青说话。
应该编进教育大纲,通过艺术史的眼,看历史和培养审美
没有心的人,只会在伟大乐章和作品面前流下眼泪,使它们传承下去,不至于流失,是我生养孩子最大的意义。
赞美。湿壁画的高古、天真、元气,都可以用第二季的“偏离规范”来理解,其一是技术突破,即“一种手法刚被发现时的欣喜”,水性快干(达芬奇搞失败的干壁最后晚餐)、透视法(乌切洛乐不思蜀的广角洪水)、写实人物(曼特尼亚、基兰达约的表情)、风景(弗朗切斯卡的倒影和建筑),陈丹青崇“古”,崇的其实是探索中的新,不拘一格(横比北宋,纵接现代艺术),这种命题作文中涌现的个人风格,奠定文艺复兴从工匠到大师的转折。其二是偏离美术史的陈见。贡布里希有个观点,文艺复兴不是受古希腊罗马启发,而是一代人为了标新立异去古典中挖掘,其实这个节目也有点这意思,最后拾遗于“无名”,是要返回“前”艺术的真,那种在一切资源限制之下的真心,那是fantasy的黄金时代,陈丹青放了一句奥妙的话:毕加索知道那灿烂的时期不属于他。
索性直接成了旁白了,还没有第一二季自然。陈丹青先生真地老了。
强烈要求这个系列一直拍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