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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Loving the Ruins; or, DoesThe Magnificent AmbersonsExist?
译者:覃天
校对:易二三
来源:《标准收藏》(2018年11月26日)
「加一减一等于零,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并无特点吗?」——伊莎贝尔
「我确确实实记得你。」——乔治
「乔治,原来在之前的生活里,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尤金
上世纪80年代初的某个夜晚,影评人保罗·尼尔森为《伟大的安巴逊》录制了一个解说视频,在深夜的电视节目中向观众介绍了这部影片。我被荧幕上的影像深深地吸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朋友沉迷于那些长期以来被观众忽视的、受损的电影。他推荐我去看未经剪辑、更长版本影片,例如霍华德·霍克斯的《红河》和《烽火弥天》;坚持让我理解迈克尔·西米诺的《天堂之门》是荒谬的,这种共识本身就是荒谬的;执意让我看那些弗里茨·朗还未修复的《人之欲》和《蓝色栀子》。在保罗·尼尔森看来,奥逊·威尔斯是最神圣的一位电影人,然而彼时嘈杂的电影环境却影响着他的崇敬之情,电视里上演的是屠杀、主人公受挫和抢劫故事,而奥逊·威尔斯却创造出了一个独特的梦境。
最终,我们通过录像带回溯了威尔斯那些熠熠生辉的作品——《阿卡丁先生》《历劫佳人》《一切皆真》(暂译,It’s All True)《麦克白》和《不朽故事》,通过修复,它们的魅力被重新展现在观众面前。(当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奥逊·威尔斯的遗作《风的另一边》经过修复后,即将上映。)在众多作品中,只有《伟大的安巴逊》——也许是威尔斯最伟大的一部作品——像一座黑暗中的高楼,从未被修复过。
《伟大的安巴逊》的主题为何会在观众心中激起如此深刻的苦楚?重看此片不仅是为了目睹其精巧结构的步步坍塌,它也反映了安巴逊家族可笑的神话及其脆弱面,他们追求的美国梦不过是一个幻象。世间残留美好的事物注定会被秃鹰叼走,而这些「秃鹰」可能就是我们自己。观看影片的过程也就成为了观众幻想过去的一种途径。开头主角提到,现在已经开始时兴「没有马的马车」——现代化的汽车,这么一看,安巴逊家族在昔日辉煌世界中的所谓贵族地位,难道不可悲吗?商业化带来的平等主义不也意味着要把他们扫入时代的故纸堆里吗?我们想从这样一个悲凉的故事中看到什么呢?正如尤金所说:「逝去的并不是一个年迈的时代,而是一个早已死去的时代。没有任何时代,只有新的时代。」
《伟大的安巴逊》既身处在一个死去的时代,又似乎从中抽离。中断剧情的场景变得越来越多,直到它们显得有些失真。制片厂最终还是替换了不少影片中的场景,似乎是为了稳定电影的美学基调。在好莱坞电影中,我们每次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鬼魂;我们看着鬼魂穿过豪宅的各个房间,走向一扇打开的窗户;我们以为至少可以看到鬼魂离开房间,并哀悼它的无形。但是并没有,观众总是看到一半就能猜到结局,太快了,以至于让人无法接受;鬼魂们甚至还没走到窗前就已经消失了。但《伟大的安巴逊》却并非如此,它的独特性让它区别于那些固化的古典好莱坞作品。
好莱坞电影浮华的「废墟」永远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伟大的安巴逊》的前九分钟似乎都在为这幅古典绘画勾勒线条,其中充满了诱人、尖酸刻薄的叙述,以及群像的表演(这得益于阿格妮丝·摩尔海德、约瑟夫·科顿以及理查德·本内特等人的演绎)。所有这些似乎都是对美国社会光辉过去的一种回望。在第九分钟的时候,随着安倍逊家族大门的打开,一阵寒风吹过,我们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更不安的困境。旁白消失了,一场「伟大的、记忆中的舞蹈」缓缓展开。我们跟随着奥逊·威尔斯的摄影机,沉浸在自己的感知中,被层层对话所迷惑。威尔斯似乎就在我们耳边轻声说道:「你想和我一起回到过去吗?」我们不仅进入到了一个过去的世界,还开始了一次对美国黄金时代集体心理学的研究。我们徜徉在威尔斯的叙述中,既失忆又怀旧。
影片中伟大的舞厅场景(被中间的几分钟打断,但不是致命的)通过讽刺性的旋律层层递进,直到它的节奏逐渐加强,我们和角色一起登上楼梯,进入不断升级的黑暗氛围中。我们现在陷入了乔治愚蠢的行为中,每当范妮的狂躁症发作,她就会尖叫。她的神经质,在这一幕和之后奶油蛋糕的场景中,甚至包括之后的美国影片中,都前所未有的。(当然,《公民凯恩》中的一切也没有让观众做好准备。)多年后约翰·卡萨维茨的《面孔》中才出现了这样的角色。
通过反复观看影片,我们知道乔治和芬妮是影片的主要人物。这是一个依靠着「享有特权的弱者」的报复行为所驱动的世界。影片的象征性显得有些无情,即使这些人物在努力挽回他们对环境的洞察力:在晚餐聚会的争论中,尤金悄悄地把他的愤怒发泄在画面底端的汤勺上,同时平静地承认,汽车的发明可能是人类文明的一场灾难。还有哪位导演能像奥逊·威尔斯一样在《伟大的安巴逊》中那样对这些角色又爱又恨?他像库布里克一样「摧毁」着他们,又像让·雷诺阿一样崇拜他们。
《伟大的安巴逊》让我们无处安身。我们无法怀念这种等级森严、趾高气扬、自封的贵族制度,也不能忍受现代化的生活对过往生活的摧毁。我们和乔治以及范妮分享着相同的心境。尤其是范妮,这个被生活压垮的「怪物」。她无法得到尤金,沉浸在自己的过去。然而,她也无法忍受自己破坏了尤金和伊莎贝尔的关系,她让乔治和自己一起,把假正经和偏执的愤怒作为武器对付其他人。难怪《伟大的安巴逊》在洛杉矶举行试映会时,许多观众忍受不了这部作品。我想完整、修复过的《伟大的安巴逊》可能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文章来源://www.criterion.com/current/posts/6065-loving-the-ruins-or-does-the-magnificent-ambersons-exist
提名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和最佳影片等奖项。原片141min被剪成130min又阉割到88min,但把The Magnificent Ambersons发生的一切归咎于RKO Pictures &制片人 George Schaefer 舍费尔,完全免除 Welles 的责任,是一种不公平的立场,这部电影有很多罪魁祸首:电影是 Welles 为 RKO 公司拍摄的第2部作品,被说成辜负了《公民凯恩》的观点站不住脚,如今《凯恩》被普遍称赞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电影,但在上映时没有受到这么高的认可,威尔斯在《公民凯恩》中展现了精湛的电影技术并应用于不同类型的故事,在威尔斯应罗斯福要求前往南美政治宣传之前,他制作了 131 min版本的,RKO公司在导演缺席的情况下忧心忡忡试映了电影,担心它像《公民凯恩》一样不受欢迎,担心是正确的因为电影太长太沮丧,尤其当时的美国卷入了二战,所以一个贵族大家族从辉煌走向衰败毁灭的黑暗结局的故事自然会被大刀阔斧,但和我们熟知的故事相反,rko公司并没有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重拍,威尔斯本人指导了电影的重新剪辑,试映后他命令剪辑师wise把130min版本剪成110min,他命令怀斯wise从电影中间剪掉 20min,主要是乔治努力让母亲&尤金分开的场景,但结局没变仍然是尤金听说了乔治发生车祸后,尤金在租的公寓拜访了乔治的姑姑范妮,想让范妮做自己的管家。后来RKO还是不满意又剪辑还让别人重拍了一个新结局(有关电影背后具体故事请阅读约瑟夫·麦克布莱德的传记《奥森·威尔斯》)。威尔斯的自负一直是他最大的敌人,他疏远了很多人以至于没人支持原版,导演的缺席的情况下剪辑师罗伯特·怀斯Robert Wise删减近1h的片段外还重拍了几个场景包括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电影最终剪辑版只有 88 min,虽然电影的票房仍然惨败但更雪上加霜的是RKO 公司销毁了所有未使用的镜头,不可能再恢复原版,这件事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表明了舍弗尔在这件事中的罪行。给《安巴逊》打上问号的是,如果威尔斯完全控制了这部电影,电影会好到什么程度?它能和《公民凯恩》相媲美吗? 会不会是许多评论家在愤怒回首时预测的“失落的杰作”?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尽管剧本在 RKO 的清洗中幸存下来(并用于2002年阿方索.阿雷奥Alfonso Arau 导演的迷你剧),但并没有其他奇迹发生。威尔斯&好友波格丹诺维奇说过如果《伟大的安巴逊》没有被篡改会是超越《公民凯恩》的杰作。看过威尔斯的131 min剪辑版的人认为电影还需要剪辑,想知道威尔斯是否可以把这些镜头重新塑造成,能和他早期杰作相媲美的,很少人会否认 Welles 能挽救比 RKO 发布的更好的东西。从《安巴逊》的剩余部分仍然能瞥见它的伟大之处,被剪断的电影本身就暗示着在不考虑商业的情况下可能发生的事情,舍费尔对艺术缺乏尊重以及威尔斯的自负合谋破坏了它。电影分为3个部分:第1部分设定了人物情节,展示了amberson家族正处于辉煌顶峰。第2个部分气氛变得更暗,说明他们逐渐从权力和特权地位下降。第3个部分(Dickens1812-1870年,英国19世纪中期作家、评论家,小说《雾都孤儿》《双城记》直指英国社会的阶级&贫穷问题,《小杜丽》以尖酸刻薄的讽刺笔法闻名&自传性质小说《大卫·科波菲尔》)是乔治·安巴逊George Amberson的“报应”,颇有狄更斯式的味道,乔治的人生抱负是成为帆船运动员,但天意(导演奥逊威尔斯)来主持正义,自私的乔治受到命运的打击,迎面走向对他之前所有恶行应得的回报,而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姓氏,“我不做律师,我要立马能拿到现钱的那种工作”结尾他落入窠臼为生计奔走,这种悲剧结尾在古典文学中是注定的命运。大多数剪辑和重拍都在电影后半部分,第1部分尽管有一两个重要场景被剪断但还算连贯,第2个部分的1/3处,叙事不连贯&风格不平衡,最后半小时是一系列不连贯的小插曲,焦点不确定,情节混乱不明确。从情节的角度而言根据布斯·塔金顿原著小说改编的《伟大的安巴逊》没什么突破性(原著小说的作者塔金顿是威尔斯父母的老友,汽车发明家尤金的原型是威尔斯的父亲,故事的地点也和威尔斯家的生活环境很相近,威尔斯本身就偏爱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文学作品),电影讲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样一个世纪之交,当时美国的资本主义已经发展但意识形态的封建残余还不同程度地存在,在比较落后的南部各州尤其如此,电影中美国中西部一个处在南北交界线上的小镇,既有南部落后又吸收了东部的先进。镇上的old money 因为糟糕的投资&习惯性的大手大脚的支出&无法跟上时代进步等原因而衰败,电影呈现了阶级差异、新旧、先进落后这些思想势力的斗争,这是许多英国故事的主要内容在美国作品并不常见,安巴逊家族的乔治.安巴逊George(提姆·霍尔特 Tim Holt 扮演,orson找了个和他很相似的演员)以宏伟的豪宅&宫廷礼仪代表着地主绅士old money ,与之对立的是Eugene Morgan尤金·摩根&女儿露西lucy的new money 新钱,他们通过进步的技术获得了威望财富,old money
不愿意面对现代创新(特别是汽车)、时代变迁的生活方式。西方评论家倾向于把他们之间的冲突说成是为了争夺伊莎贝尔:特吕弗说“这是一场纯感情的冲突”以伊莎贝尔为争夺目标;巴赞也认为妨碍了尤金和伊莎贝尔的是乔治的自尊心&恋母情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乔治是伊莎贝尔.安巴逊Isabel Amberson Minafer为了家族牺牲个人感情&没有激情的Wilbur Minafer威尔伯.米纳弗的互相尊重但无爱的联姻的独生子,安巴逊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被全家宠爱包括叔叔杰克·安伯森&姑姑菲妮(姑姑单恋尤金众人皆知,姑姑的表演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祖父安巴逊少校,他是个被宠坏了傲慢又无情自私的人(小时候的他驾驶着小马哥肆无忌惮的在街上跑,用锄头惹恼了园丁,就是一个熊孩子,回乡的欢迎舞会上乔治第一次遇到汽车发明家尤金,派对结束后乔治就问安巴逊家族其他家人,尤金是不是以此向他们借钱投资,以及之后单纯因为他不喜欢活活拆散真爱并导致母亲死亡,甚至在母亲临终最后一面都不满足母亲见挚爱一面,非常冷酷无情)的人,约瑟夫·科顿扮演的丧偶的发明家尤金&年轻的女儿露西,尤金是乔治妈妈伊莎贝尔的挚爱,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尤金不小心让伊莎贝尔出丑了她以为他不在乎自己)他们20年前就结婚了,当父亲威尔伯去世,因为外界流传母亲伊莎贝尔&尤金的风言风语,George怨恨尤金Eugene,知道二人开始计划婚姻时乔治很生气,做出了破坏他们关系的计划,以牺牲他母亲的健康为代价,带着母亲伊莎贝尔世界旅游,同时他也失去了Lucy,Lucy爱他但不愿意把她的财富交给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这个故事并不特别但威尔斯用精湛的电影技术才华讲故事,他&摄影师Stanley Cortez斯坦利.科尔特斯(摄影师当年奥斯卡凭借这个电影获得最佳摄影提名)精心创作了每个场景,摄影师科尔特斯Cortez对光影的运用非常娴熟,Welles&Cortez串联某些场景的引子之一就是光线,在原版电影中巧妙地排列,但在重拍版本中灯光都很足很亮。安巴逊豪宅是好莱坞有史以来最昂贵最精致的布景之一,Welles没有坚持把每个房间布景在一个单独的舞台上的传统做法,而是没有天花板的几面墙,把豪宅的内部建得像真正的房子一样,有几面墙&天花板&好几个相邻的房间,让相机可以自由地从任何角度流畅运动拍摄,摄像头从一个点运动到另一个点,Welles使用很多不间断的运动镜头创造了一个真正的世界,他像缩微画家那样善于刻画细节,在画布上他能做到举重若轻、细致入微,比如在户外雪地里滑雪的场景中威尔斯没用好莱坞传统的方法——用玉米片代替雪,而是在洛杉矶一座冰屋拍摄,用成吨的人造雪覆盖地面,除了比好莱坞电影中更逼真的雪外,寒冷的气温让演员们的呼吸结霜,更增添一层真实感,威尔斯称其为“Currier & Ives”库里尔&艾夫斯的场景,电影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室内布景艺术指导的提名(Currier & Ives是一家壁画版画公司,没有配备彩色光刻技术,印刷品由员工手工上色,尽管最终因为自动化和照片而过时,但 Currier & Ives 的版画成为 19 世纪美国政治历史的宝贵记录。价格便宜是流行的装饰品,尤其是冬季场景特别受欢迎,美国圣诞贺卡会用)。最重要的还在于他对时间、空间、光线的运用堪比魔法,再加上在戏剧化的巨大想象力、细致讲究的设计、电影拍摄的具体施行,比如使用重叠对话&深焦摄影&华丽的灯光&持续运动的镜头&跟拍镜头&创新的升降镜头(在安巴逊豪宅里蜿蜒的长楼梯旁边,威尔斯的相机向上仰视或俯视或四周徘徊,大概有4个场景其中1个是重拍,类似《公民凯恩》的拍天花板镜头)&光圈进出场景的开闭&长镜头等overlapping dialogue&deep focus cinematography&magnificent lighting,&fluid dolly&truck shots&innovative crane shots&iris in-out openings and closing of scenes&long takes etc反向剪裁等等电影技术带来微妙张力的观感享受,比如乔治回乡的圣诞舞会场景是电影摄影的经典。在选角时Welles避开了找大明星的传统做法,使用了从“水星剧团”的演员&不当红的演员,主角乔治选择了RKO演员蒂姆·霍尔特holt,当时蒂姆·霍尔特是B级电影西部片中的演员,威尔斯选lucy 露西花费的时间也很长,Welles找到一位Anne Baxter巴克斯的年轻小明星,巴克斯在4年后她在《剃刀边缘》中扮演苏菲·麦克唐纳获得最佳女配角奖,1950年她在《关于夏娃》中扮演主角。尤金Euguene的扮演者Welles选择了老朋友兼水星剧院的合作者约瑟夫科顿Joseph Cotton,科顿正成为好莱坞的主角,他在电影里表现出巨大的魅力,扮演乔治的母亲伊莎贝尔是无声银幕明星多洛雷斯·科斯特洛,由于腐蚀性化妆导致脸上留下疤痕,她在这部电影后不久被迫退出电影行业。水星剧院的演员雷·柯林斯ray colins饰演乔治的叔叔杰克·安伯森,艾格尼丝·摩尔黑德Agnes Moorehead扮演乔治的姑姑菲妮,Moorehead完美诠释了姑姑的痛苦脆弱、操纵乔治去阻止尤金和伊丽莎白在一起而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Moorehead摩尔黑德的标志性场景,她哀叹Amberson家族命运的转变&她无法再供养George,这是一个拼凑的场景,部分是原始镜头、部分是重拍,即使在后来重拍的没有威尔斯的镜头中,摩尔黑德的表现也脱颖而出。威尔斯在《公民凯恩》Citizen Kane的镜头后面花了很多时间,Welles在《伟大的安巴逊》只花了小部分时间,制作电影2年前他把剧本改编成广播剧自己担任乔治,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乔治这个角色,听觉上威尔斯用伯纳德赫尔曼bernard herrmann的欧洲古典音乐(有些电影导演本身就是配乐大师,只不过他自己并不原创歌曲甚至不会写歌谱曲——我从不创作音乐,我只是音乐的搬运工。昆汀就是这样一朵奇葩,昆汀的音乐品位独特也几乎不使用原创音乐作为电影原声的导演,他曾在戛纳电影节说过虽然会和Ennio Morricone (《海上钢琴师》配乐)这样的配乐大师合作,但他不放心任何作曲家来配他电影的原声音乐,他收藏世界上最好的配乐,会通过音乐来创作剧本&设计电影场景。任何一段好的配乐都是和剪辑&画面结合。/好莱坞黄金时期:这一时期欧洲古典音乐涌入美国,为好莱坞电影带来浪漫派中后期华丽的交响乐,其中典型的有bernard herrmann为《公民凯恩》Citizen Kane配乐),以及自然主义希腊合唱的结合,巧妙构建了深度&空旷的听觉体验,最引人注目还是威尔斯广播播音员风格的画外音,在序幕前10min中优美地娓娓道来电影背景&社会的穿衣时尚(同时序幕里的黑色画面外围边缘带有柔焦、褪色、渐晕的效果,像褪色的旧照片,暗示了社会时间段),让自己参与到银幕前而不是被看到,甚至在《公民凯恩》也没有如此有效地利用戏剧性的画外音,在电影其余部分中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出现画外音。在电影除了大刀阔斧的剪辑外《伟大的安巴逊》最严重的缺点是重拍了最后1幕的结局,奥逊说这“不啻是毁掉了影片的整个心脏”,RKO的结尾是乔治回到物是人非的小镇上,镜头穿越在工业化的建筑物&变迁的两旁街道风景中&第1辆汽车的出镜,来取代Welles悲观的结局——尤金&菲妮之间的对话结束故事,据看过的人说最初的版本的影响力远远超过电影中所有其他。《伟大的安巴逊》被认为是一部经典之作,特吕弗说“剪得支离破碎的杰作”,即使被删除了1/3以上的镜头“被割草机割过的”仍然让人惊讶,并获得了4项奥斯卡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提名。在这部电影失败后的4年时间,Welles才被信任导演另一部电影《陌生人》the stranger 1946,尽管他继续导演了许多电影但都不能挽救他在《安巴逊》留下的创伤,另外一部备受瞩目的电影,类似的争端还有特瑞·吉列姆Terry Gilliam导演的《妙想天开》Brazil1985遭受和《伟大的安巴逊》相同的侮辱,导演Terry Gilliam和环球公司发行商展开了导演最终剪辑权,发行了两个不同结尾的电影。埃里希·冯·施特罗海姆的《贪婪 》1924&奥逊威尔斯的《上海女人》1948、《邪恶之触》1958&约翰·休斯顿的《红色勇气徽章》1951。/影片结尾的演职人员由Orson Welles 的画外音朗诵,而不是写在屏幕上,画面上是电影摄影机之类的东西,当他说“摄影总监”时,一双手在电影录音机器上转动旋钮。/乔治和母亲伊丽莎白对话时,乔治的睡袍是中国旗袍式的领襟。/我现在是在法庭上当被告吗?/
A quintessential archetype of the irreconcilable chasm between studio system’s groupthink and individual’s directorial reign in Hollywood, butchered, reshot, and then cobbled together by RKO studio, THE MAGNIFICENT AMBERSONS, the sophomore feature film of Orson Welles, runs about a concise 88 minutes (almost an hour shorter than Welles’ original version, which is allegedly lost forever), bemoans a tampered chef d’oeuvre that should’ve matched the achievement of CITIZEN KANE (1941).
Set in the belle-époque Indianapolise, The Ambersons is the leading patrician household in the city, Major Amberson (Bennett) begets two children, son Jack (Collins) is a bachelor, daughter Isabel (Costello), after getting miffed by the embarrassment of her sweetheart Eugene Morgan (Cotten), marries Wilbur Minafer (Dillaway), a man she doesn’t really love and they have a son George (Holt), who is terribly spoiled by the family as the only offspring, and becomes a terror of the town.
Nearly 20 Years later, George is a young adult and Eugene, now a widower with an eighteen-year-old daughter Lucy (Baxter), meet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 Amberson’s mansion, George takes an instant liking for a comely and demure Lucy, but instinctively loathes her father, an innovative investor of the new “horseless carriage” technology, auguring the forthcoming era of automobiles. After his father passes away, George’s instinct is validated when Eugene and Isabel prepare to reignite their passion, and George will go out of his way to nip that in the bud, meanwhile, George’s patrilineal aunt, the spinster Fanny Minafer (Moorehead) is also besotted with Eugene and often is submitted to be the laughing stock of George’s cruel tease.
Tracking the downfall of an aristocratic family, Welles makes a monster out of George the whippersnapper, an enfant terrible whose derision of and detachment from the progressive society, whipped up by his insufferable egotism, renders him and his sort an endangered species, the whole town is waiting for George’s comeuppance, which is ironically brought about by his anathema of all things.
Welles’ groundbreaking idiom of deep focus makes a spectacular impression in the interior scenes (namely, the Ambersons’ palatial residence), counterpoised by mesmeric arrangement of chiaroscuro, and Bernard Herrmann’s sonorous score (also mangled and redacted), the film breathes into life by its own pluperfect imagery alone, where the story goes is taken a backseat, especially with such an obdurately unsympathetic character in the center.
The main cast all has his or her moments, Joseph Cotten eloquently withdraws his ire in exchange of an air of gentility that one might deem erring on the side of being nice; silent film star Dolores Costello is so vulnerable in sight that one might even forgive her for cosseting her heir. Anne Baxter elicits a strong presence of poise and dissembled helplessness when facing off a perennially surly Tim Holt, who does justice to the description “the terror of the town”, a brat born of old money, yet has no facility to carry on the torch. But if anything, the most inexcusable crime of this bastardized final product is that it robs Agnes Moorehead her Oscar glory, even in this retrofitted gallimaufry, a high-octane Moorehead holds our attention and buffets our perception of this tale of the undoing with her undying frustration, wrath and despair, a scathing, pulverizing performer that runs rings around all her co-stars. There is no “what if” is real life, one ought to come to terms with being saddled with an inferior art piece and peers into its glamor without being demoralized by its unfortunate alterations, that is as much as a contemporary viewer can do justice to the work per se.
referential entries: Welles’ TOUCH OF EVIL (1958, 8.0/10), THE LADY FROM SHANGHAI (1947, 7.7/10).
德勒兹说:“完美无瑕的水晶球的理想状态”“人们只能在水晶球中旋转”。
威尔斯就是完成这个水晶球最笨拙的那一个导演。镜头倾斜了,画面自由了,人物滑下去了,影像振荡了,结束了。
这是威尔斯的水晶球时刻。
雷诺阿也是,french cancan太用劲,但是即使那么用劲也没有打破球体,球体里的那个运动在哪里?我认为它在妮妮沿着楼梯杆滑下去的那条路径中,这通向红磨坊的第一场舞会。
德勒兹说:而以后影片中的其他法兰多拉舞,人们不应该认为它们是其他的,而应该认为它们永远是“那支”法兰多拉舞。
所以妮妮她只能像舞台表演一般,在最伤心的时刻选择走向舞台的一角,背靠着柱子一点一点滑下去。她在表演,在表演既定程序,水晶球里的环节正走到这一步。
还有谁?塔蒂是很温柔的水晶球手工者,巴赞说他结成结晶。晶体,可不可以称呼它为水晶球?对于于洛先生没有“剧情”可言,我们何尝见过真实的有剧情的水晶球。所以当影片结束,淡淡的伤感几乎不可能是影片本身散出来的,因为我们看到水晶球里的重复,我们开心后伤感。
因为塔蒂将他的世界“同质化”,声音在重复,反应在连锁。
接着是布列松,布列松的水晶球时刻是穆谢特碰碰车的撞车瞬间。水晶球里在下雪而外界不,穆谢特的心,穆谢特在高潮而我们不。
布列松多么会安排啊,开头连猎人的全貌都不让观众知道。撞车是球体瞬间,在这个瞬间我们知道我们置身于水晶球中,开头的猎人就是进入球体的序章。
加藤泰一些红牡丹赌徒,有一部形成了球体,就是《花牌胜负》,阿龙花冈在雪中打伞,他们最后的运动就终止在那里,然后重复。这和穆谢特太像了,但是花冈活了过来,或者说他一次次复活,因此红牡丹系列更像是游戏,而仅看这一部又具有了水晶球的形态。
我还要说的是《国风》,“新生活运动”的代表作。(已经不能知晓是罗明佑还是朱石麟主导把临近片尾的一次字幕设计成旋转样式)正是结尾的旋转,即字幕上说的“洪水猛跌”,让我们知道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个水晶球。
水晶球的世界就是没有两面的世界。
我理解爱森斯坦为什么可以不停地说下去,不停地比喻,首先我们不需要想有没有人走出水晶球这个问题,没错,因为除了水晶球外什么都没有,在水晶球外仍然是水晶球。
奥逊·威尔斯第二作,因为被雷电华剥夺终剪权,目前只遗留下88分钟版本,不过,私以为现在能看到的版本也没什么大问题,稍许留白、混乱和破碎并未折损它的凄美,反而更契合于影片所呈现的家族没落——再盛大的辉煌,最终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徒留历史的碎片残存于世。贵族阶级的衰亡(富不过三代)与现代工业家的兴起(寄生继承vs.白手起家),自私、傲慢、恋母而游手好闲的末代公子,为了孩子和家族牺牲个人幸福的女性,还有终身不渝、或隐秘或公开、最终却只能停留于念想的爱情。影片的深焦摄影与运动长镜成效卓著,而且毫无炫技或喧宾夺主之感,形式和内容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离。(8.5/10)
Another Hamlet Story. 剪刀无处不在,Orson Welles的口述饱含讽刺
非常不威尔斯的一部片,说教又happy ending。唯几个场景的运镜看出威尔斯的灵魂。另外这个88分钟的版本是不是剪乱了,节奏很跳跃。
88分版剧情太浓缩不能很当真,倒是把注意力都收到电影语言了。安家人经常笼罩在阴影里不惜让你看不清脸,室内拍得嗲。长镜头一堆,从一楼大厅一路摇到三楼那个,炫技派~
剪切略混乱,人物造型很精致
奥森·威尔斯的第二部影片,由布斯.塔金顿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描绘安伯逊家族的兴衰史,并以男主角介入安伯逊家族母子之间后,牵扯出一连串爱恨情仇的故事作为主轴。这部“剪得支离破碎的杰作”仍在电影史上和威尔斯的作品中占有一席不容忽视的地位,被普遍认为是仅次于《公民凯恩》的“准杰作”。
这个版本呈现出来的内容,不足以支撑威尔斯喜欢的宏大叙事,这恐怕不光是剪辑的问题。
看的88分钟版明显不会是导演剪的版本,期望能看到148分钟的初始版
給我是威爾斯的話當年早跟萬惡的片商拚了!超過一半時長被強行剪掉,整齣電影基本是以肢離破碎的面貌示人!本來我還陶醉於威爾斯優雅大氣的長鏡頭及深焦攝影,可惜往後卻因劇情殘缺而越看越糊塗
那么疯狂的买下来,放了3年才看...
外人拍摄的结尾不评价,但这可能是最黑暗肃杀的情节剧了,威尔斯在《凯恩》后似乎有意放慢脚步,以内化的人物关系展现背叛和时代变迁,即使被片厂删减大半依旧能看到威尔斯更进一步的调度与情绪。
果然支离破碎,从碎片推断其原有面目的盛大辉煌。
2012/12/17想看,是因为摄影还是什么?故事就是一个富二代熊孩子作死,要是没有最后几分钟结局就太解气了。剪成这样还是可以看到与众不同的气质的,毕竟那时候好莱坞这种描绘家族画卷感的时代剧很罕见。
原来新浪潮好几部电影最后制作人员和演员表用念的就是从这部里学的威尔森啊!跟公民凯恩差不多都是自传吧,但这部有点点无聊呃。威尔森完全是菲兹杰拉德式的导演,或许他是最适合拍菲兹传记的人了吧,可惜没有,旧时光已死。
原著小说作者是WELLES一家的朋友,这也是为什么ORSON WELLES想改编这部作品的原因之一。另外ORSON WELLES也一直怀疑里面GERGOE这个角色是以他为原型的,因为他的全名就叫做GEORGE ORSONWELES(乔治-奥森-威尔斯)。
原版到底是个啥样啊
俄狄浦斯的小男孩不需要爱情。开头真是好“那时候镇上所有的女人都互相认识,每个家庭都互相认识彼此的马车”女人穿戴项链和手镯,男人带着各式帽子,裤子绝不能起皱,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后半程断断续续被剪得不知所云了,像这场工业革命一样的快,赶着时间将安倍逊的辉煌和大宅一起丢进逝去的时代。
the first montage sequence is very impressive
窥见一斑,可惜是88分钟的
本片提名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和最佳影片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