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关于青春残酷物语
有一种电影,是讲述这样一些人:他们还不懂什么是完整的人生,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向他们打开,还有太多太多的没有去经历。他们保留着原始的冲动,尖锐。他们还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他们有反抗,可是不知道这种反抗有时候是徒劳。他们往往被时代所刺痛,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种电影残酷地把成长蜕下的皮一层层拨裂开来,让你眼睁睁看着它的疼痛。特别当你跟电影中的人有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状态的时候。你会有一种浑身被撕裂开来的酸楚。电影中的他或者她在迷惘,看电影的你何尝又不是。
这种电影残酷就残酷在它完整地把那段成长摆在你面前,逼着你把你的伤疤去跟着男女主人公作比较,一道去痛楚。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道出你的隐痛。然后,把所有的伤疤曝露在阳光下之后,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电影结束,留下的是孤零零的你。你把碟子抽出来,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消失了,可是你还在,这个世界也还在。
你竟然会发现,揭自己的伤疤,居然也有种变态的快感,让你畅快淋漓。
快感之后,仍然是悬而未决的痛,可能等到时间慢慢过去,等到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过来人的时候,看电影的人也老了,这种痛也就随着岁月而慢慢消退了。
这种电影的影像甚至是粗糙的,稚嫩的。比方说《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比方说《阿基米德后宫的茶》,比方今天要说的这部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
《青春残酷物语》故事结构上严谨完整,所有的叙事由女主人公真琴搭便车开始,也由她搭便车结束。故事始于夜晚又结束于夜晚,给全片定下一个灰暗沉闷的基调,也象征着注定失败的结局,这种隐喻在电影中比比皆是。
比方说40分钟左右时候,真琴在学校与姐姐一席谈话过后俩人走出校门,当时正下雨,真琴是一席白衣一把鲜艳的红雨伞,而姐姐是灰色的着装和一把黑伞。这个别致的用色象征着两代人不同的青春。在办公室的时候,姐姐一辈们谈论自己的过往只能是一声叹息接着沉闷地抽烟。然而真琴却是一抹鲜艳的红,向这个社会仍然不断地发起挑战,提出自己的愤怒。而这种愤怒却要通过“性”来发泄。在真琴与阿清那一次又一次的交欢中我们分不清那到底是欢乐还是愤怒。
好的电影从来都不会单纯地讲故事,它们总是把整个时代融汇进影像,电影开篇4分钟左右就出现了韩国暴乱,学生游行的画面。然而我们的男女主人公却只是在游行的角落自顾自的谈话。他们聊的内容也与游行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对待反对安保的学生游行态度是冷漠的。在后来真琴堕胎时,隔壁房间秋本医生与真琴姐姐的对话中我们能感觉到这种冷漠换来的结局与姐姐的结局是一样的,同样的残酷。区别只是肉体和心灵而已。
故事的结尾也异常的冷漠:两具冰冷的尸体。也许所有的青春故事,都是残酷的吧。
曾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有青春的人对待世界好残酷,世界对待青春的人亦都好残酷
2 ) 请不要再说大岛渚是色情片大师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 ,那就真正是误解了他。他想说的根本与性无关或者说只是这只是他的一种途径与它本身无关。无论是这个还是感官王国。
看了本片后的一个大岛渚的访谈,关于这个片子,他说了一句话让我感受很深。
“青春不只有欢乐,青春一定是团愤怒的火,正因为我们不断碰撞我们的愤怒,才有我们的青春。”
3 ) 无处安放的青春
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被称为日本新浪潮电影的开风气之作,确实有其独特风格,既充分表达了战后日本几代年轻人的反抗和愤怒,但也总结和反思了其失败。
姐姐由纪和妹妹真琴,分别代表了战后两个不同时代的年轻人,他们都曾经全力反抗过,但终究还是被“歪曲的社会”击败了。姐姐的一代,寄希望于社会的改良和民主,力图通过创造一个好的社会环境来实现个人的幸福和爱情,但最后革命在社会的压力下失败了,爱情也在家庭的压力下破产了。王晓波同志说,人生就是一个逐渐地走向了庸俗的过程,这句话用来形容姐姐这一代人在合适不过了,当年的热血青年们,只能给中年人当情妇,或者在地下诊所里偷偷帮别人堕胎以维持生计。
妹妹这一代人没有任何梦想,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迷惘而绝望,只能通过放纵个人情感和欲望来对抗这个社会,一切都以满足欲望的快乐原则为准。但整个人社会处于转型期的各种压力,如经济的困顿及无信仰导致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愤怒和苦闷,只能通过一些非正常的方式来宣泄。如藤井冷酷地强奸了自己喜欢的真琴,和真琴一起色诱中年人,然后抢光他们的钱,并且暴扁他们。这对于藤井和真琴来说,不仅可以暂时度过经济上难关,同时也是他们觉得畅快无比,揍人本身让他们那种不知其来的苦闷得到了宣泄。
但好景不长,他们被人举报,因涉嫌诈骗被警方逮捕。后虽被保释,但反抗的激情却没有了,于是决定分手。最后,藤井因不肯背叛真琴,被小流氓活活打死,而真琴似乎也在那一瞬听到藤井最后呼唤,从车上跳下时脚被车门挂住,被车拖拉致死。
也许青春本就是一个躁动而绝望、反抗却徒劳的过程。他们感受得到社会的压力和刺痛,感到抑郁和烦闷,但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徒劳地反抗,绝望地挣扎。真琴做了堕胎手术后,绝望而愤怒的藤井在黑暗评拼命地啃着那个青苹果,似乎这个苹果是他们青涩的爱情和青春。他近乎痴狂地啃着那个青苹果,而把那个鲜红的成熟的留给仍在昏睡的真琴,似乎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吞下自己的肚子,然后他们将如红苹果一样成熟而幸福。
4 ) 《青春残酷物语》电影剧本
《青春残酷物语》电影剧本
文/〔日〕大岛诸
编译/王秀媛、傅昌文
编者按:这部影片反映日本男女青年在经济变革时期的青春变化历程。经济的飞速发展,引起人们精神的裂变,这种裂变带有某种痛苦,甚至是残酷的,但它却是必然要发生的。这部影片最后以主人翁藤井和真琴的尸体组成一个“人”字型的残酷现实,向我们揭示了所谓“自由”、“性解放”给青年带来的是怎样的一个悲慘结局。青年人,警惕啊!
1.涩谷的交叉路口
夜晚。繁华的商业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发出耀眼的光彩,车声和嘈杂声混在一起。
停车场上一个姑娘在敲轿车的玻璃,她叫新庄真琴,是高中生,个子不高,并不是十分漂亮,却浑身焕发着青春气息。
真琴:“能让我搭你的车子吗?”
车中的男人:(有点犹豫)“这……好吧!”
真琴:“可是,你往哪儿去呢?”
车中的男人:“去巢鸭……”
真琴:“方向不对呀!”
车中的男人:“哦……”
这时,石川阳子,也是岛中生,真琴的同学和密友,她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倒还文静,在另一辆车旁向真琴招手:“真琴——”
阳子:“到这儿来,OK!”
真琴向阳子跑去,二人钻进“博克多”牌轿车,汽车发动了,迅速汇入繁华街道上的车海中去了。
开车的是一位绅士,三、四十岁的样子,一面开着车一面不停地打量着真琴和阳子。
绅士:“你们经常这样搭别人的车吗?”
阳子:“常常这样。”
绅士:“为什么?不是还有公共汽车吗?”
阳子:“还是坐轿车舒服,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呢!”
阳子得意的样子,真琴脸上现出天真的微笑。
车子在一座近代的楼房门前停住,阳子到家了,下了车的阳子对车内摆摆手,跑进楼房。
2.“博克多”牌轿车内
真琴:“喂,方向反了!”
绅士:“你肚子不饿吗?那边有卖好吃的铺子呀!”
真琴有些犹豫地:“算了吧!”
开着车子的中年绅士,没有理睬真琴,车子终于在一条街道的暗处停住,真琴胆怯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情人旅馆”的招牌。
真琴:“我要回去了,家里要说我的。”
绅士:“没关系吧!”
真琴:“对不起,请送我回家!”
绅士:“干嘛回去呀,已经来到这里啦。”
绅士靠近真琴,把手放在她肩上。
真琴:“再见。”
真琴拉开车门急下,绅士着慌了,赶快从另一侧下车。
3.街上
真琴跑向路边,险些被石头绊倒,正巧被绅士扶住,绅士顺势搂住真琴,强行接吻,真琴挣扎着。
绅士:“哎,来吧!”
真琴:“不!”
绅士:“我叫你来!”
真琴:“我不!”
绅士:“这有什么?哎,来吧——”
真琴:“我不!”
真琴扭不过绅士,被强迫和他接吻。忽然从绅士旁边伸来一拳,将绅士击倒了。一个身着学生装的年轻人,怒视着绅士站在那里。被打倒的绅士慢慢站起,青年上去又是一拳,绅士又被打翻在地,接着青年骑在绅士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绅士早已无招架之力,斜歪在墙边喘息。
这位请年是大学生藤井清,他站了起来,走近真琴。
藤井:“你怎么样?”
真琴:“没什么事,我让他送我回家,他就把我给拉到这种地方来了。”
藤井清一把把绅士拉了起来。
藤井:“走!”
绅士:“到……到哪儿去?”
藤井:“警察署!”
绅士:“你,你别开玩笑哇。”
藤井:“我若是不来,还不定怎么样呢!”
藤井又一次上前把绅士摔倒,钱包从绅士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绅士条件反射似地赶忙捡起钱包,随即掏出五张一千元的钞票来:“这,这个给你。”
藤井:“混蛋!”
藤井又狠踢了中年绅士一脚,绅士趁势爬上汽车,急速开车逃之夭夭了。
4.新闻纪录影片的画面
画外音:“四月十九日,以京城大学、高丽大学等校学生为先导的数千名群众聚集在一起,通过市内主要街道,举行了示威游行与警察发生了冲突,形成混乱的局面。”
5.电影院门前
藤井从影院出来,真琴在路边等他。
藤井:“算了。”
真琴:“怎么?不是说一块来看的么?”
藤井:“时候不对呀。”
他们站在马路边的人群中。马路中间正在通过着日本各界举行的“五一”游行队伍。队伍中有人举着“反对日美安全条约”的横标,工人、学生小跑着手挽手地喊着口号,弯弯曲曲地行进在繁华的大街上。大街的交通阻塞了,许多人站在路边观望着,藤井和真琴也站在人群中,他们对游行无动于衷地闲谈着。藤井拿出香烟递给真琴,真琴摇头。
藤井奇怪地:“咦?”
真琴:“怎么?你以为我是吸烟的么?”
藤井:“你不正是那个年龄吗?”
真琴:“你说的什么呀?”
藤井:“想吸烟就试试,寻求一些刺激呗!”
真琴:“不,我也没想寻求什么刺激。”
藤井:“难道真的就只是想坐坐汽车吗?”
真琴有些动摇了,但还不肯承认:“就是啊!”
藤井:“对男人感兴趣吧!对性交好奇吧!”
真琴显得有些生气了:“没那回事!”
藤井:“就是有这些也没什么,如果是为了发财去勾引中年男人,那就不可原谅了……”真琴睁大眼睛看着藤井。“即便是无意识中做出来的……那个男人若是手法高明一些,会怎么样了呢?”
真琴的脸扭向另一边望着,藤井恶意地看了真琴一眼又转脸看着游行队伍。突然发现他的同学伊藤好巳和女生西冈敏子正在游行的学生队伍中。
藤井大喊:“伊藤——”
伊藤看见藤井在喊他,点着头算是打了招呼。藤井嘲讽地对伊藤笑着,伊藤也自嘲地笑了。藤井觉得没意思,又转脸看着真琴。
藤井:“他是我的朋友,很会投机的人,加入了全国学联了……我们走吧,在这里闲聊天是花不完五千元的。”
二人穿过人群走向另一条大街。
6.在海滨炮台的附近
圆木在水面上飘浮着,远远望去无边无沿,在这些飘浮的圆木中间形成了一条曲曲弯弯的通道。藤井驾驭着一艘游乐艇疾驶而来,船速减了,停在木排旁,藤井和真琴从游艇下来走上圆木。这里非常寂静,只有他和她,真琴沿着一根连一根的圆木在前边跑,藤井在后面追。真琴实在跑不动了,一边大喘气一边笑着。藤井靠近真琴一把抱住她接起吻来。真琴猛地抽身打了他一个耳光。藤井毫不犹豫地还给真琴两个耳光,然后微笑着又要拥抱真琴,真琴转身又跑了。
他们在圆木上一前一后地追逐着,真琴从这根圆木跳到另一根圆木,到底又让藤井给追上了,又抱住了她。
真琴反抗着:“不,不!”
藤井生气了,决心征服她,猛一下把真琴推入水中。真琴在水中扑腾着,看得出她不大会游泳,藤井背朝太阳站在圆木上看着浮上来又将沉下去的真琴。真琴刚想抓住圆木一端,藤井又用脚踩她的手把她向水里踢。
真琴挣扎着从水里把头抬起来:“我不会游泳呀!”
藤井伸出手去做出拉她的样子:“怎么样,你乖乖地听话啦?”
真琴:“不行。”
藤井:“那,我可不救你!”说着又把她推了下去。
真琴在水中挣扎很久了,手脚乱摆动,她又想去抓圆木,但站在圆木上的藤井又踩她的手,向水下踢她,真琴几乎要沉下去,她完全绝望了……
藤井:“你为什么不同意?……如果你真是这样,那今天为什么还要跟我来呢?……不对男人感兴趣吗!不对性好奇吗!我可以使你满足……”
真琴没办法,以求救的眼光看着藤井,又喝了一口水,只好张着两手伸向藤井。他拉真琴上了圆木,真琴已筋疲力尽,藤井把她抱起走向一边……
耀眼的阳光。
喷气飞机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喷气发动机发出的爆炸声。
片刻,爆炸声消失,镜头开始移动,扔在木材上的外衣、裙子、衬裙等衣物的特写。
藤井的衬衣盖在裸着身子的真琴上身,看不清她的脸。
藤井几乎光着身子跳下水的声音打破了寂靜。
游完泳的藤井爬上圆木向躺着的真琴走来。
真琴动了动衬衣盖上自己的脸,藤井把衬衣揭开。
真琴眼眶里的泪水流在面颊上,藤井俯下用嘴舐着泪水。
真琴注视藤井,藤井微带羞涩的笑容。
真琴:“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藤井:“嗯?”
真琴:“你不讨厌我了吧?”
藤井点头:“刚才有点生气,也许不只是对你生气。”
真琴:“那你对谁呢?”
藤井严竣地:“对所有的一切!”
真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到这儿来的么?我是想到会这样干才来的。”
藤井:“为什么?”
真琴:“昨天晚上让你看见了那件事,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我想叫你也干出那种事来,这样我心里就会舒服了……”
藤井:“现在你舒服了吗?”
真琴的眼睛湿润了,微微点着头。藤井欲要吻她,真琴抬起头,这次是她主动地挨向藤井的唇边。
7.在藤井清简陋的公寓
一条远离繁华地区的陋巷,一座破破烂烂二层楼,要上二楼就得走外面的木制楼梯。
傍晚藤井和真琴回来了。藤井发现他的房门虚掩着,钥匙还挂在门上。
藤井走进自己房间,发现伊藤好巳和西冈敏子躺在他的床上。藤井和真琴露出惊奇的神情,半裸体的敏子把脸转向墙,伊藤赤着身子坐了起来。
藤井:“哟!”
伊藤:“游行累了,到你这里来休息一下。”
藤井调皮地伸出手:“好,你给点休息费。”
伊藤:“借用一下,叫我们走吗?”
藤井:“不必了!”
伊藤:“那对不起了,再过一个小时我们一定走。”
藤井:“走时要把门给我锁上。”
藤井转身和真琴出去了。
4.“黑猫”酒巴
这里是便宜的立食酒巴,柜台有两个人。真琴往烟灰缸里倒松子酒,又用火点着了烟灰缸里的酒。
藤井:“别弄了……”
真琴:“不是你教我这样玩的吗?”
藤井:“玩火要尿床的呀!”
真琴大笑。她有点醉了,把装着冰块的酒杯贴着脸,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摇晃着。她注视着藤井。
真琴:“哎,有件事我想问冋你。”
藤井:“什么事?”
真琴:“怎么说呢?”
藤井:“你说呀!”
真琴:“你喜欢我吗?”
藤井显然是有点言不由衷地:“唔,喜欢。”
真琴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藤井把香烟熄掉,转过脸去。
藤井:“我们走吧!”
真琴:“嗯。”
真琴站起来上厕所,藤井去柜台付钱。正要走的时候邻座一个姓樋上的年轻人向他打招呼。
樋上:“你好哇?!……这是今天刚上钩的吧?嘿嘿……现在去哪儿玩呀?”
藤井,“已经完事了。”
樋上:“不错,有手腕,现在是打算甩掉了?”
樋上见藤井板着面孔,说得更难听了。
樋上:“要我来一下吗……我可有更多的办法弄钱呀!”
藤井正要对他发火时,真琴回来了。
真琴:“下次什么时俟见?……你能通知我吗?”
藤井:“唔——”
真琴:“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家没有电话,找一个叫阳子的,叫她告诉我。”
她随手摘下藤井胸前的自来水笔,就在藤井的香烟盒上写下电话号码,藤井接过电话号码没有作声。
9.“黑猫”酒巴门口
真琴和藤井走出来,向右边走去。
真琴:“你不用送了。”
藤井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的钞票。
藤井:“这是剩的钱,你拿去吧!”
真琴:“先放在你那儿好了。”
藤井:“我会花掉的,你拿去吧!”
真琴:“算了。”
藤井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樋上站在“黑猫”酒巴的台阶上向这边望着。藤井不放心地:“我还是送送你吧。”
10.车站门口
真琴和藤井走出车站,真琴的姐姐由纪跟在后面,她快走几步越过他们站住。
真琴有些凉慌:“姐姐。”
藤井也有点不安,真琴忙为他们介绍。
真琴:“这是送我回来的藤井先生,这是我姐姐。”
由纪:“麻烦你,真是感谢。”
藤井:“哪里。”
对于由纪出于礼貌的寒暄,藤井看得清楚,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真琴说:“那么,再见吧。”转身走了。
真琴:“再见。”
真琴和由纪漫步走着,突然由纪发现真琴的衣服不整齐。
由纪:“你怎么啦?上衣的钮扣也掉了,还满身是皱纹?”
真琴快走起来:“沾上水了。”
由纪:“怎么会沾水呢?”
真琴:“到海里去乘摩托艇,好玩极了。”
由纪不再问了,但她对妹妹的回答并不满意。
11.在音乐教室里
真琴和阳子在上音乐课,她们装着没事的样子在听音乐。下课了,她们向外走。
真琴:“阳子,你注意了么?有没有找我的电话?”
阳子:“我很注意。”
真琴:“都过了一个星期了。”
阳子:“你老实告沂我,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呀?”
真琴默不作声地走了。
12.涩谷的街头
真琴:“你回家去么?”
阳子:“嗯。”
真琴:“我还顺便到别处去一下。”
阳子:“是吗?”
真琴:“那么,明天见!”
13.藤井房间门口
真琴上楼梯时和西冈敏子相遇,两人奇异地互相打量了一下。真琴来到藤井门口敲门。里边传出的却是伊藤的声音:
“不行,要分手就痛痛快快地嘛!”
真琴打开门,原来是伊藤和阳子二人躺在床上。阳子发现是真琴,嗤地笑了一下……
伊藤:“上次真对不起,今天藤井说是很晚才能回来,不过……我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14.坂口家小孩的书房
藤井正在给坂口的女儿上课,坂口的妻子政枝开门探进头来说:
“先生,您的电话。”
15.公共电话亭中
真琴听见电话中是藤井的声音,高兴得眼睛闪烁着光辉:“喂,是我呀!”说完又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对,我是真琴,我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16.坂口家电话机旁
藤井:“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藤井冷冷地然而表情痛苦地说着。
17.公共电话亭中
真琴听到藤井的回音着急追问着:“啊?为什么?……我说,为什么呀?”
18.坂口家电话机旁
藤井还是冷冷地回答:“不为什么呀。”
藤井一边说一边望着政枝,而政枝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不平常的对话。
藤井:“说实在的,我现在正和一个无聊的女人鬼混,象你这样的好姑娘,我想还是不要和我这样的人来往为好,那次我救你的时候,就是和那个女人刚从旅馆里干完事出来的呀!”
19.还是那个公共电话亭中
真琴执拗地认真地问答:“不,我不管,我们还得见一面,一定要再见一面。”
20.坂口家电话机旁
藤井还是那样冰冷地:“我看,还是不见的好。”
21.公共电话亭中
真琴坚决地:“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也得见一面,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
伊藤往旁边听着,有点着急了,接过电话机有点不自然地讲:
“喂,喂,是我呀,我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不过(小声地)你若是打算一回就完事,干嘛往公寓里领啊?并非一定不再见的吧?叫她在“黑猫”酒巴等你得了。”
22.“情侣”旅馆的房间里
藤井和徐娘半老的政枝赤身裸休地在床上躺着,藤井吸着香烟,一门一口地吐着烟雾。
政枝:“你还在想着那个电话的事吗?”
藤井烦躁地:“想着。”
政枝:“你想去看她吗?”
藤弗:“想去。”
政枝:“不过,你可走不了。”
藤井:“为什么?”
政枝夺下藤井的香烟放在烟缸里,翻身搂住他要接吻,藤井睁开没有精神的眼晴极不情愿地把政枝的胳膊狠狠地拨开。
藤井:“我要回去啦。”
政枝:“我不让你回去。”
政枝抚摸着藤井光着的健壮的身体和他亲昵着,藤井猛然推开她,霍地起身。
23.“情侣”旅馆的楼梯上
一对男女正下楼,藤井匆匆越过他们下楼。忽然他停下向后看了一眼,觉得那个女的似乎往哪儿见过,女的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藤井忽然想起来了,她不是真琴的姐姐由纪吗!那个中年男人是她的情人吧。藤井感到惊奇,由纪不是很古板吗?怎么也……藤井回过神来扭头急忙问大门跑去。
男的追问由纪:“那人是谁……?”
由纪摇了一下头,没有回答。
24.“黑猫”酒巴
真琴、阳子、伊藤三人坐在柜台前,樋上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坐在角落里,不怀好意地盯着这边的真琴和阳子。
阳子:“他不来了吧?”
伊藤:“会来的。”
阳子挖苦地:“男人都不可靠啊!”
伊藤:“我可靠。”
阳子:“我可是再不回家去就不行了。”
伊藤用商量的语气问真琴:“怎么样?还等吗?要不,回到藤井的小屋里去等他更好一些吧?”
25.酒巴门口
三人从里边出来。
伊藤向真琴说:“我先去送送阳子。”
阳子:“不用送啦!”嘴上虽然说不用送,心里却不然,脸上露出了为难表情。
伊藤趁势说:“反正我在这里也碍事。”
阳子很快地接茬:“是呀。”
伊藤向真琴:“那你一个人等他行吗?”
真琴无可奈何,反正要见藤井她什么也不怕了:“可以!”
伊藤:“那么,我去啦……”
阳子:“真琴再见!”
二人走了。真琴漫不经心地随着往外走了几步,突然一只男人的手拉住她,原来是樋上和他的同伙夺田等,他们把真琴挟在了中间。
樋上:“啊,等等,小姐,要到哪儿去?现在……”
夺田:“去跳舞好吗?”
真琴:“不去!”
樋上:“别那么说呀!以前你来这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你啦。”
夺田:“小妞,别不好意思,陪我们玩玩吧!”
真琴被纠缠不过:“我不会跳舞,喝酒倒还可以。”
樋上:“好,我们去喝吧……”
樋上和夺田点头互相示意,两人拉着真琴又回到了“黑猫”酒巴。
26.“黑猫”酒巴
樋上和夺田拉着真琴三个人又进来了,他们走到角落的桌边坐下和等在那里的同伙一块兴高采烈地喝起酒来。
樋上:“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真琴只喝了一点。
夺田:“喝呀!把你一个人留下不管,你的那个朋友真够狠心哪,嘿……”
樋上:“来,一气喝干!”
夺田:“喝!”
真琴无可奈何地又干了一杯,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樋上趁机抓住她的手强拉她站起来。
樋上:“走,跳舞去!”
真琴被逼无奈没精打采地和樋上跳着。这时门开了,藤井进来,真琴眼中马上有了光,挣脱了樋上,奔向藤井,藤井一下子紧紧地搂住真琴的肩膀,这时樋上和夺田慢慢走过来。
樋上:“喂,喂,这算怎么回事呀……”
夺田:“人家玩的女人,你想抢走吗?”
藤井把真琴推到自己身后对这几位道了声:“对不起。”
藤井带着真琴往外边走,樋上追上来拉住藤井的手腕,露出一脸凶相。
樋上:“喂,不说清楚就走了么?”
藤井:“你喝醉了吧?”
夺田:“你说什么?”
樋上和夺田向藤井扑去,藤井也不乐弱,双方正要交手,樋上他们的头目松木出现了。
松木:“住手……在酒店里打坏了东西是要赔的,对双方都不利。出去找个警察看不见的地方,怎么样?”
樋上点头表乐同意,松木又问藤井。
松木:“怎么样?”
藤井点头同意。
松木:“好,我也参加。”
27.空地上
藤井和樋上扭打起来,夺田见樋上抵挡不住也上前插手。真琴吓得躲在一边,松木正好从后边紧紧搂住她,真琴欲动不得。樋上被打倒以后,夺田又和藤井扭在一起,樋上乘藤井不注意掏出小刀,真琴惊叫:“啊——”地一声震动了松木,松木怕事态扩大,又见藤井此刻正拉开架势,不是很好欺辱的,松木急忙把真琴推向藤井。
松木:“住手!”
接着松木抢站在藤井和樋上中间。
松木向樋上:“算了吧!”
樋上:“我不干!”
夺田:“不许胡来,听头的!”
松木向藤井:“我说学生,他们哪是专门拐骗女人的,不是卖掉,就是拿去进贡。你的那位女朋友被他们看上了,这也算你们不走运。不过,这些人也只顾喝酒,生意做得不好,你给他们几个钱吧!这样就算解决了。怎么样?还有什么说的吗?”
樋上:“没有。”
松木:“那么以后不会再找茬打架了吧?”
夺田:“不会了。”
藤井:“要出多少钱?”
夺田:“一万——”
松木:“少要点,他是个学生。”
樋上:“少算点,五千元吧!”
藤井:“我没带那么多的钱。”
樋上:“明天晚上,你送到‘黑猫’酒巴来也行啊!”
藤井:“好吧!”
樋上和夺田走了。松木见藤井还不走。
松木:“你不走吗?”
藤井:“你先请。”说完搂住了吓呆了的真琴。
松木走了,藤井愤怒地看看三个人的背影。突然他的怒火变成激情,转身疯狂地抱住真琴把她按倒在地……
阳光照在草地上,时间流逝……
藤井兽行而残酷的面孔……
真琴光着的大腿颤抖着……
真琴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很有力:“你为什么要这样?”
藤井不回答,真琴搂住他的脖子摇晃。
真琴:“我说,你怎么……”
藤井仍不回答。
真琴:“我说,你为什么还干这个事呢?”
藤井不回答。
真琴边说边用手抓藤井:“既然你不喜欢我,那这又是为了什么?你说呀,这是为什么?啊?”
藤井:“住手!”
藤井坐在了地上,真琴干脆站起来。藤井随即也站起欲抓住真琴肩膀,真琴本能地后退。
真琴:“我是爱你的,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和你这个并不爱我的人勉强干那种事。可是,一见到你仍然还是老样子,我也不想再见你了!”真琴越说越激动,“藤井你错了,你若是以为我可以随便拉过来,赶出去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藤井突然地:“我爱你呀。”说着向真琴走了一步。
真琴:“你撒谎。”
藤井:“我爱你呀!”
真琴:“撒谎。”
藤井:“是真的。”
真琴:“真的?”
藤井上前搂着真琴肩膀。
真琴又后退:“真的吗?”
藤井无声地、真情地凝视着她。
真琴:“那么以前你是撒谎了?在酒巴里在那个电话里你都说过不爱我呀!今天说的是真话了,是这样么?”
藤井充满着爱,只有情人才能感到的深深的爱。
真琴兴奋地眼泪夺眶而出,投入藤井怀中热烈地吻着。
真琴:“这下我真的离不开你了,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又一次亲吻拥抱。
28.藤井的房间
早晨的阳光从小屋的窗子照射进来,真琴还在睡着。藤井醒来了抽着香烟,这时闹钟响了,时针指在七点。真琴睁开眼,藤井使钟声停止。真琴凝视藤井,藤井笑了,真琴也现出笑容。藤井把香烟塞到真琴嘴边,真琴吸了一口,随即咳嗽起来……
真琴:“爱我吗?”
藤井:“爱你。”
真琴:“我要回去了。”
藤井:“回家?”
真琴:“嗯,换完教科书,我得赶快到学校去上课。我跟你说呀,今天傍晚我若是能来就来,若来不了你就给阳子家挂个电话。”
藤井:“嗯。”
真琴撒娇地:“这回可一定呀!”
藤井:“唔。”
29.真琴家的庭院
在一群楼房的前面有一所平房住宅,进门是一座小庭院。早晨门口公共汽车来来往往并不安宁。真琴一进院门,由纪正从房间走出来,姐妹俩碰了个对面。
由纪:“你到哪儿去了?”
真琴装出淘气认错的样子:“请原谅……”
真琴之父正博:“你在哪儿住了一夜?”
真琴还是那副样子:“说了你就会骂我,我不说。”
正博软弱无力地:“你过去可没有过这种事啊。”
由纪:“若是有过就更不象话了,我在真琴那么大的时候,回家晚一点妈妈就骂我,可现在爸爸什么也不说。”
正博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走向由纪,“你……?”
由纪:“今天我休息。真琴这事可不能算完。”
正博向真琴:“你对姐姐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回头让姐姐再告诉我吧!”
新庄正博说完便匆匆走了,真琴无所谓地向房内走去。
由纪:“你上哪儿去?”
真琴:“我上学要迟到了。”
由纪:“不行,不把事情说明白,我不让你走。”
真琴:“为什么?”
由纪:“还是那个学生吧?你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真琴:“姐姐,跟他在一起又怎么样?姐姐也干那种事,以前我还不知道,现在我可知道了。”
由纪现出委屈的样子。
由纪:“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不能理解,你对我说说!”
真琴:“我不愿意!”又反感地,“跟你说也是废话,今天我就不去学校了,我现在困极啦!”
30.真琴的房间内
室内稍暗,真琴站在窗前吸着香烟。因为没怎么抽过,所以不习惯地咳了几声。她将烟熄灭,精神显得不安,决心还要出去。
31.新庄家房门前
真琴溜出来向大街跑去,由纪发现追出,在真琴后边追喊着:“真琴——”
32.藤井公寓的楼梯
真琴径直跑上楼梯。
33.藤井的房间
真琴搂住藤井。
接吻……
藤井将灯熄灭,两人躺在床上。
34.公寓走廊
藤井屋内的灯亮了,由纪和阳子在敲门。
藤井的声音:“进来!”
35.藤井的房间
由纪和阳子进来。真琴立刻坐了起来。
由纪没头没脑地:“你回不回家?”
真琴:“在我想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不过现在不回去。”
由纪:“为什么?”
真琴:“不为什么!”
由纪:“我说的全是为你们好。现在这样年纪轻轻地就留下创伤,可是一辈子也洗不清的呀!”
藤井讥讽地:“就象你那样吗?”
由纪:“不错。”
真琴:“姐姐不是说过,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夜晚没有外出过的吗?”
由纪:“是啊,妈妈管得紧,爸爸也比现在的话多,社会舆论也不象现在这样松弛。在那种严格的环境中,我也是有过青春的。”
藤井:“你被那种环境给征服了,所以现在就找了个下流的中年男人到情人旅馆去吗?”
真琴:“这正是因为你没有采取大胆行动的结果呀。”
由纪:“我采取过行动,不过不是你们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
真琴:“那是因为你的行动软弱无力,所以才失败了。”
由纪:“你们就有把握不失败吗?”
真琴:“有。”
由纪:“你认为你这种信心十足的状态能持续下去吗?”
真琴:“能。”
由纪:“不行啊,你们在这种地方生活试试吧!热情会逐渐冷却,到后来只会落得凄凄惨惨,那时后悔就晚了。”
阳子:(虚伪地)“是啊,还是回去吧!”
真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住下去了。”
由纪:“真的决定了吗?”
真琴:“现在是这样决定了。”
由纪:“我不知道你们将来会遭到什么样的惨败哩!”
真琴:“那不用你管。”
由纪:“好,那么,再见。”
阳子:“明天去学校吧?”
真琴:“去。”
阳子:“那么,再见。”
阳子和由纪走了。真琴和藤井依偎在—起。
真琴:“我们做得对吗?”
藤井:“对的!”
真琴的头伏在藤井胸脯上:“明天我把行李取来,就在这里住下行吗?”
藤井:“可以呀!”
两人亲切地拥抱。
传来摩托车的角音。
藤井的眼睛不自在地在屋内四周徘徊着。
36.公寓的大门外
樋上和夺田骑在摩托车上等着藤井,藤井从楼上下来。
樋上:“喂,你没去,所以来看看你。”
藤井:“本打算现在就去的。”
夺田:“够意思,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樋上:“去喝一杯怎么样?”
藤井:“不,把摩托车借我用一下吧!”
37.摩托车上
藤井、真琴二人在摩托车上。
真琴:“有钱了吗?”
藤井:“当了东西了。”
真琴:“我们出去玩花钱太多了,真不上算。”
藤井:“所以以后要想办法弄钱呀。”
真琴:“怎么弄?”
藤井:“你去找有汽车的人搭车子,我在后边跟着,他反正是会动手的吧?那时我就上去威胁他。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不是有过这种事吗?现在让我们重新演一场那样的戏不就有钱了吗?”
真琴:“这可真有意思。”
藤井:“就这么干吧!”
真琴:“如果他不动手呢?”
藤井:“那就瞧你的本事了,你勾引他动手呀。”甚至理直气壮地,“痛打一顿调戏女人的人,又能得到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真琴:“就这么干吧!”
藤井:“干!”
38.在美国“水星牌”轿车中
真琴歪扭着装作睡着了,靠在旁边驾驶着汽车的一个绅士模样的中年人的肩上,绅士微微晃动了一下肩。
真琴:“对不起,我是不是睡着了?”
绅士:“睡得香着呢!还是张着嘴巴睡。”
真琴:“哎呀!真出丑。他们灌了我五、六杯杜松子酒。”
绅士:“谁呀?”
真琴:“一些男孩子们。”
绅士向真琴的胸部突出的地方望了一眼。
39.街上
在“水星牌”轿车的后面,一辆摩托车紧追着,原来是藤井。
40.美国“水星牌”车内
真琴:“哎,我想在这里下车。”
绅士:“怎么?”
真琴:“我有点醉啦。这样回家,要挨骂的,所以我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绅士:“在什么地方休息?”
真琴:“找个有爵士音乐的咖啡馆最好。”
绅士:“那种地方不合适吧?别去啦!”
真琴:“可是,除了咖啡馆以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好去呀?”
绅士:“那么,我带你去吧。”
真琴眯着眼睛暗自发笑。
41.“情人”旅馆门前
绅士和真琴从“水星牌”轿车上下来。
真琴:“哎哟,这地方我可不去。”
绅士:“可你不是说要休息吗?”
真琴:“我不。”
绅士:“只去一会儿就行。”
真琴:“我不。”
绅士色迷心窍地把真琴抱住,硬要逼着进情人旅馆。藤井盯着他们拉拉扯扯,寻找着时机。
真琴:“告诉你说我不去嘛。”那个绅士仍在死缠,藤井上前一下抓住绅士的手,假装客气地:“请你放下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趁那绅士还没有回过神来,藤井狠狠地打了绅士一耳光,接着大骂:“混蛋!”
绅士:“啊!”
藤井:“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又打了一耳光。
绅士:“可是,你……唉呀,你别打……”
藤井:“到警察署去!”
绅士:“那……”
又打一耳光。
绅士:“啊……”
绅士来不及说什么又挨了一耳光,绅士被打得坐在地上已无力站起,只好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藤井夺过钱包,取出钞票数张,又把钱包扔回去。
藤井:“要把这女孩子送回家,你出车钱!”
42.街上
藤井和真琴的摩托车摇摇晃晃地拐出街口驶去。
43.摩托车上
二人高声地笑着。
44.海边
二人乘着摩托来到海边,穿过沙滩一直向大海中开去。
摩托车已歪倒在海的浅滩中。
藤井和真琴在阳光照射的海滨接吻。
45.女子高中校门
两个月以后。学生们都撑着雨伞回家。真琴和阳子也正在向外走。
扩音器里传出学校播音员的声音。
播音:“新庄真琴同学,三年二班的新庄真琴同学,班主任下西老师找你,请你来一下。”
真琴:“什么事呢?”
阳子:“就装作没听见,走吧!”
真琴:“说得对!”
和她们并排走着的同学春子凑过来半开玩笑地说:“传说你和一个男生同居,大概是为那个事吧?”
阳子:“那是谣言,没那回事。”
46.会客室
门开了,真琴见由纪和班主任下西老师坐在里边,空气有些紧张。
下西:“传说你和一个男学生同居了,我们请你姐姐来问一下,她说估计不会有那种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不过,你有没有草草来往的朋友呢?”
真琴:“有的。”
下西:“是吗?你坐下。(真琴不安地坐下)不要太接近了。作一般性来往还是可以的。(指由纪)象她那样过于严肃地交朋友也是不必要的,实际上,恋爱是青春的花朵嘛!不过,你们读书期间,就不大……”
由纪:“请你不要再提那些事了。”
下西:“你再也没有见过秋本吗?”
由纪:“没有。”(摇头)
下西:“看来,我们的青春是被社会活动占用得太多了,象你连手也没和他握过吧?(看见香烟)啊,给我一支……”
下西:“实际上象这些孩子们就是同居也满不在乎。”转向真琴,“不过,还是注意一些吧!即使是谣传,那也不怎么好哇!”
真琴:“是。不过,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呢?”
下西:“你不用管是谁吧!”
47.校门口
真琴和由纪谁也不说话闷闷地走出来。
真琴终于忍不住了:“你没说我的事,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由纪喃喃地:“已经两个月啦!”
真琴:“嗯。”
由纪:“想不到你还过得很好啊。”
真琴转过头看看由纪。
由纪半诚意半讽刺地:“我都有点羡慕啦……你每天是怎么生活的呢?”
真琴听出由纪的讽刺口气,干脆地:“我和阳子还有事,咱们再见吧!”
48.藤井的房间
伊藤和阳子在床上躺着。
阳子:“我说,你老是参加学生运动,打着小旗示威游行,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与其干那些傻事,还不如考虑早点结婚呢……”
伊藤:“唔,我也是这样想的呀……”
阳子虚伪地:“我真羡慕真琴,能和心爱的人在这样的破屋子里共同愉快地生活。”
伊藤也是虚伪地:“我是不会让你住这样破的屋子呀!”
阳子:“真的吗?……暂时就住在我家里也可以吧……”
二人正要接吻,藤井进来。
伊藤:“叫我们等了好久啊。”
藤井:“叫你们多等一会儿不是也很好吗?”说话时看着阳子。
阳子:“我叫阳子,我和伊藤是在这里认识的。”
藤井:“我是藤井。今天可有什么事吗?”
伊藤:“没有什么事啊。”
阳子:“真琴她可能晚一点回来,我出去买点东西再来。”
伊藤:“唔。”
阳子出去,藤井仔细打量她。
藤井:“你可真有两手啊,甩掉学联撒传单的女学生,又弄上一个资产阶级小姐,你是带来给我看的么?”
伊藤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藤井:“事到如今你就别哭丧着脸啦,还是好自为之吧。”
伊藤:“你倒说得轻巧,你自己也应该想想今后怎么办哪。”
藤井只是嘿嘿地笑,他无所事事地走到墙角,柜橱已没有了,收音机放在地上,他扭了下开关,喇叭里放出乐曲。
藤井:“什么?贝多芬的曲子?”
他转动刻度盘没有别的节目,又转回原处,他从桌上拿起杯子擦拭起来。
藤井:“你的学费怎么办了?”
伊藤:“你说什么?”
藤井:“(大声地)我说学费交了没有?”
伊藤:“啊,交了。”
藤井:“真有你的,在哪儿弄的钱哪?”
伊藤:“……”
藤井:“是那个女孩子给出的吗?……果然是个手头宽裕的好主顾。我已经好久没到学校去了,今天到学校去看看,可是又没找到合适的活儿,业余干干,弄点钱,这样下去到了月底,我就要被开除了。如果能进公立大学,就是干两年活积蓄学费,我也乐意……”
藤井手中的杯子没注意滑落到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藤井:“喂,我若是把你和撒传单的那个女的事全告诉这个女孩子,你怎么办?”
伊藤:“真的吗?你可别干那个缺德的事啊。”
藤井:“缺德?我可不知道什么叫缺德。”
四人围着桌子喝酒。
藤井向伊藤的杯中注入威士忌。
伊藤已是醉眼矇昽了:“还喝吗?好、干!”
伊藤一饮而尽。
藤井又给他倒一杯。
阳子:“不要再叫伊藤喝了。”
藤井瞪了阳子一眼。
藤井:“什么?我喝的比他多一倍呢!我喝多少都没事,何況今天有这么好的威士忌哩!”
伊藤不愿示弱,自己又倒上一杯。
阳子对着真琴看了一会儿,
阳子:“真琴,你看藤井他使坏。”
真琴不作声,看看藤井,再看看伊藤,也有些醉意地对阳子不满意地说:“你为什么出去宣扬我的事呀?”
阳子:“我?我没有宣扬过什么呀。”
边说边卷了藤井一眼。
真琴:“那么,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的事啊?”
阳子:“那,有人看见你和藤井在一起散步的呀!”
真琴:“那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同居的呢?”
藤井:“真琴,若怕人家知道,开始你就不该来。我也不是专给人家当姘头的,又不是我叫你离家出走的,你干么老是絮絮叨叨的呀?”藤井的语气很冷,把其它三人吓了一跳。
阳子:“藤井你这样说话,真琴有多伤心哪……看样子,你们好象过得并不幸福呀……”
藤井:“嘿、嘿……我看……你说得不错,真琴她总是别别扭扭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阳子:“太过分了。(看看伊藤)伊藤,我把真琴带走,叫她住在我家。”
伊藤:“我看,他们俩是因为相爱才同居的吧?那就随他们俩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啦。啊……”
伊藤说着,仰面躺下去。藤井嘲弄地看着他。
藤井:“你喝醉了吗?”
伊藤:“我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啊。”
藤井:“现在怎么就躺下了?起来,起来!”
藤井勉强把伊藤拉起,伊藤拔开藤井的手又躺下,藤井在伊藤耳边说:
“我可要揭你的底了。”
伊藤:“什么?(想爬起来,可是起不来)别说,别说呀。”
藤井向真琴:“真琴,阳子是你的好朋友吧?”
真琴亳不含糊地:“是啊,是我的好朋友。”
藤井:“那好,我说阳子,我告诉你点新鲜事儿吧,反正你和伊藤什么事都有过了,他有一个关系很深的女人呢!一个又小又丑的女人。当然,女人毕竟是女人呀。伊藤他在不能满足自己要求时,就把那个女的带到这屋里,就在这个床上睡觉呀,哼!”
藤井盘腿坐着,看着其他三个人。
阳子:“真琴,这是真的吗?……你早鱿知道?”
真琴:“知道又怎么样呢?”
阳子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那你是知道的啦?知道的啦?”
阳子站起来走到伊藤身边。
阳子:“好你个伊藤撒谎精,撒谎精啊!”
阳子哭着奔了出去,伊藤摇摇晃晃地站起,因为喝醉了,脚也不大听话,但他还是勉强地追了出去。
藤井也起身,慢慢地跟了出去。
49.藤井的屋子
藤井走进来,真琴正从烟缸里挑出一个烟尾巴,点了火。
藤井从旁边过去想吻她,她把藤井推开。
真琴:“去!”
藤井仰面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事,坐起,看着真琴。
藤井:“月经来了吗?”
真琴擦眼泪:“没有……”
藤井还去纠缠她。
真琴:“哎,去!”
藤井:“出去玩玩吧!”
真琴:“有钱吗?”
藤井:“去挣钱哪!”
真琴:“还去干那个?”
藤井:“是啊。”
真琴:“不干了。”
藤井:“为什么?”
真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藤井:“算了吧!还是打起猜神去干吧!”
真琴:“我说不干就不干!”
藤井不高兴,脸沉了下来。
真琴有些害怕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干好了。”
50.“奔茨”牌汽车中
夜晚。驾驶汽车的是一个上等绅士。
真琴一声不吭地坐在绅士右边向前看着。
绅士:“你怎么了?不声不响地,刚才敲车窗的时候,我看还是挺有精神的一位小姐呀!”
绅士瞟了真琴一眼,见她含着眼泪。
绅士吃惊地:“怎么?你哭什么?”
真琴装模作样:“真对不起。”
绅士:“干嘛要道歉哪?”
真琴假中带真的:“今天我心里非常难过。”
绅士:“是吗?出了什么事呢?”
真琴:“倒是没出什么事……”
绅士:“你说说看,我一定替你分忧。”
真琴:“不好说啊。”
绅士:“或许我能帮你点忙呢!”
真琴:“对不起,不过我还是不能说。”
绅士:“是吗?那真叫人担心,象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姐在一旁流泪,真叫人难过啊!”
真琴:“请原谅先生,我再不哭了。”
51.街上
一辆摩托车跟在轿车后面,藤井已不象前次那么紧张了。
52.“奔茨”车中
真琴:“(突然地)在这里停一下。”
绅士:“哦?”
真琴:“我要下车。”
绅士:“怎么回事?”(停住车)
真琴:“不行,我这样回家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先玩玩。”
绅士:“在这里?”
真琴:“找个咖啡馆什么的……”
绅士:“别去了,再说一个人去玩也没意思。”
真琴:“我会马上和男孩子交上朋友的。”
绅士:“那更不好。”
真琴:“我难过得要死,非喝点酒不行。”
绅士:“你听我说……”绅士拉住她。
真琴凝视对方忽然说:“我说,你陪我一起去吧!”
绅士:“我陪你?”
真琴:“你在关怀我的同时,也好听我说说情況啊。”
绅士有些迷惑不解,但还是断然拒绝:“不!今天你还是回家去吧!”
真琴:“叔叔你看什么地方好,我们就去什么地方吧。”
绅士:“不行。”
真琴:“那我就在这里下车。”
绅士:“你等等,是你叫我送你回家,我才让你搭车子,你若说是在这种地方下车,我是不会送你的。”
绅士抓住真琴胳膊不让下车,真琴没办法只好又坐了下去。
“奔茨”又开始飞驶。
53.“奔茨”车中
真琴不讲话。
绅士:“你生气了?”
“没有。”
绅士:“你在难过的时候总是喝酒的吗?”
真琴:“常常是这样。”
绅士:“那样可不好,我只是在高兴的时候才喝酒,那是为了增加两倍、三倍的高兴才喝的。”
真琴:“那在难过的时候呢?”
绅士:“不喝酒,因为喝酒更增加痛苦。”
真琴:“那这种时侯你怎么办呢?”
绅士:“我回家,钻进被窝里哭着睡觉。”
真琴:“哎哟,叔叔你,哈哈哈哈,哭着睡觉,哈哈……”
绅士:“这是小时候的事呀,哈哈哈哈,你看,你这不是有精神了吗?”
真琴的脸上现出了惭愧的表情。
54.真琴家门前
“奔茨”在真琴家门口停下,真琴下车。
真琴:“谢谢。”
绅士:“晚安。”
真琴调皮地:“我回去钻进被窝里哭着睡觉。”
绅士爱抚地:“那样好!”
真琴:“再见。”
绅士:“再见。”
“奔茨”开走了。摩托车的声音由远渐近,藤井下车来到真琴身边。
真琴:“失败了……”
藤井:“这还是第一次失败哩。”
真琴:“请原谅,他根本不上钩。”
藤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真琴:“是个挺和气的老头。我装出伤心的样子,可他比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好得多啊。”
藤井对真琴的话有些不满意。
藤井:“我们走吧!”
真琴站在那儿不动。
藤井:“上车呀!”
真琴:“这是我的家呀!”
藤井注意看了一下真琴家门。
真琴:“你都忘了?”
藤井不语,点点头。
真琴:“怎么样?我今晚就住在家里吧!”真琴以一种和善的商量的口气说。
藤井:“是吗?偶尔一个人睡个安稳觉也很好哇。”
55.新庄家房门口
门铃响了。由纪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动弹。
父亲从床上起来去开门。
正博:“谁呀?”
真琴:“是真琴回来了……”
见到父亲,真琴暧昧地笑了笑。
由纪从房里出来:“你回来干什么?”
真琴对这突然其来的质问似乎没有准备。
正博对由纪说:“算了吧!不要生气。现在的年轻人,象这样的事……”
由纪:“您倒是很开明啊!可我在那个时候,您怎么不说这样的话呢?”
正博:“那是因为时代不同了……”
由纪:“说假话,那是因为妈妈管得严,您也就随声附和……”
正博:“也不光是那样。你小的时候,战争刚刚结束,生活很艰苦,社会上有一种潮流,说是要使日本走向民主化,所以我才那样教诲你呀。比如说,自由是和责任连在一起等等。可现在,这样的孩子们,你就没法说如何如何,所以我也就不愿意管了。”
他的话越说声音越小,一边说一边走进自己的卧室去。
由纪对真琴说:“我问你回来干什么,也就是说,因为你没有志气,不能贯彻始终,所以我也生你的气了。”
真琴默默地站在那里。
56.工厂街
在机器的噪嘈声中,由纪走着。
57.工厂街诊疗所
这是一所普通房子改建的简陋的诊疗所。
由纪走进来,护士茂子正在候诊室扫地。
由纪:“请冋,秋本先生在吗?”
护士茂子向对方注意看了看。
茂子:“里边请吧!”
由纪:“麻烦你。”
58.诊疗室里
俯在桌上的秋本抬起头,让人感到他是中年人里显得很漂亮的那种人,可今天他的上衣很脏,头发也很乱。
秋本象是自言自语地:“是由纪啊。”
由纪:“我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
秋本:“请坐,不过这里很脏。”
由纪:“现在不忙吗?”
秋本:“唔,现在这个时间比较空闲,家庭妇女都回家做饭去了,工厂还没下班。”
由纪:“现在你在这里专门给人看病吗?”
秋本:“唔。我们在学生时代所干的那些召开儿童会呀,法律咨询等等,现在已经没人干了。当医生这个事嘛,由于生活所迫,我是不得不干哪……”
由纪:“你真行啊,是实现了自己理想的人啊,我真惭愧。”
秋本:“能贯彻始终吗……”
由纪:“秋本,你是不是恨我?瞧不起我?”
秋本:“过去的事我都忘了。回首当年,我们确实是抱着要改造社会的理想奋斗过的。不过,那时的一些做法很幼稚,错误也很多,一再碰钉子,结果毫无用处,弄得我们焦急不安,互相指责,关系很紧张。你找了一个生活安定的中年人离开了我们,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由纪:“(一笑)……”
秋本:“你笑什么?”
由纪:“我是想过安定的生活,可是还没有得到安定啊。”
秋本不解由纪的意思,在思索着。
茂子开门探头进来。
茂子:“大夫,有病人(德语)来了。”
秋本:“(大声训斥)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用德语说话!”
茂子:“患者。”
一个工人模样的人进来。
59.藤井公寓门前
真琴敲门。
藤井声:“进来!”
60.藤井的房间
真琴进来。
藤井一笑:“你怎么还敲门哪?”
真琴放心了:“我以为你还生气呢。”
藤井:“我生什么气呀?”
真琴:“昨天晚上你没生我的气呀?”
藤井:“没生气呀!”
真琴:“为什么?”
藤井:“我理解你的心情。”
真琴:“谢谢你,我的确是怀孕了。”
藤井慢慢站起,走近真琴。
藤井:“去找医生看过了?”
真琴点头,眼泪流下。
藤井亲切地吻着她。
他们跳起舞来,他们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但这只是一瞬间。
他们坐下来,冷静地。
藤井:“不过,还是不能生的呀。”
真琴注视着藤井。
藤井:“打掉好啦。”
真琴一直忍耐着,但终于忍不住,伏到藤井膝上哭起来。
藤井抚摸着真琴的肩膀。
过了很长时间。
真琴渐渐抬起头。
藤井困惑地傻笑了。
两人接吻。
藤井为了使对方振作起来:“昨天晚上失败了,今天再试试看,怎么样?”
真琴几乎失声叫出来:“啊!”
藤井确实只为自己想:“散散心哪!”
真琴:“我不干!”
藤井:“怎么不干?打胎是要钱的呀。”
真琴捂着耳朵:“不干!不干!不干!”
藤井:“你怎么啦?”
真琴:“你怎么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
藤井:“怎么不讲道理?”
真琴:“太残忍了,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可你还叫我去给别人当玩物,真没想到你可真说得出来!”
藤井:“我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觉得你手里没有钱,不妨到那些老色鬼面前,去看看他们的丑态,也许能消愁解闷的,还能弄到钱。”
真琴:“我不是咋天就说过了吗?我这总觉得自己不是人了,变成一种东西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所以,我不干了,绝对不干。”
藤井:“我明白,你別激动!”
真琴:“你明白什么呀!”
藤井困惑。
真琴:“我要回家了。”
真琴站起。
藤井:“好吧,明天见面时我们再慢慢商量,这样好吧?你住家里么?”
真琴没回答,走了。
61.街上
真琴在街上无精打采地走着。
一辆“奔茨”车在她身边停下,原来就是昨天的那辆车,里面仍然坐着那位高等绅士。
高等绅士打开车窗:“晚上好。”
真琴没想到:“哟!”
绅士:“你在等车吗?”
真琴:“嗯……”
绅士:“上车吧,我送你。”
真琴踌躇着。
绅士:“今天不坐车了吗?”
真琴:“倒也不是的,不过,你还是叫我马上回家的吧?”
绅士:“不回家也可以呀。”
真琴毅然地上了车,“奔茨”开去。
62.“奔茨”车中
绅士:“怎么着?是钻进被窝里哭着睡觉了吗?”
真琴:“那个办法真灵,现在已经是高高兴兴的了。”
绅士:“那样就好。”
真琴:“所以我今天晚上想喝酒,想要再增加两倍、三倍的高兴。”
绅士:“很好,我请客吧!”
真琴:“那不好吧,让不知姓名的人……”
绅士:“我姓堀尾。”
63.高级旅馆的一个房间
桌上摆了几个空酒瓶和杯子。
真琴歪斜着坐在沙发里,已经醉了。
真琴打着哈欠:“啊,我的高兴增加了一百倍了。”
堀尾:“你象是困啦。”
真琴:“有一点。”
堀尾:“想回家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给你叫一部出租汽车吧。我要住在这里,你(望着真琴)要住在这里也行。”
真琴回看堀尾,犹豫。
堀尾:“你不住下也可以。”
真琴:“你说怎样好呢?”
堀尾:“坦率地说,我愿意你住下。”
堀尾在真琴耳边细语,然后握住她的手。
真琴一惊抽回手来:“我挂个电话再回来,冋冋他我和别人睡觉行不行?”
堀尾拿起电话递向真琴,真琴摇摇头,走出,在另一间屋找到了电话。
64.旅馆里衣帽间的电话
真琴慢慢地走来,拨着电话盘。对方的电话占线。
65.公寓旁的电话亭中
藤井正在给坂口政枝打电话。
藤井:“喂,喂,你是坂口太太吗?是我呀,好久不见,有点事找你呀,明天……”
66.坂口家电话旁
政枝:“什么事呀?我想你没有求我办事的道理呀。”
67.旅馆衣帽间的电话旁
真琴固执地挂着电话,电话依然挂不通。
真琴的脸上挂着泪珠。
真琴如泣如诉地:“你呀,怎么不能更体贴我一点呢?你不体贴我,我可是要放荡了,行吗?你说,真的可以吗?”
电话里“嘟、嘟”占线的声音。
真琴仍流着泪无奈地把电话重重地挂上。
68.另一家旅馆里
翌日白天。
藤井和政枝在床上。
藤井:“我想向你借点钱。”
政枝:“干什么用?”
藤井咬了咬嘴唇:“打胎用。”
政枝:“我不借。”
藤井起身,拿起政枝的手提包取钱。
政枝:“你干什么?”
藤井:“你硬叫我陪你这老娘睡觉,不出点钱怎么行!”
政枝:“你真是没心肝哪!你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反叫我给出钱。”
政枝开始穿衣服。
政枝:“人家告诉你,说她已经怀孕的时侯,你是一种什么心情,我是完全可以想象到的。”
藤井:“我的心情和那个女孩子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政枝干脆明说:“我理解,我曾经打掉过你的孩子呀!”
藤井愕然。
政枝:“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呀!”
藤井:“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政枝:“我怕一说这事,你的态度会使我伤心。我不愿意感受那种感情破灭的痛苦,所以就自己处理了。那个姑娘大概没有这个本事吧?因为她不如我精明……她是只会跟着伤害自己的人做伤害自己的事吧?多可怜哪……”
藤井与政枝面对面站着,现出厌恶的表情。
藤井:“讨厌!”
藤井打了政枝一嘴巴。
政枝伏到枕头上哭泣。
69.真琴家的附近
真琴站在路边,藤井走来。
真琴:“你干什么来啦?”
藤井:“来送这个。”
藤井把钱拿出来。
真琴:“什么?”
藤井:“医药费,还有,这是我打听到的那个医生的地址图,说是要晚上八点钟以后才行。今天晚上就去吧!”
真琴呆视着。
藤井:“到什么时候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这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吧?”
真琴:“不过,你就是不这样关心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藤井:“为什么?”
真琴:“昨天晚上,我和别人睡觉了。”
藤井:“嗯?真的吗?”
真琴:“真的呀。”
藤井:“你怎么干这种事呢?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藤井愤怒了凑前一步把真琴一下推倒在地。
附近修工的机械声在回响。
藤井:“嗯?为什么?!”
真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忘掉自己的痛苦,你对我太不好了,也许是因为岁数大的人会体贴我的吧!”
藤井:“是个什么人?”
真琴:“姓堀尾的人,说是开产业公司的,就是前天没勾上的那个人。我在街上走又遇见了他,跟他去喝酒,后来就住在一起了。他很和气,很体贴人。”
藤井又打了真琴二、三个耳光。
真琴:(大哭)“不过,我以前可总是想着你的,尽管我恨你,这是真话呀。”
藤井木呆呆地楞住了。
真琴不再哭了。
真琴:“这样,我就可以忘掉你,自己满不在乎地去打胎了。真的!”
70.堀尾产业公司
夕阳时分。堀尾从公司出来,司机为他打开“奔茨”车门,堀尾坐入车内。
藤井的摩托车跟上了。
71.皇宫护城河边
摩托车已接近高级“奔茨”汽车。
摩托车与“奔茨”并行,藤井敲了几下汽车的玻璃窗。
摩托车稍加油门超到汽车前面,“奔茨”被迫停下,摩托车停在“奔茨”汽车前。
藤井:“你是堀尾先生吗?我有话和你说。”
堀尾:“你是谁呀?”
藤井:“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司机想和堀尾一起下车,被堀尾制止。
堀尾自己下车。
藤井直截了当地:“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你要给钱的。”
堀尾:“你是她什么人?”
藤井避而不答:“你伤害了一个女孩子,拿出点钱来,是应该的吧?”
堀尾:“这是你们的营业吧?”
藤井:“哼、哼,若不是营业,那么个漂亮的女孩子会找你这个老朽不堪的人吗?”
堀尾:“好吧!”拿出钱包,掏出钱来,“不过,那孩子可是哭过的呀!”
藤井一惊之后立即镇静下来:“那是跟你作戏呀。”
堀尾:“是你逼她到这种悲惨境地的吧?”
藤井:“讨厌!”
藤井向堀尾脸上打了一巴掌。
72.夜。市郊的一条街上
藤井晃晃荡荡在街上走着。
这是一条花街,一个叫弘子的年轻女人靠在公共电话亭边,她用一种放荡的样子懒散地扫视来往的男人。忽然她盯住了藤井,闲荡着的藤井也被她所吸引,两人的眼光相遇……
藤井仔细端详着这个女人:“怎么样,一起去喝杯茶吧!”
弘子:“我肚子饿着呢。”
73.饭馆二楼上
藤井和弘子吃着,谁也不说话。
弘子脸上现出满意的表情。
藤井饿狼一样地盯着充满性感的弘子,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扑过去抱住了她。
弘子:“放开,放开我!”(喘息)
藤井失望地:“讨厌!”
74.楼梯上
“喂!”有人喊了一声。
线门拉开,一双男人的脚。
藤井抬头一看原来是松木。
松木:“原来是你呀!”
藤井有些疑惧。
松木:“我的女人你也敢插手,你这穷光蛋!”转向弘子,“我还想叫你给我钱哩!怎么,你也不管什么样的人都给我拉进来,象这样的东西,你就是怎么也挤不出油水来的呀,混蛋!”
松木把弘子推向楼悌,弘子哭喊着踉跄滚下楼梯。
弘子:“你这野兽!”
藤井瞪着眼却又胆寒地看着。
75.还是那个工厂街上的诊疗室内
茂子:“大夫!”护士茂子边喊边开门,看见秋本爬在床上喝着威士忌。
秋本见茂子进来,没动声色:“哦!”
茂子引着由纪进来,秋本兴奋起身。
秋本:“你来啦!”
由纪:“深夜拜访,实在对不起。”
秋本:“不客气,你来有事吗?”
由纪:“你说夜晚可以来找你的,所以……”
秋本:“啊,来的正好,现在刚刚做完一个简单的手术。喝一杯怎么样,虽然酒不好,也可以借酒叙叙旧啊!”
秋本向茶杯中倒酒。
秋本:“为了失去的青春——”由纪也有些动情地举起杯。
二人干杯。
由纪:“我想找回来呀!”
秋本:“找回什么?”
由纪:“我和那个男人分手啦。”
秋本:“为什么?”
由纪:“因为我想改变生活方式呀。现在我妹妹正处在我们那时的年龄,她干的事情虽然与我不同,可都是冲击这个社会的。我想再过一次那种生活,不知有没有什么可干的事?现在再寻找爱情,已经是不合适的啦,不过在工作上不知是否有什么可干的。”
秋本的眼里闪现光辉,由纪的话使秋本兴奋和希望……
由纪接着说:“也只有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秋本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二人逐渐靠近,终于接吻了,这是他期待了多少年的梦。
秋本颤抖着的长吻使由纪激动万分。
护士茂子又进来了。
茂子:“大夫,刚才那个病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藤井就进来了。
由纪慌忙而又惊奇地站起来,藤井也感到有些异样。
由纪:“你干什么来啦?”
藤井:“真琴在这里打胎。”
由岛:“啊?”(感到意外)
藤井,“那你干什么来啦?”
秋本:“她是我以前的朋友。(向由纪)这一带的工人生活苦,看病的不多,只好干这种业余劳动……”
藤井:“手术顺利吗?”
秋本:“用了麻醉剂,睡觉了。”
藤井向另一间手术兼病房的屋子走去。
由纪也想跟过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藤井:“你不用来了!”
把门关上。
76.这是一间可以做小手术的病房
真琴睡在粗糙的手术台子上,盖着洁白的被单。
藤井在旁边的木椅子上坐下。
藤井凝视着真琴的脸。
真琴的脸还有泪痕。
藤井握住真琴的手显得是那样的诚恳、真挚。
隔壁秋本和由纪激动地议论着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由纪的声音:“这真是很大的讽刺呀!你提着药箱,我抱着连环画图片,在大街上到处宣传合理生活方式,要改变社会现状。可如今我们两人竭尽全力工作的结果,竟是这种样子,哼、哼、哼……”后面笑声简直象是在哭。
秋本的声音:“唔,没有办法,有什么办法呢?社会的污浊把我们的爱情也给污染了。当时,我们两个人谁也没碰过谁,清清白白地参加学生运动,反对社会上的污浊风气。可是,就在那场运动中,污浊的事情发生了,彼此伤害了感情。我们分手了,不得不承认运动失败。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你的妹妹和藤井他们与我们正好相反,他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向社会冲击的,但是,他们能不能取胜还很难说,就象这样,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打胎,就一定会使他们堕落,到后来他们的结合也会破裂。”
藤井在里屋听着实在憋不住了大喊:“不会破裂!”
隔壁??
5 ) 主题深刻
今天看了大岛渚(Nagisa Oshima)1960年的电影《青春残酷物语A Story of the Cruelties of Youth》,主演的男生女生很漂亮很登对,即使在今天看来。打斗场面和影片节奏还显得比较幼稚,但是主题很深刻,“装作被害者的实际上是加害别人者,而自愿当加害别人者却是真正的被害者”。中途几个成年人特别直白的对话真让我吃惊好笑,不过如果知道结局我就不笑了。……想起另一部印象深刻的影片《雌雄大盗》邦尼和克莱德Bonie & Clyde(1967)。最近还看了一部《蕾切尔的婚礼》Rachel Getting Married (2008) ,觉得美国人比我们以为的要重感情得多。
6 ) 几个笔记
学习需要重刷了一次数字修复蓝光,感觉色彩有些失真了。虽然一些之前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和人物身上的汗滴泪滴都看得更清楚了, 但“看得更清楚”带来的美学体验是好是坏还是要斟酌一下。
还有这应该是我严格意义上“认真观赏”的第三部大岛渚,震撼的是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技巧与发现。大岛渚在将技巧与故事的结合上真的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就是说对于“表现”真的是很厉害。几个感想:
1. 修复之后的几个细节。浮木上初次交换之后真琴头后部的红色斑迹,——这个细节让我第一次认识到色彩对于大岛渚表现技法的重要性——处女的痕迹也是象征。后半部分“男-青(苹果)”“女-红(苹果)”的颜色对应也就不再是巧合,比起铃木清顺的颜色独裁,稍微刻意一些的颜色象征虽然不是电影的主要手法,但还是增添一层厚度。
2.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如果是的话就真的太厉害了)的细节之二:在没有画外音效的支持下人物身上的汗滴。白石和弥的《孤狼之血》里通过场景-音效-燥汗而表现出的广岛闷燥天气令人印象深刻,但《青春残酷物语》里的燥汗并没有很明显的天气背景的说明支持,也就是说感觉这些汗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从人物的内部散发的一种无形“燥热(躁动)”的具象化。不仅真琴和藤井身上有,姐姐与旧情人在小诊所的那段两人脸上的湿黏也在视觉意义上与真琴他们同化。
3. 对于反复的精准利用与反转。几次“少女-私家车-买春中年”的剧情中,没有一次是完全相同的。不只是真琴心境的变化,真琴与藤井的关系变化,买春中年的变化反转,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反复剧情,而且超过了一般的两次,达到了四次左右?。
4. 没有一点裸露镜头,却能表现出年轻肉欲的不顾一切与躁动。这应该是一种节奏与整体上的技巧,在加上这部片中很特别的人物心理特写,把一些捉摸不透的但有明确否定(藤井对贵妇与真琴截然不同的态度等)的剧情处理出来。
5. 与姐姐一辈的平行对比。最后渡边文雄饰演的人对藤井说了一番话,大致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辈的青春惨败,也是造成你们这一辈如此扭曲的原因所在吧,我也不恨你们。整部片子姐姐都是在重复说真琴就和年轻的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把青春的愤怒发泄在学生运动上,真琴她们换一种肉体的方式而已。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岛渚对当时年轻一代的态度吧。确实,安保运动与其说是政治运动,不如说更像一场思想文化上的激变,没有什么制度上的成果,反而在文化上影响了好几代人。
6. 人物的长镜头特写。对话极少有切换镜头,基本是画内人对画外做出反应,或者一些群像。信息量之大之丰富令人震惊,这种以内向情感变化为主要运动的长镜头也是很有想法了。
7 ) 青春过 告别过
15岁最清澈的告别是,在你的周记本上写上我的名字.
它混合了你那些歪斜的字迹 在这个闷热下午 好像画下的零碎花纹,一起斑驳了那个青色夏天.
你说,再见了。
然后 转身离去
我没有机会说再见,这些事情,便成为了湛蓝天空里堆积不下的秘密。
于是,在你离开的冗长时日里,我看见云朵迤俪而行,没有呼吸。
你相信云是你的一段诗句。
凌晨1点的天台,有花仙飞过你的头顶,你的肩膀上落下她们花瓣样宝石蓝色的羽毛。
有昆虫在月光里往远处迁徙。
他们都恬静的在你的睫毛下沉睡。
有哪个女生忘记收掉的手帕在夜风里飘起来,蓝底白花。
有你,光着脚沿着河岸走的少年。你碰见一些行吟的歌者,说未来即是你无意播撒的种子。
即将在狭窄光线里长出细长幽美的花。
我用手蒙住你的眼睛,感觉你皮肤的纹理干涸好象失去鳞片的游鱼。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所出走的海域?
你说那里生长着无色桔梗花,飞鸟是沉潜在海底的孤独行者,有一口井盛满了此去经年的流失阳光,你曾经在那里看见一队骏马撒蹄而去。
你说你还问他们是不是驮着你一下来临,一下躲起的记忆。
你就这么幻想吧,好象我蒙住你的眼睛,脑海里便永远是漫长到虚无的白昼。
你说,有没有灯笼点亮我们离去的夜
8 ) 日本新浪潮的发端:迷茫中面对虚无
大岛渚的成名作,借此掀起了日本新浪潮,可以说,日本的新浪潮几乎与法国同步,甚至更早,因为除却“五月风暴”的波及,更早的,日本要面对美国安保,日本国民中,特别是青年,很难接受自己国家与施暴国家的联姻,由此,战后青春的日本,面临着致命的内爆威胁,这也是青春电影都是悲剧和苦涩的渊源,当然,对于一般的个体而言,青春本身也是苦闷多于快乐的……导演有意识的对好莱坞的那一套,以及日本沿袭美国的大制片厂制度产生排斥,因此这部电影的叙事语言并不是我们习惯的好莱坞式的,影片用手持摄影机拍摄,真实的记录了游行,有些环节晃动的我头晕目眩,但是,这也是一种真实的表述,导演要告诉我们的是,现实的残酷……所谓的长镜头,导演处理的如此娴熟,以至于你感受不到,当然,场面调度还是比较少的,长镜头中存在大量的静止镜头,但是打光确实是十分用心的,整体的阴暗响应了主题,偶尔的光亮代表了希望,然而光亮最终还是泯灭了……大岛在反思,这部电影也是探索性的,他想探究青春应该如何度过,于是,姐姐和妹妹便成了参照,显然,大岛渚没有给予价值判断,姐姐的如果说是虚度,那妹妹的就是虚无,也就是说,青春无论如何都是残酷的,因为最终面对的都是空虚……在女主角堕胎后,男主人公去看望,这构成了电影的亮点,无论是吃苹果的设计,还是同时响起的魔咒般姐姐与前男友的对青春的探讨,都是让这一刻成为了全剧的核心……所有人都是痛苦的,姐姐那代人是在伤害自己,而妹妹这代人则是伤害自己的同时,伤害别人……影片的结局以死亡将残酷推向极致,因为青春也是迟早要死亡的,但这并不是对男女主人公的道德宣判,需要用死来裁定他们的过错,导演还是充满了冷静与一丝宽容,他不认为年轻人有什么错,但他却又相信社会将逼迫他们付出代价,于是,他宣告了两个人的死亡,而身为那一丝同情,他将死亡的两人拼接到了一起……导演赞赏这种与现实的抗争,但也并不一味的赞同,在大环境的不可逆转下,谁都是迷茫的……
@资料馆。透着一股汗津津的笨拙与执拗。很多场戏,大岛渚刻意晃动镜头,来表达青春的躁动不安与对这个世界的愤怒绝望。没来由的爱,不讲道理的死,一切青春的最后,都不过反抗的失败。又几代人过去,世道依旧,无非后面几代人多几分怯懦也多几分精明,更能苟延残喘。中间睡过去一小会儿,因为大岛渚不懂含蓄,演员表演又稚拙,看着很无味。对女性不断的羞辱又让人生理不适。比起过度符号化的青苹果长镜头,浮木强暴戏里男主不断踩向女主伸出水面的手我觉得才是更精彩的细节。还有女孩儿眼角一再流出的泪,他吻掉泪的时候女孩儿喜欢上了他。但后面每一次,她的泪都是为他而流的啊。
我们没有梦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被毁掉。
社会转型期青年人愤怒的基本内核,在任何国家都具有普遍一致性,不管青年人选择何种方式反抗与宣泄,最终必然要归于幻灭与失败。
【上海电影节展映】大岛渚电影中的爱情,必然不会平凡。通过一对年轻的日本男女,折射出二战后日本的社会面貌。打架,做爱,诈骗,堕胎。与其说“青春残酷物语”,不如说是“青春现实物语”。主人公坚持自我的炽热的心让人难忘。4K修复的画面在巨幕上效果特别好,色彩之鲜艳让人难忘
1960年,与戈达尔《筋疲力尽》同时诞生并拥有相同的思想内核: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彷徨与毁灭。对政治的失望与社会学运的暧昧所指。段落镜头与主观音效也很相似(只是前者加入了“色彩”进入叙事之中)。《青》与《筋》同时标志着日本与法国新浪潮运动的诞生。这两位导演日后均与巴赞的理论渐行渐远
硬朗的大岛渚,每次看他的电影都会想起彻夜抽烟的日子。什么是残酷青春?人们互相爱着,互相伤害,无处可逃。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沦落至此的现状,上一代,这一代,下一代,全是这样的结尾。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似乎忘记了我们可以挥霍的时间是有限的。那时候我们还不清楚,发泄完之后会更想发泄,受罪是生命的常态。绝望,即便燃烧过,尽头仍然是绝望。但是,旁观者如我是很羡慕你们的,毕竟你们真的逃离过,也懒理所谓的期待和爱的捆绑。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自由”了。/ 短评字数有限,更多的想法和台词摘录记在电影笔记备忘。
认识到青春的残酷,是发现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也无法改变。嘴上说着要保护女人,不让她成为工具,可现实是连打车的钱都是富婆出的。藤井一会和富婆鬼混,一会和真琴联手敲诈,以为将那些成年人玩弄于鼓掌,可是最后对着夕阳无奈地承认他们“只能把自己当道具玩物出卖”。是的,无法屈从成人世界逻辑的他们只能绝望地死去:或者死于弱肉强食,或者死于社会的结构性暴力。他们只有肉体和肉体的欢愉。这是青春的死亡。
无力的青春,生产愤怒,或许还有冷漠,最终走向毁灭
#重看#SIFF@影城;4K修复得极赞,颜色很正,毛孔里满是热腾腾汗津津的荷尔蒙,不爱一个人渣怎能叫做青春,不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怎能称之残酷;姐妹花的命运顺流逆流,契合战后日本社会的整体状况,有相当大的时代意义,与《精疲力尽》、《一无是处》同质。
大岛渚早期作品,大师气象。鲜活的肉体,浮木那段真美。青春的美丽冲动脆弱,中年的沉默踌躇油腻。少年与成人的对抗,一旦败北将会永远失去,你将成为社会的工具零件亦或某些成功人士,但却永远不会成为你自己。青春的残酷物语。
原来只觉得莽,躁,摇移镜头低廉,节奏暴烈。再回顾,粗轮廓硬邦邦的动作,糙中有细,细处格外出挑,专供六十年代消解的趣味。流汗的脊背,撩人的大腿,绿色碎花衫,红色波点裙。街头的发泄,屋内的暗涌,猛火嚣张,野草汹涌,一切比宇宙丰满,烙下时代烙痕。
日本(松竹)新浪潮开山之作,与法国新浪潮基本同步。1.聚焦战后两代人的精神状况,初代人压抑个人欲望、投身重建与变革的奋斗洪流,却失丧了青春又目睹理想幻灭;下一代放纵欲望、缺乏理想,却卡死在物质生存中,迷惘而躁郁。2.彩色宽银幕,看似无限可能,调度上却或强调虚空或凸显逼仄;大量特写镜头,紧贴人物本身;许多边缘化或切割身体的局部构图,透现出个体的无力、破碎与压抑。3.仙人跳的敲诈与暴虐,以及男主对落水真琴的羞辱、折磨与侵犯,都与两人口中自己只能成为道具/猎物/玩物的命运相契合。4.男主抚触堕胎后昏睡的真琴一段至为精妙,上一代人隔门以画外音形式与他对话、对峙,及至姐姐黯然退场,用力啃苹果长镜则仿若凝聚了所有反抗世界的决绝意志。5.黑伞黑衣的姐姐与红伞白衣的真琴。6.首尾的犯罪、体育、时政报纸剪贴。(8.3/10)
1.没有钱便没有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维护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2.只有放手,才能避免互相伤害,给彼此一个出口;3.社会太残酷,人们只记得自己的欲望,却忘记了去抗争,懂得用双手去欺负弱小,却不敢用它们来争取更美好的明天,社会病了,却是一个个的个体所组成的群体所造成。
青春意味着反叛,但是在任何一个社会,反叛都是将会被扼杀的,不管是政治的还是爱情的。青春之花只要梦想绽放得和别人不一样,就必然被摧残,别无出路。一代人的倔强和愤怒终究会变成驯服,而下一代人又前仆后继。
再看《青春残酷物语》,发觉陈果《香港制造》或源于此。中秋说:我们死于年轻,将永远年轻。本片的阿清对医生说:我们绝不会像你们一样,我们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接着,阿清拿出两只苹果,红的留给真子,青的吃掉。最后,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中,想起两只苹果,想起他一次次踩她试图上岸的手,伤心了很久。
4.5 《干涸的湖》后加0.5。城市青年时代肖像。真诚,但残酷到没人性,不满,但面对父权又极端无力,不想被制度化,最终结果只能是毁灭。大岛渚长镜头在60年就已经很厉害了,调度里有矿。不过悖论的一点是,电影真正给人强烈感受的不是大量特写,反而恰恰是连贯的中景中远景。最后结尾稍显刻意。
女人在这片儿里一直处于一种被侮辱的状态 看完很难受 每个人说话都假惺惺
达明的同名歌提供这部电影最好的注解...“有青春的人对待世界好残酷,世界对待青春的人亦都好残酷”.........
浮木强奸长镜头,堕胎床前红苹果。日本有安保运动、全共斗,韩国有光州解放运动,我们有……茁壮的学生,鲜活的肉体,叛逆的思想,高涨的荷尔蒙,一旦行动失败,这些人的一部分成了流氓、无赖、犬儒,虚无主义者、合谋者。
无论是六十年代还是现今,是中国还是日本,每一个青春彷徨着的青年都是痛苦的,社会化的大趋势展现在他们或我们面前,要么参加进去,成为其中一员,在夹缝中求生存;要么在社会边缘挣扎,堕落直到崩溃,无论是理想主义的悲壮唯美,还是放纵自己,结局都注定充满黑色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