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

动作片印度2011

主演:拉吉特·卡普尔,Rajeev,Khandelwal,卡琪·柯切林,Pawan,Malhotra

导演:Bejoy,Nambi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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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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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0-05 02:20

详细剧情

随着生母的去世和继母的到来,Amrita Jayshankar变得孤僻。父亲被叫到学校,被告知她需要心理咨询,但父亲拒绝相信,而且捐款给学校。Amrita结识了3个男性和一个女性,分别叫做Zuben、Dushant Sahu、Karan Chaudhary和Tanya Sharma,他们在一起酗酒吸毒。后来不小心杀了一对夫妻,事情失去了控制,一个腐败警察索要250万来帮他们开脱,由于弄不到这笔钱,5人决定假装绑架,向Amrita的父亲勒索现金,洗刷自己的干系,于是Amrita“失踪”,其父亲报警,任务被分配给了曾被停职的警察Arvind Mathur,媒体也牵涉其中…

 长篇影评

 1 ) 生命是一場絕望的撒旦探戈

人生第一部長達七個半小時的電影。

如同一個幽深迷人的影像漩渦,緩慢而不止歇地旋轉著,不由分說地將我吸入它造出的那個夢境與幻覺般的世界里。

一部讓人整個身體和靈魂毫無保留地徹底沉浸的大師之作。

澄澈而冷峻,雋永而蒼茫。解構與重構,呼吸的影像。

透過貝拉塔爾審慎的雙眼,我們凝視著一個高度抽象、精神外化的世界。

詩人、智者與哲學家關於人群社會的思考凝華,捨棄了起承轉合的敘事邏輯、直抵生命本質的人間啓示錄。

前半段乃文學影像化之典範,從文本到呈現,渾然天成,各種意義上的完美。小女孩一段相較之下最為平庸。

沉默無聲卻振聾發聵的抗議,本不存在卻仍然幻滅的烏托邦。

首尾相接循環往復,風雨喪鐘無盡無休。寒冷徹骨,無路可逃。

生命是一場絕望的撒旦探戈。

 2 ) 访谈:贝拉·塔尔【译】

作者:Little White Lies 编辑部

译者:csh

贝拉·塔尔正大步流星地走在柏林萨伏伊酒店的大堂中,他用嘴唇挤出了一个问题:「这会是一场长时间的采访,还是一次简短的采访?」经过记者片刻的犹豫,他得到了一个快速的回答。「噢,简短的啊!」他嘲弄道,那六十三岁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揶揄。于是,他抽起了一支烟,作为让自己停下来的借口。

《撒旦探戈》是一部声名显赫的电影。这部被七个半小时的时长所标识的影片,已经被公认为这位退休的匈牙利导演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宣言:这是一部浩瀚、荒芜的感性之作,将观众们裹挟其间。它以蜗牛般的步伐缓缓前行,测试着观众们的耐心。但是,对于那些坚持看完全片的人来说,它仍是一场不可磨灭、情感炽烈、关乎人类之绝望的电影冥想。

为了庆祝这部影片上映二十五周年,阿贝洛电影公司(Arbelos Films)对它进行了4K修复。这位令人尊敬的导演或许会谈一谈这一点,不过在这之前,他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探讨今日电影的境况。「现在的电影几乎就跟漫画一样了。他们忽略了『时间』。」他懒洋洋地说道。

当贝拉·塔尔被要求做进一步的阐释时,他提及了自己那标志性的长镜头用法。「早些时候,我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当摄影机在拍摄、整个场景都在运动的时候,每个人都开始用同样的节奏呼吸:演员、剧组成员、摄影师、每一个人。你就会全神贯注地『进入』这部电影。这是非常重要的,它创造出一种特殊的张力,一种特殊的震颤。这是某种你可以在银幕上感受到的东西。你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从视觉上来说,《撒旦探戈》并没有过多地偏离贝拉·塔尔在1994年之前已经形成的个人风格——那些此前在1984年的《秋天年鉴》和1988年的《诅咒》中曾出现过的风格特征,仅仅只是在更广阔的领域中得到扩充。这部影片中的叙事结构,或许是其中最具野心的部分,它采用的是电影标题中暗示的「探戈」式推拉结构:在全片的十二个章节中,前进了六步,也后退了六步。

这部影片记述了乡村地区一个与世隔绝、面临荒废的农业社群的困境。而一位神秘同僚(米哈伊·维格饰)的回归改变了一切,人们本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到来让这些农民感到恐慌,但他也为这个绝望的乡镇带来了希望。

「一个月以前我又看了一遍(这部电影),说实话,我一个镜头都没必要改。」贝拉·塔尔说道,「你如果要看清楚一样东西究竟是好是坏,二十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有太多的电影消失了。它们就像是卫生纸一样:你用过了,然后就把它们丢掉。这就是市场运作的方式。时间是非常残忍的,只有某些电影能够幸存下来。」

贝拉·塔尔被一个侍者打断了,他在桌子上放了一杯酒,导演迅速地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命」。他一面爱抚着玻璃杯,一面整理他的思绪:这时话题转到了他与拉斯洛·卡撒兹纳霍凯的合作,《撒旦探戈》正是由拉斯洛所写的作品改编的。「我们本来想在1985年就制作《撒旦探戈》的,」塔尔回忆道,「不过那时候布拉佩斯的共产党禁止了许多事情。制作那部电影完全是不可能的。」

受到政治气候的压迫与扼制,两人决定将他们的精力投入到《诅咒》的制作中。在《诅咒》上映后不久,贝拉·塔尔与他的剪辑师(也就是他的妻子)阿尼亚斯·赫拉尼茨基离开了匈牙利,前往西柏林。在两人留居德国的岁月里,他们的祖国匈牙利正在发生着巨大的社会变革。自1956年以来领导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卡达尔·亚诺什终于下台,匈牙利开始进入了一个更为自由的时代。根据贝拉·塔尔的回忆,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关键性的时刻。「在1990年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上,有人走过来对我说,『匈牙利正在改变,你可以回来了』。所以我就回去了,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能够投入到《撒旦探戈》的制作之中。」

贝拉·塔尔选择了霍尔托巴吉作为他电影的背景,那是匈牙利大平原的一部分。这一地区潮湿的土路、田野与林地共同提供了一张简朴但醒目的画布,应衬着影片那荒凉的主题——这组背景甚至最终呈现为影片中一个独特的「角色」。「在匈牙利的低地,在那个恶心的地方,所有人在那里一共拍摄了一百二十天,那真的很糟糕,那种糟糕是身体方面的。」贝拉·塔尔承认道,「但是,在精神方面,那种体验是非凡的:那种时间感;那种隔离感。」

我们谈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也就是《撒旦探戈》中那个臭名昭著的虐猫场景——在那个场景中,一位年轻女孩艾斯提克(艾丽卡·博克饰)在混凝土的地面上翻滚、投掷、玩弄一只活猫,并最终将它毒死。这个段落直至今日仍是争议的焦点。当记者提到动物权益的话题时,贝拉·塔尔感到很吃惊,他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忧虑。

「你疯了吗?」他厉声说道。「我在家里也养了两只猫。你能相信我会杀掉一只猫吗?绝不可能!首先,我们知道会拍这样一个与猫有关的场景,我们也知道这只猫得与那个女孩一起排练。每一天,我们都会在酒店的房间里玩这样的『翻滚』游戏。到了最后,那只猫已经习惯了这些动作,它已经不在乎了。」

贝拉·塔尔继续说道,「我们知道这只猫在电影里必须死,所以我就给我的兽医打电话——这位兽医负责照顾我家的猫——然后他就来到了拍摄地。我告诉他,『你得给它打点药,让它能够睡着。当你给我们打个手势,表示那只猫已经不省人事的时候,我们才会按下摄影机的按钮。』我们根据他打的信号来拍摄,那时候猫已经睡着了。全体工作人员都站在那儿等了二十五分钟,看着那只猫醒来。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相信我,那只猫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它发出来的所有叫声,都是我们在网上的素材库里找到的声音样本,因为在拍摄过程中,那只猫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

《撒旦探戈》在许多方面都可以称作是一部典型的贝拉·塔尔式电影,它包含了这位导演所有的标志性特征:倦怠的长镜头;漫游的跟拍镜头;磨人的、严酷的天气;影片中的角色们面对着一个冷漠的宇宙,挣扎着想要维持自己那卑微的生活。对于多年来针对他作品的那些批评,他说道,「有些人会说出一些愚蠢的言论,像是『你的电影太悲伤了』。我会这样回应他们:你离开电影院的时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变得更强大了,那么我会很高兴。如果你变得更脆弱了,那么我很抱歉。」

尽管这次采访主要关注的是过去的作品,但「怀旧」的情愫对于贝拉·塔尔来说更像是某种诅咒。「我在寻找一些新的东西,」他说道,「我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我必须创造——否则我就会死掉。」2011年的《都灵之马》成为了贝拉·塔尔的故事片息影之作,结束了他三十四年的导演生涯,但他从未因自己取得了成就而停止工作。他现在是萨拉热窝的「电影·工厂」(film.factory)电影学校的教授与课程主管。与此同时,他还为阿姆斯特丹的眼睛电影博物馆(Eye Filmmuseum)策划了一次名为「直到世界尽头」的展览,用于展出一件混合型艺术,它融合了电影、戏剧、装置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他也在继续担任多所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最近还完成了一部名为《失踪人口》的纪录片,该片将于今年晚些时候上映。

不过,他已经确定的是,他制作故事片的岁月已经结束了。「是我们一起制作了这些电影。米夏伊、拉斯洛、阿尼亚斯和我(译者注:米夏伊指贝拉·塔尔的御用音乐制作人米夏伊·维格)。拉斯洛负责写作,米夏伊负责音乐,阿尼亚斯负责剪辑。我只不过是负责指挥而已。我只是简单地把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这位非凡的艺术家展现出一种谦逊的姿态,但他那独特的风格无疑已经拓宽了观众们的视野,也扩展了电影这种艺术形式的可能性。

 3 ) 《撒旦探戈》贝拉·塔尔

改编自克拉斯纳霍凯小说,全片分为12部分:“有消息称他们要来了、我们会起死回生、有头绪、蜘蛛工作1、未装订、蜘蛛工作2、伊里米亚斯演讲、前景、天堂?噩梦?、未来的期望、工作与麻烦、圈子封闭。”电影前六段按照探戈舞步的前进步伐,围绕着一个场景通过不同视点进行叙述“破落的农场里人们买了牛分了钱准备离开”。人们在绝望和空虚的生活中徘徊了太久之后,准备打破现有的生活,带着钱走入新的未来。电影后六段则按照探戈舞步的后退步伐,围绕着一个事件进行叙述“两个骗子骗了农民的钱,人们又回到了原有的绝望生活”。愚昧的民众相信了骗子伊里米亚斯关于“新合作农场”的骗局,将钱交给了他,他们不得不又回到原来那种绝望和空虚的生活,从而电影形成一个封闭的圈子。电影“未装订”部分,则游离在整个故事之外,描写了农场里一个小女孩被哥哥骗了钱,虐杀了自己的猫之后自杀的故事,因此这个“未装订”可以看作整个故事的缩写版。影片镜头有浓重的塔科夫斯基的肃穆风格,漫长而缓慢的镜头运动充满了抑郁无望的生活态度。此外,塔尔的横向平移镜头有相似于费里尼的构图方式,远近景物仪式化的陈列增添了画面的层次感。塔尔还钟爱大景深镜头,随着人们纵向深入景深,镜头微微上升,具有一种俯瞰命运之感

 4 ) 《撒旦探戈》:自循环的丧钟已经敲响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7010.html

现在,是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410页的小说在身后,“八点一刻的整理”时间已经确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作者已经确定,六步踏前六步退后的“撒旦探戈”已经确定,450分钟的电影又如何从这种种确定的故事里看见窗外的泥泞?又如何从上中下分段的电影中再次听见十月的淫雨?是先看了小说再阅读了电影,时间的先后秩序像是制造了两个不同的文本,文字在沉默,在无声的世界里沉默,影像在流动,在漫长的长镜头里流动;是先知道了电影再阅读小说,知性的世界里可以容纳两个文本,但都是关于记录关于写作,即使“除了雾还是雾”的迷惘只有下跪的仪式,即使微弱光影里画着藤蔓一样的“8”字图案被去除,在文字和影像共同制造的压抑、潮湿和腐败的世界里,哪里还有可以呼吸的出口?

这样写着:“十月底的一个清晨,那是第一滴让人无法忍受的秋雨,降落在人间之前,降落在炎热的裂开的大地上,在农场的西部。那样发臭的沼泽,淹没了道路,无法通行。直到第一次霜冻,把整个镇与世隔绝。弗塔基被一阵钟声吵醒,最近的教堂在西南八千米之外的地方,在古老的霍克米斯地里,一间孤独的小教堂。但是那里并没有钟,在战争时期,这教堂已经倒塌。小镇距离太远,钟声无法传到这里……”在450分钟的结尾处这样写着,在450分钟的开始处也这样写着,秋雨和弗塔基,农场和教堂,小镇和钟声,以及作者和观者,都被放进了同一个句子里,它们被包裹在十月的秋雨中,被关闭在发臭的农场中,被隔绝在无人的世界里,被循环在死寂的时间里——谁还能听到?谁还能醒来?谁还能打破一个梦的界限?

因为“圈子封闭”了。医生在写完或正在写之前,从住了13天的医院里出来,带回了满瓶的酒,然后坐下来,写下的一句话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离开。”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一切都正常”的农场,没有人敢离开,因为他们也已经走向了腐烂,继续下载本子里的话是:“他们盯着天花板看,没有线索。那就是这么空闲、被动,使他们处于他们最害怕的宽恕当中。”他们害怕,他们不安,他们被动,他们其实没有被宽恕,在众人面前是医生,在医院里成为病人,医生和病人,13天对于医生来说什么也没有改变,就像自己能用望远镜看见的“他们”。但是听到了钟声,隐约地传来,悠远地传来。披上外套,走出家门,十月的秋雨却奇迹般停了,循着钟声而去,是那一座已经被摧毁了的钟塔,但是里面的确传出来了钟声,那么铿锵,那么坚定,甚至再无结束的可能,“土耳其人来了……”敲钟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被战争摧毁的钟塔又有了钟声,钟声警示着另一个可能的战争,这是循环的开始?“我一定是病人,这是丧钟。”回来的医生自言自语,听到的钟声不是救赎的钟声,是一切即将毁灭的丧钟,这当然是循环的开始。终于,他关上了窗户,他钉上了木板,他拒绝了看见的世界,在黑暗中他成为了不被看见的看见者,是逃避?还是自我庇护?那在黑暗中写下的依然是那句话:因为教堂已经倒塌,因为钟声无法传到这里,听到了丧钟是一种幻觉?封闭在黑暗中是一种幻觉?写下这句话的医生是不是在这个“圈子封闭”的世界里就是被自己写到的弗塔基?是不是醒来又继续睡去的弗塔基?是不是瘸着腿病态的弗塔基?——甚至就是他们,“他们盯着天花板看,没有线索。那就是这么空闲、被动,使他们处于他们最害怕的宽恕当中。”

所以离开了农场的他们,是“没有人敢离开”的他们;所以醒来的他们,是永远在黑暗中不醒来的他们,所以听到了救赎的钟声的他们,是永远听到了丧钟的他们——他和他们在同一的世界里,成为空闲、被动、处在最害怕的宽恕中的人。是谁让他们无法离开,是谁让他们制造黑暗,是谁让他们在丧钟中醒来?是另一个“他们”,传说中已经死去的他们,传说中又复活的他们,“有传说他们要回来了”——三天后他们会来到这里,他们已经到了斯泰格沃尔德家里,他们还在招待所里……关于他们,永远是一个传说,但是传说即现实:他们被风吹着经过了那条漫长的街道,他们走进了上尉等待他们的警察局,他们还处在监控期,他们服从法律、秩序和自由,他们需要黑炸药,他们要建立合作的同盟,他们要用钱实施计划,他们要给他们建立信心,“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成为他们新的传说。

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以及桑易,三个人的他们死而复生,成为关于农场最可怖的传说。他们是黑暗中永不醒来的他们,他们是听到了丧钟的他们,而三个人的他们是拥有黑炸药的他们,是死而复生的他们,他们和他们,谁是打开那扇门的人,谁是关闭那扇门的人?对于这个幽闭的农场来说,两种他们书写的都是关于那个自循环的丧钟,一种丧钟为自己而敲响,另一种丧钟为他们而敲响。克伦纳夫妇、校长、斯米德夫妇、弗塔基、哈里西斯夫妇,组成的“他们”在农场的内部,当十月那场秋雨的雨滴滴落在炎热干旱的土地上,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弗塔基,所有的人也都已经醒来,但是醒来听见的钟声,不是丧钟的钟声,甚至不是钟声,它只是梦的一个延续——醒来的弗塔基对斯米德夫人说:“我明天上午走。”斯米德夫人也醒来了,现实对于她来说也是梦的一个延续:“我做了一个噩梦,我看见了他的背影了……”但是叫不出声来,门被踢破了,即使拿了一把刀,梦魇还是无法被驱赶,“大地开始动了起来。”醒来的弗塔基,醒来的斯米德夫人,所梦见的是淫乱而暴力的生活,所以必须要离开,“明天上午走”成为弗塔基对梦境的逃避,因为斯米德夫人梦中的他就是将要回来的斯米德。

斯米德回来了,也像是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弗塔基装作去找他,斯米德说要把钱分了,克伦纳、斯米德和弗塔基三个人将平分阿拉姆斯的财产,然后离开农场,斯米德甚至要比弗塔基更早离开,“等天黑了就走。”克伦纳夫妇要去北方,弗塔基要去南方,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总之要离开这个农场,离开这个雨季,离开被梦魇缠绕的现实。但是离开意味着离不开,因为“有传说他们要回来了”,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从监狱里回来的他们,要拿钱的他们,“伊里米亚斯是一个了不起的巫师,死人复活是在故意破坏我们的计划。”不是仅仅因为要回来,而是他们已经是死人,而是他们会带来死亡,带去更多的钱,带来更多的死亡——于是又回到了“看见了他的背影”的梦中,回到了丧钟在被战争摧毁的钟塔里响起的梦中,回到了“成为空闲、被动、处在最害怕的宽恕中的人”的梦中——梦包围着梦,除了雾就是雾,还有什么可能离开?

为什么无法离开?不仅仅是活在梦中,而是成为了雨中的小树枝,“无法保护自己”,因为他们从来就是奴仆,“他们?他们是奴仆,一辈子都是奴仆。除了吃土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多疑地猜测着对方,在沉默中打嗝,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被骗。奴仆没有了主人,但不能没有自豪,自尊,勇气,他们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只喜欢活在自己的阴影中,他们就像羊群一样跟着影子。没有了光环与幻想,他们活不了。不过不要把他们逼疯了,否则他们会有强大的破坏性。他们只需要一个温暖的房间,热气腾腾的红辣椒。如果他们能和隔壁的女主人一起睡觉,他们就会谢天谢地了。”巫师伊里米亚斯洞察了他们的本性,活在自己的阴影中,活在自己的噩梦中,即使有了北方和南方的目标,即使有了平分了钱的计划,他们也只能像泥地里寻找食物的猪,从不抬头——在警察最后的案卷里,拥有像玫瑰一样乳头的斯米德太太只是“毫不犹豫出卖肉体的人”,克伦纳太太是“不慎重地散布谣言”,斯米德“对于权威的顺从态度,让他变得特别合作”,校长“就像一个干瘪的黄瓜, 大脑功能低于斯米德”,克伦纳是“双眼痴呆的愚蠢家伙”,一只脚残疾的弗塔基是唯一危险的人,但是,“危险,但是能够利用……”

他们想要离开,却把自己关闭在招待所里,他们想要醒来,却在永不喝完的酒杯里,他们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却总是跳着六步踏前六步退后的“探戈”,“我的生命是探戈。我的父亲是大海。我的母亲是大地。我的名字是探戈。探戈。没有大海,也没有大地。你把大海和大地怎么了。我的生命是探戈。探戈。”克拉蒙不断重复着那些话,斯米德顶着奶酪卷,拉乔斯和斯米德夫人跳着舞,六步踏前六步退后,六步退后六步踏前,循环的探戈,重复的探戈,没有大地,没有大海,只有被探戈拖着行走的生命。酒喝完了,乐曲停止了,每个人都沉沉睡去,又进入了他们无法离开的梦境。在探戈中循环,被梦境封锁,最后成为“蜘蛛工作”,“招待所的蜘蛛发起了最后一轮进攻。他们在玻璃上织网。杯子上。烟灰缸上。桌子腿。椅子腿。他们用神秘的线把自己绑起来,好像是来自他们躲藏角落的关键。他们的每个动作和摆动都很好,只要这张无形的网没有糟到破坏。他们在睡着的人脸上、脚上、手上编网。然后马上回到自己躲藏的地方。等待着他们的小线条再次颤动起来。”他们在梦中,蜘蛛在织网,腐朽着腐朽的生命,颓败着颓败的生活,还有谁能离开,还有谁能醒来?

他们跳着探戈睡去,他们自己就是六步踏前六步退后、六步退后六步踏前的“撒旦探戈”,而他们之外的他们到来,像比雨更暴烈的雨,像比风更狂放的风,起死回生的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是另外跳起了“撒旦探戈”的他们。“伊里米亚斯的演讲”构筑了向外的目标,他让大家用理性战胜感性,他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人,他让大家从懦弱、无能中醒来,“我们要团结一部分人,建立我们的模范农场,让大家安静地生活……”团结他们,建立农场,建立信心,这就是伊里米亚斯的计划,于是在起死回生的他们面前,弗塔基第一个将已经分发的钱从口袋里拿出,所有人都团结着加入了计划——他们醒来,他们行动,他们告别了那晚的“撒旦探戈”,“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成为他们的开始。但是,当砸掉家里的一切,当离开了农场,当在出口时喊出“我们开始新生活了”,他们真的可以醒来,真的可以离开,真的会拥有一个模范农场?

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因为梦包围着梦,因为除了雾就是雾:伊里米亚斯拿走了他们所有的钱,用这些钱他们让斯泰格沃尔德准备了一辆车,让普莱尔准备了黑炸药,即使“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中又回到了众人面前,也是告知计划将要被推迟,每个人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散开、不联系成为他们的任务,于是他们变成了每一个他:去屠宰场,去干洗室,去长老区,一千福林是他们分散的资金。这就是他们成为每一个“他”的命运,还有什么团结,还有什么计划?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封闭自己的位置,“我们的真实也许能得到回报,也许会被惩罚。而只有那里,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位置,一个远离真实的位置。有一个属于它的地方,永远都属于它。这地方就是现在。”伊里米亚斯写给警察局上尉的信里这样说,这不是属于他们的位置,这是属于“他们”的现在,因为他们起死回生,因为他们是恶魔,是撒旦。

但是,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身后还站着另外的撒旦,即使上尉缺席,警察局也在最后的案卷中写下了每个人的归宿:不仅仅是农场里跳起“撒旦探戈”的他们,还有用团结之名制造了“撒旦探戈”的他们,都成为了被法律和秩序囚禁的人,警察身后的法律秩序代表着一切,伊里米亚斯说:“我们服从法律、秩序和自由。”自由是不存在的,只有法律和秩序,而法律就是秩序,或者秩序就是法律;而招待所的“尖头”满怀希望地说:“这个国家总有一天会有秩序。”在招待所的“撒旦探戈”中,大家唱起了歌:“你很可爱,你很美丽,匈牙利……”他们被围在农场里,农场在国家秩序中,农场永远向外,却被置于无法改变的秩序中,六步踏前六步退后,这就是每一个人无法逃离的规则,像最后发起攻势的蜘蛛,从灯罩透出的微弱光影里画着藤蔓一样的“8”字图案——“∞”的变形,一个旋转的符号指向的是无法改变困局的无限性。

但是,在这个“撒旦探戈”里,有人从外面看见了起舞的他们,有人没有被蜘蛛带入“∞”的无限困局中,有人打破了这个循环和重复的死亡世界——是她,一个被叫做傻子的女孩,伊斯泰克用自死的方式选择了真正的离开。她听到他们的谎言,桑易对她说,只要在埋着钱币的地方浇水就能长出树来,但是没有,只有被挖掉之后剩下的那堆土;她看见了他们的混乱,母亲和拉乔斯走进屋子里,他们拒绝外人进入,他们又在干着怎样的勾当?“我妹妹是傻子,她对每个人都监视。妈妈打她,但是大家都说她辈子都是傻子。”孤立的伊斯泰克,被骗的伊斯泰克,没有尊严的伊斯泰克,也许只有在和那只猫打滚时才能体会自己的存在,“我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比你强。”浇水就能看到长满金币的树,这是一个传说,现在一个传说的覆灭是为了另一个传说的开始,死亡的实践就是关于生命的传说:她用老鼠药毒死了那只猫,她抱着猫吃下了老鼠药躺在了被摧毁的塔楼里,很安静地走向了死亡,“天使看到了,天使知道了,她的内心平静了,树,路,雨,夜晚,一切都安静了。她认为,所有发生过的事都是好事,所以一切最终都变得简单,她意识到了时间之间的关系,她并不孤单,所有的人和事,都因她而定,就像她自己依赖一切一样……”

只有死亡才能摆脱生的循环,才能走出梦的困境,才能永远不听见“撒旦探戈”的舞曲。伊斯泰克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成为农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出去的人,当她以回归生命的方式死去,躺在钟塔中的她就是敲响了丧钟:他们在跳“撒旦探戈”,永远被圈在“∞”的无限困局里;他们制造了起死回生的阴谋,却永远被置于秩序的监视之下;他们中的他不是医生是病人,听到丧钟把自己隔绝在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写下的那句话让自己醒着……一个人的死去不会改变结局,因为这永远是“未装订”的生命之书,秋日的雨无休无止地下着,手风琴永远发出低沉压抑的声音,酒馆里的一切被蜘蛛网缠绕着,探戈舞曲让活着的人迈出了步子,他们准备出发,他们希望复活,他们永远在450分钟的故事里走向漫长的腐烂。

没有旁观者,没有逃离者,甚至没有唯一的作者:听到了丧钟的医生之外,制造了“除了雾还是雾”的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之外,贝拉·塔尔用长镜头目睹了一切,他让“恶魔的乳头”现身,他让“撒旦的探戈”起舞,他定义了噩梦中的天堂,他制造了“前景”的幻觉,重复着重复,至少会让一个人从钟声中醒来,“贝拉·塔尔的绝望正处在他无与伦比的欢快道路之上,间于受害者的对普遍腐败的冷笑和对精神奴仆的呼唤之间。”雅克·朗西埃说。

 5 ) FIFF1丨DAY7《撒旦探戈》某处的的钟声来自白天里的黑夜

第1届#法罗岛电影节#无人知晓单元第7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撒旦探戈》,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魔鬼们精神恍惚的痛苦评价了!

果树:

很艺术精品,瘫在座椅上打个手抖的满分。不敢说喜欢或者从心底完全理解了它,但终归是震撼到了。

墨夜轩:

白眼。

薛Tony:

落去沼泽中的两个人放弃生存的稻草,虚无空洞的人冷眼旁观,无心无力。

Candice:

传世经典,传奇导演,只不过我资质尚浅,还攀不上这么高的逼格。

我们敏熙:

看到最后只剩痛苦,这灰暗影像里没有人的存在。

飞扬独霸:

K!K!K!K!K!K!

K!K!K!K!K!K!

K!K!K!K!K!K!

K!K!K!K!K!K!

橘的大橘:

沉睡在暗室裏來自某處的鐘聲,白天中的黑夜。

Pincent:

十二章节,六步向前六步向后,同一场景的另一角度重现仿佛探戈舞步的前进后退。牛群从牛棚中涌出,预示着集体农庄注定灭亡,共产主义注定破产。末日丧钟慢慢敲响,观众慢慢坠入关于时间和人类社会的漫长梦境,时间等比例,与醉酒和跳舞的人一同呼吸,亦或是剧中人在睡,观众也在睡,半梦半醒或是被影院囚禁的绝望感。开场是交配的动物与偷情后擦拭私处的人,小孩的尖耳、眼眸与凸起的下巴犹如恶魔转世,窥视跳舞之人,一种注定的审判,等待被摧毁;肥胖医生犹如上帝视角俯视,充当记录村民活动的叙述者而自己又深陷醉酒和大雨泥泞之中,一种悲凉的宿命,等待被封死。私以为《鲸鱼马戏团》的表达更精炼,但漫长、文学的诗性又是另一种感受。跳到精疲力尽,跳到精神恍惚。追随风,追随雨,追随历史车轮滚动,追随背影消失在黑暗尽头。

法罗岛岛主:

不是影迷是不会看这部电影的,因为长;看过的影迷大抵是会喜欢的,因为长。

我略知她一二:

有关时间,无关爱情,魔鬼降世,触不可及。

#FIFF1#DAY7的无人知晓场刊评分稍后会在广播中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6 ) 贝拉•塔尔:时间的工作-关于《撒旦探戈》 Béla Tarr : le travail du temps

贝拉•塔尔:时间的工作-关于《撒旦探戈》 Béla Tarr : le travail du temps

雅克•朗西埃(Jacques Rancière)著,眼睛的故事(Hu Di)译

雅克·朗西埃,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著有《阿尔杜塞的教训》、《无知的大师》、《政治的边缘》、《感性的分享》、《影像的命运》和《被解放的观众》等。热衷于包括电影评论在内的艺术评论,经常在《电影手册》和《Trafic》等电影刊物撰文,出版电影评论文集《电影寓言》。


有些人要求我们表示义愤,有些人要求我们进行悔过。还有人甚至要我们分担对乌托邦的牺牲者们的无限哀伤。贝拉•塔尔显然比较节制,他只要求我们给一些时间。
但是一些时间可能就显得太多,如果它刚好扰乱了我们对时间的运用方式的话。《撒旦探戈》首先是以电影史上最长和承载事件最少的影片而闻名:一部七小时半长,里面除了一场骗局之外几乎没发生任何事情的电影。对运动的想象在其自身中消散,将我们带回起点。
然而这不是一部“形式主义”作品。我们也许可以说,与之相反,这是最后一部历史唯物主义电影杰作。这部在两次钟声之间展开的影片中,没有什么是完全物质的和完全是感觉的,它们被轮流替换:执拗的滴答钟声,一个醉鬼不断重复的一句话,酒杯被倒满被喝干的声音,手风琴,探戈的节奏,特别是匈牙利平原上好像永不停歇的雨声。在这里感觉的加强不像在塔可夫斯基或索科洛夫那里是自觉的:在精神世界中动摇我们。幽灵般的教堂里的钟是被一个傻子扣响的。悠长的固定镜头和缓慢的摄影机运动并没有把我们引入任何精神世界。它们把我们牢牢地羁留在物质现实中的为匈牙利电影观众所熟知的故事中:一个农村合作社的解体,一场关于更好生活的骗局,而它本身也是被一个甚至不信他们自身关系功效性的警察所操纵。
《撒旦探戈》是一部关于90年代匈牙利所继承的历史的完全唯物主义的影片。但是显然电影机器的唯物主义是拒绝另一个唯物主义的,即新社会的生产史(l’histoire productrice)的唯物主义。
那么有必要谈论一部关于共产主义幻觉的唯物主义影片吗?这部影片在中间段落也许包含着它自身的寓意:小艾斯泰克的故事中他的混混哥哥说服她把积蓄埋到地里,经常浇水,最后可以在那里看到一棵长着金枝的树长出来。但是现实与幻觉的关系、影片与共产主义的关系会这么简单吗?她认为我们通过浇水就可以让树长出叶子来,为了笑话孩子的天真,必须假设首先有必要浇水,然后假设有一个事物在同一个地方真实地生长,这是一棵疯狂的植物。然而摄影机甚至不让我们去想象。唯一远离泥浆的地方显然就是那个被植物入侵的教堂废墟,在那里艾斯泰克后来为了让天使们来找她而吞下了之间她用在猫身上的灭鼠药,从而显示她至少有能力对一个生命做一些事情。
如果这是一部关于幻觉的影片,它几乎只是以微弱的差异与其它影片相区别,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差异:这里没有任何与幻觉相反的“现实”。大地非常精准地向我们展示的是一片除了空话没有任何其它东西生长的土地。
这是当小女孩的尸体在小酒馆厅堂里的桌板上横陈的时候,伊里米亚什,骗子或假冒先知,所作的精彩演讲的展示。磁性的声音使人神魂颠倒,并且说出了该事件发人深省之处:这个事件怎么会发生的?人们是如此生活的吗?我们是如何把平庸而毫无希望的卑微生活引向这样的戏剧性事件的?我们从列宁的一篇文章中无数次地听到这些空话,它被契诃夫的《第六室》以及整个俄国只是一个巨大的第六室的情感所攻击。但是导演将诱惑者的修辞完全暴露,他是不是在思考其它的东西? 他的摄影机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些空话吗?伊里米亚什说也许迷失的孩子昨天还来到过小酒吧门前,看到你们喝得酩酊大醉疯狂起舞呢。演说家过时的虚饰。他看到的并不比他们多。但是我们看到了那被雨水冲洗的贴在窗户上的脸庞。伊里米亚什能从不可辩驳的事实中,从我们看到而他们没有看到的事物中得出一个结论:必须走出泥沼地,到其它地方去开启新的生活,在那里将没有小孩会去自杀。然而准备放手开始新生活的人要从放手他的小积蓄开始。
只是一些空话。确切地说,词语是物质性的事物。为了赋予它们现实的沉重感,贝拉•塔尔拒绝了很多其他人会做的:搜索听众脸部对讲话所作反应的镜头。台词所产生的,摄影机所拍摄的,不是情感,而是动作。讲话的末尾,一只手绕过听众,将一叠钱放在桌板上靠近尸体的地方,我们虽然看不到这叠钱,但是可以感觉地到它就在近处,很快其他的手和其他的一叠叠的钱也跟了上来。
骗局或者幻觉出现时以不适宜的方式去指明发生了什么,摄影机生产了什么:一种物质性对抗另一种物质性。对抗永无止息的雨的规律性,对抗无法预期的身体活动。在叙事的中心,时间混乱,话语萌生,静止转化为运动。贝拉•塔尔遵循了Krasznahorkai小说的主题 – 伊里米亚什将农民们遣到废弃的大宅,然后将他们驱散到各处,叙事回到了出发点:村子中静止的时间,在那里醉酒的医生继续用双筒望远镜观察已经空了的邻舍,在一本不会有任何人会读的记事本上记下他对消失了的住户的评语。叙事跟随着手风琴开开合合的运动和前前后后的探戈舞步展开。但是这种叙事创造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物质性。这说明了农民们对此地的夜间来访,他们的新生活从这里开始。展现农民们在进入这毁弃的昏暗的大宅时的挫败感会显得无趣,还是观察他们无声无息地用他们的打火机或灯打量那些斑驳的墙壁和空空的房间来得比较有意思。摄影机重新回到他们脸部所抓住的是比幻灭或愤怒更加震撼的东西:完全抛弃自己财产的人们在感知和调适这些地点和环境时的惊愕。焚毁家具是对词与物关系的破坏。想要试着进行理性化的话语应该停留在场外(hors champ)。唯一听到他们的是独自占据屏幕的猫头鹰,它固定的脸明显更关注远处的动物叫声,而不是消失在它脚下的话语。
在猫头鹰的凝视下,找不到任何历史教训和任何智慧典故。这只是道路的分叉。克拉内、施密特和哈里克斯这三对夫妻在伊里米亚什的“带领”下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伊里米亚什除了造成引导一些事物的幻觉和把本来就能自己走得很好的人性引向迷途之外什么也没有带领。摄影机把操控者(manipulateur)和他的受害者们一同留在画面里是为了像小说里那样让医生用木条钉住出口的方式来终结一切 。影片的最后一个章节告诉我们“无路可逃”。我们不能误解这几个词。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可供出逃的外面(dehors),没有可以揭穿幻觉或让人遗忘现实的美梦的现实。但是确实是有一个属于假冒先知的高级诡计,在建构连接与分离逸散和回归的间隔过程中(dans la construction de l’intervalle qui lie et sépare la dispersion et le retour),有一条内部的道路。这里有艺术的工作,它聚集和稀释时间,连接和中断路线,动员身体,从而给出一个完全物质性的“幻觉”。贝拉•塔尔的绝望正处在他无与伦比的欢快道路之上,间于受害者的对普遍腐败的冷笑和对精神奴仆的呼唤之间。没有可以花费七小时用来看贝拉•塔尔影片中下雨的人没有时间来领悟艺术的幸福。

 7 ) 有意义的精彩长镜头

破旧的农场、泥泞肮脏的道路,愚昧的人们偷情、酗酒、盗窃。小女孩虐猫很残忍啊,把猫折磨死了,还拿着猫的尸体到处走,然后吃了老鼠药死了。葬礼上伊里米亚斯建议所有人离开农场,大家把钱都拿出来,他会安排,8人都答应照做了,他骗他们分开去不同的地方工作,但工作是他编的。后来他被捕,警察只是把这些被骗的人当做傻瓜,记录成案宗就放进柜子。现在的一些导演刻意长镜头显示文艺和深刻,却没有本片这种贴切表达出深意。

 8 ) 无赖文学和表现主义群像:恶魔之子是对土地另类的爱

三刷了,字幕翻过了,台词好几句都能用匈牙利语说出来,还是好些地方不能消化贝拉塔尔。如同一切结构严谨的作品,撒旦探戈是一个完美的十二节的圆环,以女孩虐猫为对称轴,在这里一切恶意和庸俗无意中作用到了一个最无辜的生命身上,变成唯一有颜色的一段,白色人形的阴影上被泼上了血红,无法混入背景里渐变的黑灰色,因而被独立选出,称为“未装订的”。

在两边紧挨着它的,是一个小对称结构,仔细一看你会发现最后一镜回到了开头的机位。这一大段作为“撒旦探戈”的主体,说的是成人世界的狂欢,而性是其中放射性的动力源,由性带来的赤裸裸的尴尬(Schmiedt),嫉妒(克拉蒙),关系重组(Halics和Schmiedt太太共舞,和kraner太太吃一块奶酪卷),被无视的信仰(Halics太太),虚若无物的道德藩篱(Schmiedt太太),和大開眼戒中那个带着面具群交的神秘俱乐部异曲同工,揭示了世界中视为禁忌,而却是成人间相处深处最常见和心领神会的语言。所以当女孩像一簇小火焰,从黑暗中的雨中原野走向酒吧的时候,她从窗口看到的一切,使她经历的不止是漠然和冷酷,更多是不解和惊骇,骇于这个群魔乱舞的放纵世界,这个秩序真空的世界,就是近在她身边,她长大要身处的。

很少有人发现,这一个大段是有着贯彻始终的音乐逻辑的,鼓点(水滴声),探戈前奏(克拉蒙的碎碎念),Galicia,到探戈,一首完整的交响诗,埋伏其下的还有视野之外的蜘蛛工作,编织网罗了一切,音乐上像构筑和监视了这首交响诗的琴弦,又是这群农民无法挣脱的宿命的隐喻。克拉蒙的那一段独白甚至可以被比成一个充当背景的云状音层,或者主导动机,它本身有韵律的节奏不断地重复,在重复中拆解,重组,变奏,而整体乐思(情节)在它之上独立发展。

我对电影的发现之旅其实就是对长镜头的发现之旅。小津的长镜头源于东方的秩序和平衡;塔可夫斯基的长镜头是诗意的序列,更像目光,温柔的凝视;侯孝贤的长镜在于制造情境,安哲更关注情绪的来龙去脉,它的源头,延续,波折,放大和消解。贝拉塔尔是什么?是一种在场感,要求“你也在这里”,所以就镜头就有了时间长度的需求,观者被迫在这个时间里去越来越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树,泥土,雨,牛,农场,房屋,他们自己的眼睛在单调的画面中寻找剪辑,及至去感受整段真实时间给自己留下的印象。

那么为什么在塔尔的作品中唯独撒旦探戈这么长?这就要聊到它源自的文本中强烈的解构性。故事里两天多的时间,在电影里实际上被不断的重复,由各个角色不同的角度去叙述,来回加强给定时间的意义和纵深,尤其是第一天,因为村庄全体人的参与,时间和事件因为总和变得沟壑纵横,文本丰厚的同时时间也就因此叠加。与其说撒旦是一部电影,其实更像一部长篇小说,它不是从头至尾一口气呼成,而是不同视角重叠,其间偶然地相交,彼此埋线、印证、补充(比如伊利米亚斯归来的消息被多次渲染;比如医生在林中昏倒之后伊利米亚斯三人从雾中穿过,是第三段和第二段的交续;再比如两位公务员修改伊利米亚斯的信,补足被前段晚饭打断的书信内容)的建筑结构。所以我并不觉得连续七小时看完撒旦是一种真正适合它的观影方式,就像不一定非得一口气看完长篇小说,那只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体验,因为人的神经实现太容易脱敏了。

即使满目看到的是这样的龌龊,低能,短浅,疏离,自私和死亡,我仍然触摸到了塔尔对匈牙利,好像对沦为娼妓的母亲般的爱。从拍摄底层出道的他,没有一瞬间不属于那片泥土。医生在众人撤离村庄后,独自一路步行8公里去看教堂,发现里面一个疯子无休止地敲着铁块,大喊“土耳其人来了”,这一个镜头以前塔尔放的是平原上广阔又肮脏的土地。就好像医生对这一片土地的凝视,把整个故事带回了中世纪的某一个时期似的,在那个时期这里饱受土耳其的摧残,深陷水深火热,人人自危,而同样一片土地,在上百年以后共产主义的梦想下,依旧未逃贫瘠的命运。在这一刻鸣响的铁块,和着Vig Mihaly轰鸣融解的钟声,就好像这位母亲震彻古今的哀鸣,和裹挟着她泥浆滚滚的洪水,从贫瘠里将她冲刷向目难所及的远方。

 短评

并非无瑕神作,且喜欢不来。与想象不同,长镜头并非首要看点,与影像同样需要被注意的是这个文本结构内容。虽人物行为中政治隐喻安插又令人时常不知所云,依然觉得文学性才是此作幽暗井眼。中后段意图逐渐一遍遍强化,不同视角间的通道逐渐明晰,已然干瘪的群像人生恰如提炼时间的静止标本。

4分钟前
  • 徐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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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后重看,仍然五星。说说大银幕观影感受:开头片名一出就有人憋不住鼓掌了;七个半小时外加两次10分钟休息安排的恰到好处,完全照顾了我等肾和腰不好的观众,第一次休息吃了饭团,第二次休息下楼买了咖啡;左边一名女观众第一次休息时消失了,以为当了逃兵,散场时又出现了,竟然产生了一丝欣慰;有友邻说像坐了七个多小时经济舱,对于几十个小时绿皮硬座都扛下来的人毫无鸭梨;最后的两次鼓掌,一次给塔尔,一次给自己吧,我唾弃12年前那个分三次看完的自己。

7分钟前
  • 巴伐利亞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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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啥事儿都不想干。。。。。。。。。。。

10分钟前
  • Memento 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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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都重看一遍。”如果生命只剩下七个半小时,我愿用来专注欣赏一场撒旦的探戈。主义破灭,上帝俯探,阴雨无止息。

14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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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任何一个想拍电影的孩子看完,都无语凝噎

15分钟前
  • 小米=qdm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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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酷有

19分钟前
  • 花儿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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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踏着探戈的舞步,一日长于百年的孤独;七个小时的长镜头,没完没了的雨,潮湿的绝望令人喘不过气;还是那句话:真正的大师靠镜头说话,不靠故事。

23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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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450分钟的一部电影。无数长镜头。我真想知道当年公映时,电影院是包午饭么?

26分钟前
  • ma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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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看完的人应该都会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终于看完了。漫长的时间和漫长的镜头把人逼到了绝境,作为观众和那些村民一样,落入一种连呼吸都显得过于喧闹的窒息体验中。这种极端的影像只可供瞻仰,却无法品味。

31分钟前
  • 鬼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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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或缓慢推拉横移的超长镜头、大半时间缺席的单调配乐、与真实时间几近重叠的慢节奏、诗化的独白...尽管我十分钟爱洋溢着诗性和形式主义视听语言的电影,但这部片子真的欣赏不来(虐猫、狂欢舞会还不错)。好在终于在一天内没有快进地完整看完了这部长达7小时的自虐神作,逼格自动提高一级。(7.5/10)

36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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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探戈,恶魔的舞步,前六步,后六步,循环往复;七个半小时,十二个章节,前六章,后六章,首尾衔接。前六章,缓慢细致迷人,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进程,讲述了一个农场一天一夜间的事,像是拼图般互相衔接,又像是蜘蛛网般纵横交错;后六章,叙事展开,突飞猛进,左派骗局,共产主义的破灭,人人成为自己家园上的异乡人。宛如奇迹的结构,堪称完美的长镜头,诗一般的旁白和配乐。大雨滂沱,雷霆万钧。

38分钟前
  • 余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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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中传来钟声,两个“死人”不顾警官“反自由主义”教训,回老家坑蒙拐骗弄公社,绿帽老公和老婆奸夫密谋潜逃终究放弃,酒鬼医生用日记素描记录一切,虐猫少女想用硬币种摇钱树,致众人于罪与罚之境地,餐厅老板与蜘蛛做形而上的斗争,黑夜明灯中手风琴群魔乱舞,梦境独白,警察将文学人物翻译做公文

40分钟前
  • kyle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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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日常的日常,而是经观念重构的日常。每次呼吸和钟摆都不是天经地义。撒旦探戈不仅是酒神狂欢,也是一种疲乏的永动。多少有点炫技,部分段落过于概念化。但作者声嘶的警告令人动容。

43分钟前
  • Lies and 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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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睡足觉,吃饱饭,开始看这部七个小时的电影,为这部电影花这些时间是值得的,在塔尔的电影中,倒是这部我感觉最不闷,耐看,耐想。

46分钟前
  • 思考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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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了胡子看,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有了胡渣。里面的动物都演得很好,牛、猪、狗、猫、猫头鹰,它们一定受了很多导演的折磨,向动物们致敬。至于人,人本来就是要相互折磨的,让他们死在这部电影里吧。

50分钟前
  • 江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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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看这片的体验就像是被迫闻老太太的裹脚布七个小时…

53分钟前
  • spaceman
  • 很差

我从1月12号开始看...看到今天终于看完了...

54分钟前
  • 芥末蘸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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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清明节都重看一遍? 12.4.4 / 13.4.3.5pm-0:30am / 14.4.5.7am-3pm / 15.4.4-4.6 / 16.4.6.7am-3pm / 17.4.3.7am-3pm / 18.4.5-4.6 . 今年不想看了,好累。20.4.5.7am-4pm / 21.4.3-4.4 / 22.4.5 荒谬的一年,过完才发现忘了。23.4.5 10am-23pm

59分钟前
  • v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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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只看了2/3,我就当我看过吧。因为看过没看过,都没什么区别。

1小时前
  • 赵大宝
  • 还行

no.

1小时前
  • 喂饭
  • 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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