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症2011

科幻片其它2011

主演:克斯汀·邓斯特,夏洛特·甘斯布,基弗·萨瑟兰,夏洛特·兰普林,约翰·赫特,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斯特兰·斯卡斯加德,布拉迪·科贝特,乌多·基尔,加斯帕·克里斯滕森,Cameron Spurr

导演:拉斯·冯·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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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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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2-11 10:26

详细剧情

  浪漫之夜,才华横溢的美丽少女贾斯汀(克斯汀·邓斯特 Kirsten Dunst 饰)和心爱的麦克(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 Alexander Skarsgård 饰)步入婚礼殿堂,姐姐克莱尔(夏洛特·甘斯布 Charlotte Gainsbourg 饰)和家人们为了她一掷千金,尽心操持。然而莫名的恐慌与悲伤袭上心头,令贾斯汀整晚郁郁寡欢,她的婚姻刚刚开始就已到了破败的边缘,与亲友同事的关系也变得分外紧张。克莱尔试图将妹妹带出忧郁症的困扰,然而收效甚微。与此同时,一颗神秘的小行星正向地球飞速逼近,似乎正是它带来了贾斯汀的忧郁,又似乎那原本郁结心中的烦恼只不过被它释放了而已……  本片荣获2011年第64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

 长篇影评

 1 ) 神的第一定律

看影片前半段的时候就感觉到伯格曼扑面而来:一片绿地中的庄园,空旷大房子里冷漠的人情——姐妹之间,尤其是母女之间,以及,所有角色都像在给杂志拍照,静止,沉默,斜视45度,作

此时导演还没甩包袱,俺也沉浸在一知半解的快感中,直到末日和死亡的暗示越来越重,Justine说“世界充满邪恶,无人会留恋,地球是宇宙中唯一的生命载体。”这片就完全进入到伯格曼的语境,同时俺也知道,它很难引起观众情感上的共鸣,因为它违反了“神的第一定律”

所谓“神的第一定律”,当然建立在神客观存在,而且全能至善的假设。具体内容为:“不承认神或对神无意识的人一样可享神的恩赐。”

这条定律是必要的——假设有神而他就在你的面前,你如何确定呢——查看身份证,或让他拔出石头里的宝剑?

一个靠谱的神能预料到人的无知——对身份和生存意义的无知,而不是强调”不信就整你“,如同多数宗教的十不准上写的那样

理论上,理性上,逻辑上,一个无知的人就该像伯格曼或伍迪·艾伦,当他们意识到“生命的出现源自偶然,肉体的死亡即是尽头”的可能性,就会得出“生活无意义”的结论,类似于Justine,永远开心不起来

理论上,理性上,逻辑上,你无法在那样的前提下还让人相信“生活是值得为之奋斗的”,但在现实中,这些鬼扯淡的命中率极高,催尿励志无所不能。这是因为神为了实现第一定律而给人类打了“死亡防治疫苗”,于是在默认的无神论者泛滥的中国,也少见没病没灾就被死亡吓破胆的人

结果是,《第七封印》或《星尘往事》之类唬人的作品往往适得其反,没有人看完后会大喊:“给我跟上吊的绳儿。‘而是:”这他妈的太吊了。“(当然更多的还是表现为”我要去睡觉“)

俺捏着鼻子看圣经的短暂日子里,也有那么一两个晚上被死亡吓得屁滚尿流,就跟《怎样都行》里大喊”horror “的拉里·大卫一样,不过总体上还是吃嘛嘛香

总之,人们天生注意不到死亡的主题,天生不会承认生命的虚无(承认这个的基本都是为了勾引文艺女青年)

《忧郁症》也一样,里头搞得小行星撞击,还有女主角那个悲观厌世影响不到任何人——拉斯·冯·提尔是个连戛纳都敢驱逐的可爱而猥琐的胖子,凭什么与神的定律叫板呢

以上内容,不完全地解释了该片低分的原因~

当然,仅因为主题,俺就可以把它和《生命之树》选为最爱之一

除此之外,这片里真正有趣的是人对死亡的反应,Claire知道2012要到了,就带着孩子去Village,The Village有啥?奈特·希亚马兰吗(俺喜欢这个冷笑话),不还是一样死。但可以理解,要是我,也想找个人多的地儿,您想象一下——跟很多人一起等死舒坦,还是在无人小岛上等死舒坦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说明你也不是理性的动物,如果所有人都那么感性——我觉得,这来自超自然力量的人为设计的可能,要比只是偶然”进化“的可能性大得多

所以在内心深处我一直相信神的存在——不是”中国人需要信仰“那一类的比喻暗喻隐喻,神必须跟隔壁二大爷一样鲜活生动。当然,个人信仰从来不重要,因为答案在过去已经发生

也就是说,神已经存在了,哪怕你不承认



或者不存在,那可就倒血霉了

 2 ) 为什么离开?

作者:张慧强

剧透警告⚠️

离开

母亲的离去,如果无法解释,那么主体可能会创造这种离去的场景。电影通过母亲的话很直白告诉我们,她在很多关键时刻是缺席的。同样直白的是,父亲留下的信,我们看不到父亲的姓名,底下只有四个x。父性功能未能运作,没有命名母亲的欲望,主体无法象征化母亲的离去,比如说,母亲是因为父亲而离开的,母亲是因为要上班要逛街而离开的。

主体无法赋予母亲的离去一个意义,因此这里有一个债务归属的问题。对于Justine来说,在她创造的那些场景中,她是别人离去的原因,比如嘲讽老板让老板愤然离场,拒绝未婚夫让未婚夫最终离去,以及父亲的溜走【我们不禁要问,这么不在乎婚礼礼仪的Justine,是怎么没趁父亲溜走前跟他讲话的?】由此我们看到这个债务被归给了她自己。

在第一幕,至少在前面我们看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Justine仅仅是在破坏婚礼仪,打断婚礼流程,她并未完全接受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反而通过破坏象征秩序来定位自己,这同样意味着她依赖于这个秩序,让她不至于冲出象征秩序,直抵对象a,走向死亡。

恰好是母亲在婚礼上的发言打破了这种平衡,母亲同样是一个破坏婚礼礼仪的人,比Justine要更加激进,在母亲这里,罪/债务是归给大他者的。母亲不仅没有祝福Justine的婚姻,反而直言自己憎恨婚姻,这似乎一下子就摧毁了Justine相对于婚姻采取的那个位置。一系列的离开场景开始出现,仿佛Justine接过了债务,但又无法摆脱这个债务,乃至身体最终被这种债务压垮。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也就是Justine的工作,她老板来到婚礼现场显然主要是为了拿到她的广告词。Justine的工作需要为公司的产品制作广告词,以吸引潜在的顾客。这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是一种利用言词来扭转离开场景的努力。这显然是一种创造性,和她以身体行动创造离开场景很不一样,比如她把未婚夫的手放进自己的裙底,但又离开他,乃至后来直接抛下裤子都脱了的未婚夫,转而和那个小跟班发生性关系。我们在这里也看到了她也不愿意充当未婚夫的享乐对象,至少在一定时间内,她维持了补偿未婚夫阳具性缺失的那个珍贵对象的位置,成为他的欲望原因。

债务问题还会影响言词的力量,比如在躁郁症中,躁狂中言词的意义悬置意味着债务的悬置,主体不停讲话以留住自己的对话者,避免被抛弃;而在抑郁状态下,意义返回,债务变得沉重,乃至主体讲出来的话极具分量,压垮自己。忧郁症当然不是躁郁症,但债务问题同样显著,乃至达到妄想地步,债务无法像躁郁症中那样摆荡,乃至让忧郁症主体更容易抵达对象a。可以说,电影第一幕就在呈现这样一个变化,Justine从一开始相对于象征秩序采取一个让人头疼的位置,到后来变成一个忧郁石化的存在。

身体与存在

在母亲发表讲话之前,Justine的身体是比较有活力的。开车,看星星,跑向马儿。母亲讲话过后,Justine的身体不停逃离婚礼现场,但同时她的身体也似乎被捕获了,难以前行,并最终上出租车都困难,起床困难,洗澡困难。

我们如何使用身体?镜像阶段前的碎裂身体,缺乏统整性,比如有自闭症的人,使用身体会遇到一些困难。对一个外在形象的认同,使得他者的身体形象覆盖在这么一个碎裂的有机体之上,身体边界形成了,碎裂也得到了统合。正如理想自我的数学型表明的,理想形象包裹着对象a。

在Justine这里,成为一个被抛弃的对象,无疑是忧郁症中抵达对象a的一种形式。想象的身体,同样是由大他者锚定的,对象征秩序的这种拒绝,可能导致身体形象的锚定出问题,使用身体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同样,象征的身体,冲动在其中被能指的运作层级化,似乎也开始出问题了。口腔冲动的层面,Justine吃东西就像在吃骨灰。

而电影也安排了巧妙的一幕,作为Justine身体活力恢复的转折点。在那一幕里,Justine脱下衣服躺在地上,面向明亮的忧郁星,抚摸着自己的身躯。很难不去设想,Justine通过一颗作为实在界显现的忧郁星来定位/支撑自己,一个逃脱科学算法捕捉的存在,一个享乐存在。仿佛是这颗星星透过光线打在Justine身上,重新包裹住了对象a。如同拉康在S20中第一课所说的,道袍之下,无非就是对象a。

之后我们看到,Justine食欲恢复了,仿佛这些人中胃口最好的一个,行动也没有问题了。我们说,存在是身体本身的享乐,借助忧郁星,Justine定位了自己身为女人无法言语的存在,这是任何能指都无法标记的存在,阳具能指也不行,大他者缺失/欲望的能指不行。

另外,身体渐渐失去活力,伴随着对善言的放弃。母亲发言之后,Justine似乎开始明显要陷入忧郁之中了,姐姐很快就看到了这一点。此后有多个场景来展现Justine的言语是如何被拒绝接收的。当我们说精神分析的抗抑郁效果的时候,我们也是在说精神分析的善言伦理,坚持言说。言说当然会抵达一个不可能性,一种无能,因为实在不可言说,但这不代表主体在言说中遭遇这种无能之后陷入抑郁,对实在无意识的揭示,或者说此种知识,可能会将无能提升结构性的限制,进而超越无能,承担起阉割,制造出一种热情。

欲望原因

Justine并非全然受制于象征秩序,这是她作为女人而非癔症的位置。她搞破坏,也迎接死亡。与其先说死亡冲动,不如先谈谈欲望原因的问题。至少我们可以说,大他者的缺失/欲望没有充当Justine的欲望原因。

忧郁症被废除的欲望在Justine这里得到了很好的阐明。这首先意味着欲望原因的悬置【在神经症和精神病结构中,抑郁都关乎于此】。这也许能让我们想到「超越神经症」,不同的是,超越意味着原因被主体化。也许这是一个赋予忧郁症中的抑郁积极意义的角度。对于大他者的缺失,我们看到的更多是Justine的享乐在运作。这也许可以说是,Justine在通向行动式的自杀之前的一个壁垒,让她不至于彻底冲出象征秩序,它起到了和爱类似的功能。但如果说爱里面包含了欲望的运作的话,在忧郁症这里,欲望则是下坠的,享乐升了起来,但这总是令人不满的享乐。那些用来回应主体阉割中的缺失的对象,通通都遭到了拒绝,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将抑郁污名化有钱人得的病,可以带来快乐的东西她都有,但都被拒绝了。忧郁症在这里揭示了一个真相,生命是无意义的,所有这些她应有尽有的对象,归根结底都是假相,其背后的一致性无非就是一个空。

从欲望原因的角度,我们可以看到精神分析抗抑郁效果的另一个方面,因为分析家话语意味着,分析家扮演了对象的假相,精神分析就是通过欲望原因来运作的。

面向大他者缺口的几种立场

对于Justine来说,丧失未被象征化,她主动创造大他者的缺口,让大他者不一致,但大他者的缺口并未充当她的欲望原因。

对于Claire来说,忧郁星威胁要摧毁人类秩序,即便她可以通过自己和丈夫的爱恋关系,来把自己的存在锚定在象征秩序之中,但爱这里仅仅是在补偿性关系的不存在,尽管爱制造了一个存在效果,但忧郁星带来的威胁终将两性的非关系暴露出来。作为一个女人,她和Justine一样,是非全的,并非全然受制于象征秩序。

最典型的当然是John,借助科学话语,通过科学家的算法,这样一个实在界的显现是可以被掩盖/规避的。如同我们通过各种手段来防御病毒,最终却是在防御冲动,冲动如同病毒一样,是文明的疾病,它终将以其他方式显露出来。

但最终,我们还是要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大他者,我们都有一部分逃脱了话语的捕捉,即便像John这样的男人,这样一个受制于阳具功能的男人,也坦诚自己是为了让妻子放心才没有去讲科学家的算法并不能完全排除忧郁星带来的死亡可能性,他也并未完全被科学话语捕获。正是他要做一个男人,认同这个能指,他才能安心。当他在本子上写下的东西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死亡终于追上了他。

这难道不也是一个如何选择死亡的问题吗?Justine拥抱忧郁星带来的死亡,仿佛她看穿了人类秩序中的那些假相。Claire希望象征秩序可以有个担保,但她之所以相信象征秩序,无非是因为她对一个男人的爱。John则反应了我们的文明对于实在界的态度,比如对最近的病毒,通过一系列的措施来规避实在界的突显,结果无非就是,实在界以另一种创伤的形式显现。死亡不是由忧郁星带来的,而是由John对忧郁星的规避,最终由一瓶人类制造的药物实现的。

抑郁症?忧郁症?躁郁症?

从电影仅有的几处台词,我们可以看到俄狄浦斯方案失败了,父性功能未运作,母亲的欲望没有得到命名,债务难以流通。身体被债务压倒,沉重的感觉。而父之名可以将欲望和法则结合起来,消除债务。这一点在躁郁症的抑郁状态中也很明显,和忧郁症的抑郁不同,躁郁症中的抑郁,债务的归属并没有发展到一个妄想的程度,否则就没有躁狂和抑郁的摇摆了。

忧郁症中的抑郁,如同Justine在第二幕最后和姐姐的对话,先是宣称地球以及地球上的生命是邪恶的,这当然也意味着她的生命是邪恶的,罪与债务也是归给自己的,然后表明自己有一种确知,即知道豆子的数量,一种精神病性的确知。

而躁郁症中,债务可以在躁狂中流通,道德的、经济的约束被悬置,词的意义被剥离,主体只有事后才能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财务危机。主体在躁狂状态下可能会花自己没有的钱甚至盗窃,但这些钱的使用可能是利他主义的,比如帮助他人,保护环境,甚至由能指决定迅速切换到某个身份,从一个节俭的人突然变得财大气粗,结果却是为了实现大他者的理想,比如家族理想。债务的流通无以为继的时候,主体可能陷入抑郁,这时候债务压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以所指的形式,因而言词少,乃至重复这些句子。但在抑郁状态,债务归属是可以摇摆的,也许这不是自己的错,是别人的错。在这里我们甚至可以看到躁狂-抑郁的连续行,躁狂不过就是抑郁的极端版本。

躁郁症也好,忧郁症也好,我们都可以看到第三项的介入失败了。这一点在躁郁症中更加明显,将好与坏、爱与恨/攻击性分割开的努力终将失败,因为只有引入第三项才能有个真正的区隔。因此我们说,躁狂并非是对立与抑郁,反而是躁狂-抑郁对立与躁郁的混合状态,无论躁狂还是抑郁,都是将好与坏区隔开来的努力,都是定位债务问题。

我们可以看到抑郁状态可以是跨诊断的,它不构成一个具有一致性的症状,没有所谓的抑郁症诊断。

 3 ) 一部雕塑电影

故事依然简单而直白——被抑郁症困扰的妹妹和惧怕世界末日降临的姐姐,一起等候末日的降临。

如何生成一种混沌却凝聚的能量?空间的失真性;开篇预言,结局拥抱预言;几乎没有事件的发生,人物始终在情绪重压下游走,在观众脑海中生成已发生、即将发生、却始终止于影像的事件。

空间为何失真?因为它足够庄严,又被轻佻地冒犯与把玩。巨大如迷宫般的古堡,古堡外是开阔的草坪,草坪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水,与天空相接——此为庄严。妹妹逃离人造温馨的婚礼现场,平躺在闭锁房间的浴缸;撕破媚俗的婚纱,开着游览车横行于草坪,赤裸着身体沐浴星光;嘲笑权势,厌弃爱人,以惺惺作态的假笑敷衍假意的圣洁——此为轻佻。

古堡如恒星,妹妹和姐姐恰如两颗孤星。妹妹不断逾矩,试图冲破乏味的公转轨道,以维持自由且平衡的自转运动,她尚可以逃离宴会,躲避入房间或藏匿于丛林,然而姐姐不能,她无处可逃,有序而精密的公转运动是她生命的支撑,自转运动则是她无力负荷的压迫。不论是古堡内、古堡外、庄园外、甚至星球外,与她而言,始终空气稀薄、日光熹微、孤独永随。

这是一部雕塑电影,像是在罗马的博物馆,目光久久停留在静态的雕像前,它们无一不摆出坚定的神情,却依然掩不住眼睑深处的疲惫和怯懦,以一种大厦将倾的姿态维持着傲立的平衡。若读懂了她们的表情和身体,就如同经历了她们生命的全部。

电影的开篇即成预言,在瓦格纳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序曲的悲悯氛围中,高速摄影定格下人物在极端末日情境下的情绪爆发,如同用寒冰封住炙热的火焰。导演对制造悬念毫无兴趣,他建筑了一条首尾皆可见的隧道,让观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人物情感的碰撞与交互。于是在影片结尾处,草坪中央用几根破枝支起开放的洞穴,求生的意志终于让位于内心的平静,与“抑郁”共生的妹妹攥住不甘“抑郁”的姐姐的手,当末日来临之时,生命陨落的灰尘终将沉入水中,像极了又一次初生。

电影终于实现了完美的闭环,在公转与自转之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

 4 ) Slavoj Zizek on 'Melancholia'

Lars von Trier’s Melancholia (2011) stages an interesting reversal of this classic formula of an object-Thing (an asteroid, alien) that serves as the enabling obstacle to the creation of the couple. At the film’s end, the Thing (a planet on a collision course with Earth) does not withdraw, as in Super 8; it hits the Earth, destroying all life, and the film is about the different ways the main characters deal with the impending catastrophe (with responses ranging from suicide to cynical acceptance). The planet is thus the Thing-das Ding at its purest, as Heidegger would have it: the Real Thing which dissolves any symbolic frame – we see it, it is our death, we cannot do anything. The film begins with an introductory sequence, shot in slow motion, involving the main characters and images from space, which introduces the visual motifs. A shot from the vantage point of space shows a giant planet approaching Earth; the two planets collide. The film continues in two parts, each named for one of two sisters, Justine and Claire.

In part one, ‘Justine’, a young couple, Justine and Michael, are at their wedding reception at the mansion of Justine’s sister, Claire, and her husband, John. The lavish reception lasts from dusk to dawn with eating, drinking, dancing and the usual family conflicts (Justine’s bitter mother makes sarcastic and insulting remarks, ultimately resulting in John attempting to throw her off his property; Justine’s boss follows her around, begging her to write a piece of advertising copy for him). Justine drifts away from the party and becomes increasingly distant; she has sex with a stranger on the lawn, and, at the end of the party, Michael leaves her.

In part two, ‘Claire’, the ill, depressed Justine comes to stay with Claire and John and their son, Leo. Although Justine is unable to carry out normal everyday activities like taking a bath or even eating, she gets better over time. During her stay, Melancholia, a massive blue telluric planet that had been hidden behind the sun, becomes visible in the sky as it approaches Earth. John, who is an amateur astronomer, is excited about the planet, and looks forward to the ‘fly-by’ expected by scientists, who have assured the public that Earth and Melancholia will pass each other without colliding. But Claire is getting fearful and believes the end of the world is imminent. On the internet, she finds a site describing the movements of Melancholia around Earth as a ‘dance of death’, in which the apparent passage of Melancholia past Earth initiates a slingshot orbit that will bring the planets into collision soon after. On the night of the fly-by, it seems that Melancholia will not hit Earth; however, after the fly-by, background birdsong abruptly ceases, and the next day Claire realizes that Melancholia is circling back and will collide with Earth after all. John, who also discovers that the end is near, commits suicide through a pill overdose. Claire becomes increasingly agitated, while Justine remains unperturbed by the impending doom: calm and silent, she accepts the coming event, claiming that she knows that life does not exist elsewhere in the universe. She comforts Leo by making a protective ‘magic cave’, a symbolic shelter of wooden sticks, on the mansion’s lawn. Justine, Claire and Leo enter the shelter as the planet approaches. Claire continues to remain agitated and fearful, while Justine and Leo stay calm and hold hands. The three are instantly incinerated as the collision occurs and destroys Earth.

This narrative is interspersed with numerous ingenious details. To calm Claire, John tells her to look at Melancholia through a circle of wire which just encompasses its circular shape in the sky, thus enframing it, and to repeat this 10 minutes later so she will see that the shape has become smaller, leaving gaps within the frame – a proof that Melancholia is moving away from the Earth. She does this, and grows jubilant when she sees a smaller shape. However, when she looks at Melancholia through the frame some hours later, she is terrified to see that the shape of the planet has now expanded well beyond the frame of the wire circle. This circle is the circle of fantasy enframing reality, and the shock arrives when the Thing breaks through and spills over into reality. There are also wonderful details of the disturbances that happen in nature as Melancholia approaches the Earth: insects, worms, roaches and other repellent forms of life usually hidden beneath the green grass come to the surface, rendering visible the dis-gusting crawling of life beneath the idyllic surface – the Real invading reality, ruining its image. (This is similar to David Lynch’s Blue Velvet, in which, in a famous shot after the father’s heart attack, the camera moves extremely close to the grass surface and then penetrates it, rendering visible the crawling of micro-life, the repelling Real beneath the idyllic suburban surface.)

The idea for Melancholia originated in a therapy session von Trier attended during treatment for depression: the psychiatrist told him that depressive people tend to act more calmly than others under extreme pressure or the threat of catastrophe – they already expect bad things to happen. This fact offers yet another example of the split between reality – the social universe of established customs and opinions in which we dwell – and the traumatic, meaningless brutality of the Real: in the film, John is a ‘realist’, fully immersed in ordinary reality, so when the co-ordinates of this reality dissolve, his entire world breaks down; Claire is an hysteric who starts to question everything in a panic, but nonetheless avoids complete psychotic breakdown; and the depressed Justine goes on as usual because she is already living in a melancholic withdrawal from reality.

The film deploys four subjective attitudes to-wards this ultimate Event (the planet-Thing hitting the Earth) as Lacan would understand them. John, the husband, is the embodiment of university knowledge, which falls apart in its en-counter with the Real; Leo, the son, is the cherubinic object-cause of desire for the other three; Claire is the hysterical woman, the only full subject in the film (insofar as subjectivity means doubts, questioning, inconsistency); and this, surprisingly, leaves to Justine the position of a Master, the one who stabilizes a situation of panic and chaos by introducing a new Master-Signifier, which brings order into a confused situation, conferring on it the stability of meaning. Her Master-Signifier is the ‘magic cave’ that she builds to establish a protected space when the Thing approaches. One should be very careful here: Justine is not a protective Master who offers a beautiful lie – in other words, she is not the Roberto Benigni character in Life Is Beautiful. What she provides is a symbolic fiction which, of course, has no magic efficacy, but which works at its proper level of preventing panic. Justine’s point is not to blind us from the impending catastrophe: the ‘magic cave’ enables us to joyously accept the End. There is nothing morbid in it; such an acceptance is, on the contrary, the necessary background of concrete social engagement.

Justine is thus the only one who is able to propose an appropriate answer to the impending catastrophe, and to the total obliteration of every symbolic frame.

……………………..

Alan Weisman’s book The World Without Us, a vision of what would have happened if humanity (and only humanity) were suddenly to disappear from the earth – natural diversity blooming again, nature gradually overgrowing human arte-facts. In imagining the world without us, we, humans, are reduced to a pure disembodied gaze observing our own absence, and, as Lacan pointed out, this is the fundamental subjective position of fantasy: to observe the world in the condition of the subject’s non-existence (the fantasy of witnessing the act of one’s own conception, the parental copulation, or of witnessing one’s own burial, like Tom Sawyer and Huck Finn). The World Without Us is thus fantasy at its purest: witnessing the Earth itself retaining its pre-castrated state of innocence, before we hu-mans spoiled it with our hubris. So while The Tree of Life escapes into a similar cosmic fantasy of a world without us, Melancholia does not do the same. It does not imagine the end of the world in order to escape from family deadlock: Justine really is melancholic, deprived of the fantasmatic gaze. That is to say, melancholy is, at its most radical, not the failure of the work of mourning, the persisting attachment to the lost object, but their very opposite: ‘melancholy offers the paradox of an intention to mourn that precedes and anticipates the loss of the object’.

Therein resides the melancholic’s stratagem: the only way to possess an object that we never had, which was from the very outset lost, is to treat an object that we still fully possess as if this object is already lost. This is what provides a unique flavour to a melancholic love relationship, such as the one between Newland and Countess Olenska in Wharton’s The Age of Innocence: although the partners are still together, immensely in love, enjoying each other’s presence, the shadow of the future separation already colours their relationship, so that they perceive their current pleasures under the aegis of the catastrophe (separation) to come. In this precise sense, melancholy effectively is the beginning of philosophy – and, in this precise sense, Justine from Melancholia is not melancholic: her loss is the absolute loss, the end of the world, and what Justine mourns in advance is this absolute loss – she is literally living in the end time. When catastrophe was just a threat of catastrophe, she was merely a depressed melancholic; once the threat is here, she finds herself in her element.

And here we reach the limit of event as re-framing: in Melancholia, the event is no longer a mere change of frame, it is the destruction of frame as such, i.e., the disappearance of humanity, the material support of every frame. But is such a total destruction the only way to acquire a distance from the frame that regulates our access to reality? The psychoanalytic name for this frame is fantasy, so the question can also be put in the terms of fantasy: can we acquire a distance towards our fundamental fantasy, or, as Lacan put it, can we traverse our fantasy?


Zizek, S. (2014) Event: Philosophy in Transit. 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5 ) 《惊悚末日》以爱止痛

今年戛纳影展参赛片的实力和阵容是历年少见的,好多位重量级大导演都拿出作品参展,包括比利时的达顿兄弟、土耳其的奴力-比格-锡兰、丹麦的拉斯-冯-提尔、美国的泰伦斯-马利克和伍迪-艾伦、西班牙的佩德罗-阿莫多瓦、以及韩国的金基德。然而这场盛宴最终却因为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一席关于“我同情希特勒,我是纳粹”的蠢话,而被搞得乌烟瘴气,不仅拉斯冯提尔本人难堪地被赶出戛纳影展,他的作品《惊悚末日》也被某些国家列为“不受欢迎”。

拉斯冯提尔是丹麦最著名的导演,虽然有张爱乱说话的大嘴巴,但他的作品确实非常出色,素来以强烈的个人风格和“惊世骇俗”著称。拉斯冯提尔偏好描绘极端的心理状态,包括丧偶、丧子、或即将失明的人所面对的绝望、疯狂、痴迷、或自弃的情绪。拉斯冯提尔擅长用手持摄影、长时间特写镜头、外加自然光线捕捉影片人物的痛苦感受。每当影片人物遭受意外打击或伤害时,拉斯冯提尔总不急着揭露打击或伤害的真相,而是透过慢悠悠的特写镜头,逼着观众“细细咀嚼”人物的表情变化,感染当事人的痛苦情绪或命悬一线的紧张氛围。

这种“心理虐待”的风格虽然让很多观众“不喜欢”拉斯冯提尔的作品,不过很少观众会对他的作品说“没感觉”。除此之外,这种用放大镜式手法仔细观察人物心理和情绪的个人风格,也让演出拉斯冯提尔作品的演员特别容易捧得演技奖项,例如2000年的《黑暗中的舞者》、2009年的《反基督》、和2011年的《惊悚末日》便先后捧出三个戛纳影展影后,她们分别是冰岛的比-约克、法国的夏绿蒂-甘博斯和美国的克丽丝-邓斯特。

拉斯冯提尔在2009年推出的《反基督》,可说惊世骇俗到了极致,也因此大家对于他的新作《惊悚末日》不免充满好奇。平心而论,相比于《反基督》,《惊悚末日》可用“正常”两个字来形容,虽然这部作品仍旧承袭拉斯冯提尔一贯的风格,对极端情况下的心理状态进行剖析和放大,但当中没有任何血腥之处,色调也明亮许多。《惊悚末日》的原文片名是“Melancholia”,意指“忧郁症”,这部电影被分成前后两个部分,而影片原名和中文译名分别指出这两个部分的主题:忧郁症与世界末日。

■乍看之下,忧郁症和世界末日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但拉斯冯提尔却透过世界末日所带来的绝望与毁灭情绪,来捕捉重度忧郁症患者不为一般人所理解的心理感受。《惊悚末日》的第一部分叫做“贾丝汀”,第二部分叫做“克莱尔”,其中贾丝汀和克莱尔是一对姐妹,第一部分讲述的是贾丝汀婚礼上的事情,第二部分则讲述克莱尔在世界末日来临时的反应。

【贾丝汀】
这一天是贾丝汀结婚的日子,贾丝汀的姐姐和姐夫联手为她举办了一场极尽奢华之能事的盛大婚礼,贾丝汀那对已经离异的父母、上司、以及众多亲朋友好都来参加。这本该是贾丝汀最幸福快乐的一刻,但严重的忧郁症却困扰着她,让她做出种种令人费解的举动,最终毁了这场婚礼和自己的婚姻。

贾丝汀的父亲是个花花公子,老是四处勾搭女人。贾丝汀的母亲是个反对婚姻、刻薄严厉的女人。贾丝汀的上司则是个自私无情、只想着工作的人。这三个人即使在贾丝汀的婚礼上,也是依然固我地展现自己的丑陋性格。贾丝汀的姐姐一手操办这场婚礼,虽然看出妹妹的忧郁症已经发作,还是试着让婚礼顺利进行。贾丝汀的姐夫极其富有,虽然内心里很讨厌妻子的家人,但为了妻子,仍旧掏出大笔金钱举办这场风光的婚礼,他唯一的要求是贾丝汀要心存感激并因此开开心心。至于贾丝汀的新婚丈夫则沉浸在幸福里,虽然察觉贾丝汀的状况有些奇怪,但完全不知道缘由、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贾丝汀的婚礼在一开场就不是很顺利,先是新人的礼车被困在路上,让宾客们苦等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是父母在婚宴上公开地恶言相向。随着这些事情发生,贾丝汀的情绪也从狂喜慢慢变成低落,各种奇怪的举动也一一浮现。她先是独自跑到草坪上晃荡、穿着婚纱在地上尿尿,又在大家等待新娘切蛋糕时躲在房间泡澡,后来还将新婚丈夫一个人留在房间、自己跑到外面和公司新来的员工做爱。在这过程中,贾丝汀的姐姐克莱尔一直试着让妹妹振作,也看得出来贾丝汀也有努力要维持清醒和正常,她试着找父亲、母亲等人谈话,但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空或不愿意与她一起坐下来。终于,所有人都在婚礼结束后离去,包括贾丝汀的新婚丈夫。

【克莱尔】
在婚礼过后,贾丝汀的状况非常糟糕,于是克莱尔将她留在家中照顾,但克莱尔自己的心情也非常恶劣。科学家宣布即将有一个名为“郁星”(Melancholia)的彗星会从地球旁边穿过去。尽管科学家认为“郁星”极不可能撞上地球,但是克莱尔就是不放心,始终担忧着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为此她还偷偷买了用以自杀的药。

克莱尔的丈夫和儿子对郁星穿过地球这个大事倒是颇感兴奋,还在院子里架设望远镜观察。不过克莱尔的丈夫虽然一再安慰妻子无需担忧,但他私下还是准备许多燃料和干粮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贾丝汀,她的状况刚开始还是很不好,不断陷于昏睡、不吃不喝。但她发现姐姐和外甥为郁星的到来而忧虑时,竟然有些恢复正常,开始能起身吃东西、甚至骑马。她说她一点都不怕世界末日,甚至说自己有特殊的能力,能“知道”一些事情,诸如郁星一定会撞上地球。

郁星终于如期而来,在越来越接近地球后便逐渐远离。克莱尔和丈夫都松了一口气,当丈夫举起酒杯祝贺生命时,克莱尔才知道丈夫说不担心其实是假的。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本该渐次远离的郁星竟然转向、正面朝着地球而来。克莱尔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丈夫已经趁着自己睡着时吃药自杀。克莱尔虽然害怕极了,她是还尽可能地在儿子面前装作镇定,带着儿子往外逃跑。但逃到别墅联外的小桥那里时,却怎么样也过不去,她只好带着儿子又转回头。

唯一保持冷静的是贾丝汀,她静静地看者克莱尔的慌乱无措、嘲弄克莱尔关于喝红酒静待最后一刻来临的荒谬提议,她语带安慰地带恐惧的外甥去林子里劈砍树枝、然后在院子里搭起一个“神奇棚”。之后三人便一起钻进这个神奇棚,彼此紧握着手,直到郁星撞毁地球。

■就切入议题的方式和铺陈的架构来说,《惊悚末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拿下本届戛纳影展金棕榈奖的《生命之树》,两者都是以一实一虚的方式来捕捉抽象的概念和感觉。《生命之树》是以来世的希望来烘托生命和死亡的意义,《惊悚末日》则是以末日的绝望来呈现毁灭和死亡的痛苦。在《惊悚末日》的第一部分中,呈现出贾丝汀这个重度忧郁症患者的行为举止,但却留下对内心状态的空白。但在第二部分里头,呈现的是克莱尔一家人面对世界末日时的情绪,同时也补充了前一部分里的空白。

当郁星将从地球旁边穿过的消息传来时,克莱尔就是没办法不去想到最糟糕的状况,她的丈夫虽然理性许多,但内心仍旧不免会有些负面的想法。然而当最糟糕的情况真的发生、当所有人都“知道”世界末日降临时,克莱尔的丈夫完全承受不了打击和恐惧,立即便选择自我了断。至于克莱尔,她虽然试着坚强、试着寻找出路,但终究还是陷入无路可走、无计可施的境地,于是情绪彻底崩溃,各种荒诞的想法、难以理解的行为也纷纷出现。

这样的心理状态和行为变化其实便是贾丝汀在婚礼上的状态。一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常常不能自己地去想象最糟糕的情况,而这种想象其糟糕的程度和确定的程度,就如同克莱尔所面对的世界末日,给人带来最深切的悲伤和恐惧。处在这种状况下,要不是如同贾丝汀的姐夫那般以自杀的方式寻求解脱,便是如同克莱尔那样试着坚强并寻找出路。但是当世界末日来临时哪里有出路?这便是重度忧郁症患者常常感受到的绝望与无助,也因此患者常常会出现情绪崩溃的情况、甚至做出各种不可理喻、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人处于彻底绝望的状况下时,大多都希望有所爱之人陪伴在身边,紧握住自己的手、分担自己的恐惧,因此在第一部分时,贾丝汀一直试着请求家人陪伴她,在第二部分时,她搭建所谓的神奇棚,让家人一同紧握住手,为的不是寻找得救的方法,而是试着在最后的一刻感受到爱与温暖,就像她对这个神奇棚的评语:你还能期望什么?

《惊悚末日》虽然是由两个部分构成,但在影片最开头还有一段八分钟的片段,用超慢速度和超现实手法呈现双脚陷于沙地、地球遭到星体撞击、手指放电等画面,仿佛是超现实画家笔下的绝望与毁灭感受。而这段画面又辅以华格纳以“爱与死”为主题的歌剧《崔斯坦和伊索格》,更凸显出来拉斯冯提尔对忧郁症和世界末日的理解与诠释:为什么会发生这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带来的绝望让人痛苦到活不下去,当中那种无路可逃、绝无希望的毁灭之感还让人理智尽失、丑态尽显。在此之中,爱与温暖是唯一能缓解的止痛剂,但也只是止痛剂。

平心而论,重度忧郁症患者的内心感受很难真实地传递给一般人,但《惊悚末日》透过世界末日降临时的感受来迫近忧郁症患者的心理,让人深刻地感受患者们的绝望和痛苦。而借由《惊悚末日》这部作品,拉斯冯提尔更证明自己即使不用病态和阴暗的手法,也可以捕捉住人们在极端情况下的心理状态。他虽然是个很蠢的受访者,但无疑是个一流的导演。

 6 ) 爱欲之死

(摘自韩炳哲的《爱欲之死》一书的《忧郁症》篇章。有删减。)

自恋与自爱不同,自爱的主体以自我为出发点,与他者明确划清界限,自恋的主体界限是模糊的,整个世界只是自我的一个倒影,它这身上的差异性无法被感知和认可,在任何时空中能被一再感知的只有自我。

忧郁症(Depression)的主体深陷“自我”的旋涡直至溺毙;爱欲则能从对“他者”的体验中感知到差异的存在,引导一个人走出自恋的沼泽区。爱欲会激发一种自愿的忘我和自我牺牲。一种衰弱的感觉向坠入爱河的人的心头袭来,但同时一种变强的感觉接踵而至。这种双重的感觉不是“自我”营造的,而是他者的馈赠。

在同类的地狱中,他者可能会以末日宣判者的形象出现。换句话说:如今,只有世界末日能把我们从同类的地狱中解救出来。“忧郁”之星是一个悖论式的存在,它一方面治疗忧郁,一方面引起特定形式的忧郁。在这颗毁灭的星球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力。

《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序曲框定了整部电影的音乐结构,唤起了爱的力量。忧郁症是一种“爱无能”的体现。当“忧郁之星”作为“他者”闯入贾斯汀的“自我世界”之后,贾斯汀燃起了一股对情欲的渴望。

在河边岩石上裸体的一幕中,可以看到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被情欲湮没身体。在这颗死亡星球的暗灰色光芒里,贾斯汀舒展四肢,满怀期待,仿佛在渴望与那颗天体发生致命的一撞。她渴望迫近的灾难,如同渴望与相爱之人的幸福结合。这曲子点燃了爱与死、末世与救赎的联结关系。更有违常理的是,濒死的体验使贾斯汀复生。贾斯汀从一个忧郁症患者变成了一个能够去爱的人。他者的存在成了爱欲的乌托邦。

拉斯·冯·提尔刻意在镜头中穿插了一些著名的古典主义绘画,以控制电影语境,并用一种特殊的符号学进行铺陈。

在超现实主义的片头字幕中他让老彼得·勃鲁盖尔的《雪中猎人》一闪而过,立刻将观看者置于凛冬的忧郁中。

图画背景中的风景止于水畔,克莱尔忽然在下一秒的镜头里出现在勃鲁盖尔的画前。这两个镜头的衔接产生了一种相近的拓扑性质,以至于《雪中猎人》中的凛冬忧郁蔓延到了克莱尔的形象上。这时,拉斯·冯·提尔让一块块黑色的碎片缓缓由天而降,如同黑色火焰一般将画面一点一点吞噬。

米莱斯的《奥菲利亚》上有一朵花,未被莎翁提及。一朵红色的罂粟花,象征爱欲、梦境和幻觉。美丽的奥菲利亚向水中一步步行进,芳唇微启,失神的目光投向远方,神似圣人或者是热恋者。这再一次指出了爱与死的亲缘关系。奥菲利亚——哈姆雷特所爱之人,歌唱着,如同莎翁笔下的塞壬一般,死去。落花覆盖了她的周身。她完成了一次美的死亡,一次殉情。

卡拉瓦乔的《手提歌利亚头的大卫》也是关于欲望与死亡的图像。

勃鲁盖尔的《安乐乡》则展示出一幅饱和乃至过剩的社会图景,所谓极乐,与地狱无异。脑满肠肥的人们麻木地躺在地上,餍足至于精疲力竭。在“安乐乡”,仙人掌不长刺,而直接长成了面包,所有的事物皆为利好,就像仙人掌都可以被食用和分享一样。这种餍足的社会模式与《忧郁症》中病态的“婚礼社会”有异曲同工之处。

有趣的是,贾斯汀将勃鲁盖尔的《安乐乡》直接放在威廉·布莱克的一幅插画旁边,一个被刺穿肋骨吊起来的奴隶被勾画得栩栩如生。积极世界的隐形暴力与消极世界的血腥暴力形成了鲜明对照,说明了“安乐”是建立在剥削和榨取的基础上的。

这一系列连环画般的画面是对整个电影语言的直观呈现。爱欲、对爱情之渴望战胜了忧郁症,带领你从“同质化的地狱”走进他者的“乌托邦”。

《忧郁症》中世界末日一般的天空很像布朗肖笔下童年时光里那种空荡荡的天空。那天空突然闯入他的“同质化的地狱”,向他打开了他者乌托邦的大门。

“我那时是个孩子,才七八岁,住在郊外一座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一天,我站在被锁死的窗户旁向外看,突然——特别特别地突然,我看到那天空仿佛开了个洞,对我敞开了那‘无限之无限’,并邀请我抓住这一夺人心魄的瞬间,跟着它过去看看‘无限之无限’的世界那边。它带来了出人意料的后果——突然间发现天空是彻底的空荡,既不可知,又明亮动人,只是,上帝去哪儿了?很明显,这一现象凌驾于对上帝存在的证明之上,使孩子感到一种狂喜,那种不可描述的快乐使他热泪盈眶——我必须说出真相——我知道,那是那孩子最后的眼泪。”

这一灾难性的世界,以及“外界”和“他者”的闯入,意味着去“自我”化,即把“我的”部分剔除和清空,迎接死亡:“天空空荡荡,死亡的大幕缓缓拉开,灾难即将到临。”可是灾难使孩子感受到一种“毁灭式的幸福”,即“不在场的幸福”。

 短评

平常人因为末日而得上抑郁症。抑郁症的人因为末日得到解脱。末日如果真的如此之美,快点来吧。只有宇宙的力量能拯救这些可怜的人们。史上最文艺灾难片+最科幻心理片。各方面堪称完美的艺术品。不适合认为自己生活得挺好的人观看(貌似有人习惯把自己欣赏不了的美统称矫情 理解不了的思想统称装逼)

7分钟前
  • 弗朗索瓦张。
  • 力荐

本来就是要你烦看到KD的大脸就更烦了

11分钟前
  • |
  • 较差

自大狂加忧郁症患者冯·提尔写给自己的情书。

12分钟前
  • 柏林苍穹下
  • 推荐

做梦都想拍的电影。

13分钟前
  • Peter Cat
  • 力荐

画面很美,人物很做作,俩神经质姐妹发病后,外星撞地球,剧终。

17分钟前
  • 布鲁吐司
  • 推荐

显然Dogma'95宣言已经成了历史,Lars von Trier的作者电影却更加精致迷人,他总是一次次用消极的情绪震撼你。【忧郁症】和【反基督者】如出一辙,但没有了后者中那些恼人的宗教符号,恐惧直接的情感带入感更能震撼人心。可能在多层次解读上不如后者,但对于普通观众,本片更通俗易懂!★★★★★

21分钟前
  • 亵渎电影
  • 力荐

过于矫情的形式主义、拖沓无趣的剧本和邓斯特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影片完全靠摄影和配乐撑着,没意思,拉斯冯玩的还是自己80年代玩的那些东西,跟《反基督者》差远了...

22分钟前
  • 大宸
  • 还行

人类已经阻止不了拉斯·冯·提尔了! 又一次高速镜头的开篇, 后面疯狂的全程手持, 两种摄影方式都极具冲击力. 不可逆的世界末日, 有人从疯狂到平静, 有人从平静到疯狂. 因为生命本身毫无意义, 只有死亡才能让你了解人生的真谛. 我觉得《反基督者》更精彩更有深度, 但《忧》更华美, 影片也更容易被接受.

24分钟前
  • icebloom
  • 推荐

与《反基督者》一样,开头的高速摄影及配乐形成极强的形式感。前后两端三个主角的变化构成很有趣的对比。其实世界末日也未必是坏事,

29分钟前
  • 桃桃林林
  • 还行

后劲很足,镜头很美,几个宇宙星空画面很容易穿越到《生命之树》。慢镜开场,全程手持,透着一股子压抑与歇斯底里,使人呼吸困难,情绪低落。当最后一幕爆发,整个世界一同陷入无限忧郁。★★★★

31分钟前
  • Q。
  • 推荐

拉斯·冯·提尔拍杞人忧天,前5分钟竟然就把剧情讲完了。其实去年上半年有几天我也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是徒步让我走了出来...

35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还行

比较《反基督者》,完成度更胜一筹。开篇的序幕犹如书籍插画,起到提示预告或者注解的作用,太赞了!第一部分的群戏和独自挣扎的贾斯汀就像在镜子的两面相互注视,第二部分克莱尔的焦虑与世界末日又似乎有着某种意味更深的连系。最后一幕不安和恐惧被推向高潮后,观众们终于集体忧郁症了.

37分钟前
  • TORO VAN DARKO
  • 推荐

拉斯-冯提尔的《Melancholia》是到目前为止在戛纳看过的最有意思的竞赛片,主要源于该片的解读空间和路径都十分丰饶:无神论、超我-本我,冯-提尔创作上从内收性的创作到外放性表达方式的转变,等等等等。该片开头如同Annie Leibovitz的照片一般,在讶异中吊足了人的胃口。

42分钟前
  • 婴儿葛葛
  • 力荐

人世琐碎,彷徨忧郁。彗星驰来,惴惴不安。死之一瞬,与天地同归于美。

44分钟前
  • 芦哲峰
  • 推荐

这是一部过于私人化的影像呓语,叙事部分破碎无聊,静态影像却诡异迷人;人物塑造重点突出,但缺乏前因后果的代价是人物与情感的距离感。风格强则强已,却毫不动人。

47分钟前
  • 艾小柯
  • 还行

邓姐要拿奥斯卡了

52分钟前
  • Zzz
  • 还行

lars是我知道的最负面的一个创作者。 他的电影我从来不忍深究。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导演,我肯定他的诚实表达。然而作为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我同情他。

53分钟前
  • Wenjie
  • 还行

很多相似的画面,比如诗意的慢镜,油画般的画面,在冯提尔之前的作品都见过,只不过以前是点缀,现在则成为一次全力的情感宣泄。对爱的鄙夷、对生活的厌弃,目空一切,只剩下对美的追求,对死亡的赞美,对恐惧浪漫肆意的渲染。如果电影只剩下对美的追求,那么多少会是这样吧

54分钟前
  • 九尾黑猫
  • 还行

矫情空洞

59分钟前
  • 小嘎豆
  • 很差

看了前30分钟,后面一路按着快进飞速看完。影片布景用光原本极为工整考究,但全被晃来晃去的手提摄影给毁了。演员尚算出色,但剧情有些无聊,而且,感觉导演冯提尔把忧郁症硬生生给拍成了躁郁症。2星半。

1小时前
  • 易老邪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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